谁知就那么短短几年,此人便会再次卷土重来,就连他先前拿在手上的东西都变得有些烫手了起来。
“扶羽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这性子倒是和当年没有多大变化,对待不耐烦的人从不会拐着弯,反倒是直来直往。”刘扶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后,也不再像前面那样兜着圈子,直接将那藏在袖袋中的信递了过去,遂压低嗓音道:
“我怀疑当年的林家人并未被满门抄斩,反倒是被人李代桃僵换到了别处。”
“此话当真!”林拂衣闻言,音量不受控制的微微拔高,捂着茶盏的骨节攥得泛白,连内里的滚烫茶水滴落而出都不曾在意半分。
只见对方微点了下头,显然在无声的默认。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灰色信鸽,正不断的用着喙和尖利的爪子敲打着窗牖,似要吸引屋内人过来。
原先正在执笔作画之人收到信的那一刻,脸上顿时由喜转忧,大叫着朝其他人走去。
“爹娘,大哥来信了。”
今年燕京的chūn来得好像比往年稍晚,在其他处早已是一簇接着一簇的可爱深红爱浅红时,这里不过是那枝丫寒酸三两枝。
驿站中,正静立在桃花树下的时葑看着这不请自来之人时,眼眸中的光亮忽地闪了一下,亦连脚步都小幅度的后退了一下。
“是你吗,阿雪。”男人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颤意,更多的是那失而复得的喜意。
前面的上官蕴不过是在白挽筝回去后,无意间听她提起过一嘴,说她万万想不到那位林大人居然已经娶了妻,就连那位林夫人的长相都酷似当年的宸王。
稍不知就是那么一句,使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170章一百七十、对峙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本以为的不过只是会有那么几分相似,却不曾想到,此刻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本人,甚至她还拥有着那等最明显不过的女性特征。
一时之间,他竟慌张得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紧攥的掌心中因着过度的紧张而湿|濡一片,原先想要说的那些话,完全成了语无伦次的代表。
“阿雪,你是阿雪对不对,还有你其实是女子是不是。”一身黑色暗纹长衫的上官蕴看着那侧对着他,赏花走神的女人时。
内心深处一直有道声音在不断地告诉他,他是她。
只是之前的他从未想过,甚至是怀疑过半分,他就是她。而当年的他也没有认错人,可他的脚就跟在原地生了根似的,在难以挪动过去半分,更多的仍是心虚。
“阿雪,你是不是直到现在都还不肯原谅我,更恨我当年那么残忍无情的因为你的男子身份而抛弃你是不是,可我也是有苦衷的。”眼眶泛红,拳头紧握的上官蕴看着近在咫尺之人,想要过去却不敢。
他更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只要他稍一触碰便会碎了的镜花水月。
鸦青羽睫半垂的时葑看着那想要拥她入怀,却竭力压抑着的男人时,并不言语,唯那原先握在手中的花枝被折成了两段,应声而落。
“我知道你是阿雪,因为有些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反倒是阿雪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子。”
“若是你当年告诉我,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甚至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他更会同陛下求娶她为妻,若是她不愿,他愿成为她手中的
所向披靡的剑为她横扫一切障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恨着她,却又不断的寻找着同她相似的替身,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自欺欺人骗他说。
她没有走,她自始至终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甚至她当年也没有做出背叛他的事来,她不过是被那个叫莲香的小人给欺骗了而已。
“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此时的上官瑜在见到人后,脑海中浮现而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带她离开这里。
离得远远的,远到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时葑看着突然牵住她的手,眼眶通红一片的男人时,却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只是愣愣的,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不放。
“雪客,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话到最后,渐染哽咽。
可就在他准备带着人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泛着彻骨寒意的讥讽,和那不知何时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士兵。
“不知上官将军想要带着本官的夫人到哪里去。”面色yīn沉得能拧出铁汁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原先提在手上的油纸包则是落了地,任由其上沾灰。
“夫人,过来。”
抬眸间的时葑看着那朝她伸手的男人,还有那挡在她面前的另一个男人时,并未有所动作,反倒是微咬了下那苍白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