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哪吒削骨剔肉还父,现在父亲想要我的命,我又岂有不给之理。”更多的是,当她得知她连存活在这世间的唯一一个执念都没有了后,更不知道,她活着到底是因为什么
何况这世间本就没有一人是喜欢她的,并且是真心对她好的,她拥有的永远都是那等黑暗的沼泽之地。
她向往阳光,可阳光总爱背对着她。
“呵,可你想要死,我却是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了,毕竟你的命可是婉婉用命换来的。”
“你说什么!”蓦然间,时葑回想起之前那个道士对她说的一句话。
她本就是早夭之相,本因在生下时就是一个死胎,即便不死,也终活不过孩提之年,故而有人愿为她以命换命,更甚是在与天斗的更改了她的命运轨迹。
后面那人是成功了,可那孩童也仍是活不到而立之年,就连这一生也是苦难jiāo缠居多。
“你这条命可是婉婉换来的,我又岂能允许你那么轻易的死去,是不是啊,婉婉。”瞳孔猩红欲裂的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拖起来,那骇人的目光就像是一头处于癫狂状态中的bào怒狮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掐断她的脖子。
眼中既是震愕,又带着一丝笑意的时葑并未挣扎半分,她甚至想着。
原来她的母亲并非是不爱她,而是太爱她了。
可是她就没有想过,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她想要的是母亲能抱她,亲亲她啊。
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就让她带着那么点儿藏不住的美好离去。
所以为什么他们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就那么自私的帮她做了决定,甚至将她往那万劫不复之地qiáng推。
而后面赶来的林拂衣见到的便是他那放在心尖尖上,连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的人却被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死掐着脖子不放,此举无疑就是在阎王爷头上拔毛。
瞳孔泛起寒意的林拂衣并未多言,而是直接抽出了腰间佩剑朝人刺去,可玄菱的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在那剑即将刺过来之时,便将手中的时葑像扔破布麻袋般扔了过去,深邃的紫眸中满是刺骨寒意。
林拂衣在时葑被扔过去的那一刻,便飞快的扔了手中剑,满是带着颤意的将人给紧抱在怀中,生怕她会出了什么事。
而那人此刻却是双目溃散,眼中无一丝焦距,唯脖间的那一圈红痕看着格外刺眼,也在无声的提醒着他,若是他在晚来几步。
那么届时发生的会是什么,他完全不敢去想,也害怕的去想那个令他后怕的可能性。
“没事了,没事了,那人已经走了,我们不怕了。”
“回家,我现在就带雪客回家好不好,回我们的家。”满是颤意的林拂衣将地上之人打横抱起后,便快速的往另一座无人的宫殿中施展轻功而去。
因着担心她会被人认出,他不忘将外衫褪下,将她的身体给遮住。
眼眶泛着红,唇瓣被咬得破破烂烂的时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紧攥着他的胸前衣襟,就像是在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先前守在宫门外的剑羽见到他抱着一个人出来后,忙不安的上前询问。
“回府,尽快。”
等回到了驿站中,用那拧gān了水的热毛巾将她脸上泪痕给擦拭gān净后的林拂衣只是抱着她不说话,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方才问出了那埋藏在他的心中疑惑。
“发生了什么,雪客。”
“若是你信得过我,告诉我可好。”男人轻抚着她背部的宽厚大手就跟有魔力一样。
“没…没什么………”毕竟她只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到头来活的不过是一场笑话,或者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笑话。
“雪客若是现在不想说,那便先睡着休息一下可好,我会等你想说的那个时候。”林拂衣担忧的为她拭去眼角泛起的泪花。
直觉告诉他,刚才在他未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男人。
刚才看过来时的那一眼时,无端令他打从心底泛起彻底寒意,甚至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睡吧,我陪着你。”半敛下眼帘的林拂衣为她掖好被角,一只手则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无论发生了什么,雪客要记住,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永远。”他从未轻易许下承诺,若是一许,那便是一辈子。
等她哭得累了,睡在男人的怀中时,突然做起了一个梦。
梦里是那遮天蔽日得灰雾雾一片,她更是什么都看不清,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的地方,她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又待了多久。
正当她待得无趣,想要摸索着离开时,只见那层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霾散开了,那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明媚得要召唤chūn天的嫩huáng色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