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郭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这么一句,竟被沈容倾握住了把柄。
那家仆闻言也是吓傻了一半,回过神来赶紧磕头赔罪:“慎王妃恕罪!慎王妃恕罪!小的是无心之失,小的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郭氏身边的人,这一出哀嚎的是声泪俱下,末了又凑到郭氏跟前去叩首:“大夫人饶过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也是一时疏忽,以后定不再犯了!”
他们都料定沈容倾只是一时的宣泄,这样大年岁的姑娘最容易心软,卖一卖惨足以让她收回刚才的话了。
郭氏敛了敛衣衫往前走了半步,装作商量的语气朝沈容倾道:“他平常做事手脚干净利落,不常有这样怠慢的时候,你看要不罚他半年的月钱?也算是警醒其他下人了。”
她怕沈容倾不应,观察着沈容倾的神色继续开口:“好歹也不是下等仆人了,骤然被赶出去了往后哪家的宅子敢要他……这马上就要入冬了,一家老小的,也怪可怜的。”
罚半年的月钱对一般的下人来说可不是很轻的责罚,更何况再过几个月年关将至,经郭氏这么一描述,这一家老小立马就变成了要冻死在街头的悲惨境地。
郭氏便是要让众人都觉得,若都这样了,还是执意要重惩,那未免也太没有同情心了。
沈容倾却知道这人跟在郭氏身边多年所获得的不义之财,都足以够他们全家安稳生活一辈子的了。最过分的那年,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她母亲房间的窗户坏了迟迟等不到人来修,后来才得知公中那份用来修缮的钱,早就被他们私吞了。
她垂眸缓缓开口道:“方才我听着他腰间那玉坠质地清脆,原来府中的下人也能配这么好的玉了。”
那家仆一惊,这玉是前一阵子他收了别人的好处得到的,带着玉出门连别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着实炫耀了几日,却没成想今天竟栽在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