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佳偶天成惹人妒
“炎王好雅致,竟要同几个小孩儿争宠。”苏芷瑶皮笑肉不笑着迎上南宫靖轩的灼灼双眸。
南宫靖轩眉宇不动,眨眼的功夫倏然上前,低声问:“腿伤未愈,出来做什么?”
他靠得很近,近得令苏芷瑶可以感受到有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脸孔上。他根本不去顾虑这人来人往的众人心下作何想法。又或许,他打的便是在婚定之前便将自己的清誉毁得一干二净的主意吧。
臭男人!苏芷瑶勿自在心下咒骂着,面上的笑意却愈发甜美,“谁不知此等篝火宴会便是变相的相亲会呢?本宫想着此次能够来这狩猎场的该都是英姿煞爽不拘小节的主儿。本宫最是倾心这样的男子,心想着,不定今晚便能择一良人,从此……嘶!”话未落,手腕便被南宫靖轩死死扼制住。
“本王在此再次警醒长公主,婚约已定,你并没有反悔的权利。若是今晚多看旁人一眼,都只会落了水性杨花的口舌。是非对错,想必公主心中自有掂量。”南宫靖轩几近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吐出这番话来,捕捉到苏芷瑶眸间片刻的错愕,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凝着南宫靖轩重新端坐在原来的席位上,苏芷瑶终是敛回了视线。她何尝不知依照自己现下的身份,即便当真有人对她有意,顾忌着皇恩与炎王,都是万万不敢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心思来。
她自是清楚明白的,方才的话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她以为,以炎王这样的睿智不可能不知晓,只是他却义正言辞的戳着她的痛处,那不是嘲讽,更不是悲悯,更像是……生怕她会逃脱而不得不下的死昭。
“皇姐怎的一人杵在这儿发愣?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去落座吧。”苏慕雪亲昵的挽上她的手回到女席,见苏芷瑶似有几分魂不守舍,她的眼眸间有寒光一闪而过。
一盏茶的功夫后,皇上偕同皇后姗姗而来,众人拜倒,行三叩九拜之礼。皇上精锐的双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扬声道:“平身。今日不过是个篝火宴会,不必拘谨。”
话虽如此,可往往在君主跟前,生死常常不过一念之间。众人屏息而坐,方才的热闹随和根本不复存在。
皇上不怒自威,自是降得住在场众人的气势。只是,偏偏有那一人,对他的魄力不为所动。
“南宫爱卿今日在狩猎场上英姿焕发,战果赫赫,来,众爱卿同朕一道敬南宫爱卿一杯吧!”皇上眉眼添笑,看向南宫靖轩的目光似一位慈祥的父亲。
众人举杯高呼,南宫靖轩施施然起身,双手托杯朝着皇上的方向微微施礼,“臣谢皇上恩赐。”举止不卑不亢,面不改色,不因称赞而骄奢,不因迫压而惶恐。这诺大沧溟国,他一国之主可还能寻着第二人?
此等人物,叫他怎能不防?
“南宫爱卿文武双全,智勇过人。皇后啊,你以为朕将瑶儿托付给他可是最明智之举?”皇上乐呵呵的笑着,似在为能够择此良婿而感到欣慰畅怀一般。
皇后髻上的金步摇微微摆动,她自是温婉应下,“皇上所言即是。”曾经听了太多的流言蜚语,都道这南宫靖轩是个残暴无情的,可经过这一段时日的深入了解却发现并非如此。她是过来人,南宫靖轩看向瑶儿时的神情分明是不同的。生为瑶儿的母亲,她不求别的,只求瑶儿的未来夫婿能够真心待她,护她周全便足矣。
皇上有意要称赞南宫靖轩几句,场下些个亦是心领神会,自是好一番附和,“炎王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长公主兰心蕙质,倾国倾城,二位真可谓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
“是啊是啊,炎王长公主真是佳偶天成,羡煞旁人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堪比苏芷瑶曾看过的国际辩论赛。她忽而便觉着有些头疼,啜一口微凉的茶,勿自揉着眉心,心下暗叹着这古代人拍马屁的功夫真是非同凡响。她若有此等口才,也不至于当年三番两次的晚归而被绝情的宿管阿姨锁在凄冷的冬夜中。
“皇姐真是好福气呢,能够得到炎王的青睐。”听着众人的附和夸赞,苏慕雪几乎嫉妒的红了眼。论美貌与学识,她哪一点比不上苏芷瑶?为何父皇执意是苏芷瑶,而南宫靖轩也认定是她。她究竟哪里好?!
感受到苏慕雪几乎掩饰不下的恨意,苏芷瑶不过置之一笑,“妹妹取笑了,这福气若是能够赠予妹妹你那才是再好不过了。”
依苏芷瑶看,南宫靖轩人前冷漠无情,人后却是屡次三番的暗讽调侃她。而这苏慕雪亦是人前温婉善良,人后心思算计。二人皆是两面三刀之人,想必凑合在一起,也称得上是一对璧人儿吧。
这是在嘲讽自己不得炎王喜爱了。苏慕雪紧了紧掌心的茶盏,嘴角噙着温顺的笑意,可眸中却早已凝聚了万千冰柱,恨不得能够将跟前笑脸盈盈之人给刺得千穿百孔。
宴会上一派其乐融融之象,正推杯换盏的功夫,女席中居下的位置上,叶曼殊同对面男席的三皇子四目相接,她妩媚一笑,示意他安心,今日她定会将一切都处置妥当的。
那日苏芷瑶掌掴三皇子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苏芷瑶狂妄,大放厥词,似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好似她便是万物之神,而他们不过只是区区蝼蚁。
这种感觉令叶曼殊很不甘心,三皇子乃她深爱之人,她容不得任何人对其打骂,而苏芷瑶却毫不犹豫的做了。她生为将家嫡女,身份高贵,自恃清高,自是容不得旁人的指指点点,而苏芷瑶却依旧无所顾虑的做了。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践踏着她的尊严,触碰着她的底线。她已然忍无可忍,必须付诸行动,让这堂堂长公主也尝一尝遭人唾弃嘲讽的滋味儿!
长公主又如何?毁了她,不过易如反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