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合作猎杀
由于夏吾的味觉过于敏感，又不喜欢疼痛【理所当然的】，所以对辣味的难受度不是特别高，但是对鲜味却很敏感。
对于他来说，“鲜虾鱼板面”是世界上最好的方便面口味之一。这个几百年前就流传下来的经典古方，一直到今天都广受人们的喜爱。除非是价格超过数倍，否则其他口味的方便面很难在这一点上超过这一经典口味。
夏吾甚至咕咚咕咚的将汤都喝下去了。
而在他对面，某个人发出了很大一个“咕噜”声。
辛蒂没好气的踹了赫尔奇一脚：“控制一下！”
“那是我的面……”
“话说，我很好奇。”夏吾将金属饭盒扔在一旁：“我还以为你们随身携带的干粮都是那种压缩的……”
马歇尔·李点了点头：“是有那种。只不过我们也不光带那一种。”
斗犬的任务都充满了危险，以及各种不可预料的危机。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会避免食用任何外来的食物，以避免误食诅咒的危险。
有些时候，他们会长时间的食用自己携带的口粮。
如果使用涌现系魔法，突破欧几里得几何的限制为容器扩容，那么小小的手提箱也能存放理论上存不进去的东西。斗犬们可以携带的物资比看上去要多很多。在这种前提下，带一点能够舒缓心情的可口食物，也是必要的。
对于法师来说，情绪的舒缓也是战斗力的支撑点之一。
“看起来你也精神了不少，孩子。”马歇尔·李坐到了夏吾的对面：“那么，我就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确认一下了……实验体05，啊，应该说，夏吾。”
马歇尔并非是弄错了对夏吾的称谓。他只是表达一个“我们知道你是谁”的态度。
夏吾点了点头，然后“噗嗤”一下嘴角漏气。他很快捂住自己的嘴。但马歇尔面露无奈之色：“你爱笑就笑吧。”
马歇尔称得上仪表堂堂，而且现在的态度也是温和而不失威严。唯一的问题在于……他现在鼻青脸肿的，一边眼眶已经乌青了，左脸高高肿起。
夏吾可以肯定，这家伙说话一点不含混，绝对是魔法的效果。
夏吾挠了挠头：“虽然现在才问有点奇怪，不过……难道说赫胥黎是你们当中的暴躁担当吗？对我们这种实验体有暴力倾向的只有他一个怎么着？”
“哈哈哈……这个嘛，阿尔马洛有时候确实是过于急躁了。”马歇尔露出苦笑：“你要相信，我们目前对你绝对没有丝毫的恶意。我邀请你过来，一方面是想要有个照应，另一方面则是想要交换情报。”
之前，就在这些斗犬忙着将拳头砸在彼此身上的时候，负责警戒的何云婷报告说一个新的生命反应出现在附近。必要时，何云婷需要在战场上搜寻重伤的战友进行救治，因此她有专门学习一套感知生命体征与灵性光辉的魔法。
马歇尔·李就亲自去查看。
正好看到一个小孩，傻子一样的一手高高举起，大喊“给我也整一个啊！”
有那么一瞬间，马歇尔·李怀疑是长久的幽闭空间让自己出现不合逻辑的幻觉了。
但他好歹有权限阅读实验体05的相关资料，所以认出了夏吾。
“确实，你们身上有几件装备，看着有点眼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些实验体恐怕已经自愿协助你们了。”夏吾点了点头。
其实他对达尔文斗犬一直没什么恶感。毕竟，这些人可是宰了奥尔格·刘呢。有实验体愿意协助他们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不过……
“这么说来，其实我那天不逃离空间站也没问题？或者说我反而是走了错误的路？如果那天我没有逃走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一个洗白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人类社会行走了？”
马歇尔·李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实际上，当决策机构知道了你的能力——啊，不，是你‘身为主角的身份’之后，一直都没有拿出针对你的方案，因为任何针对你的计划，都有可能因为‘命运’的力量而走向不可预知的戏剧性结局。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正好，也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愿意替你做担保，所以暂时就让你按照这个方针行动了。”
“如果你当时跟我们离开的话……十年之内，几乎不可能得到离开收容机构的许可。”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夏吾自带的“戏剧化”，就是不折不扣的天灾。
夏吾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只有赫胥黎的个人行动。”
这样倒是能说通了。奥尔格·刘绝对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饶是如此，“剧情需要”也直接将他杀了，然后让夏吾出现在地球，出现在某个复杂剧情的漩涡中心。
有这种前车之鉴，谁还敢收容夏吾？
甚至就连“制定计划”，都有可能引出乱子。
“闲聊就到这儿吧。接下来是最重要的问题了。”马歇尔·李问道：“夏吾，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双反飞快的交换了情报。
夏吾的经历让斗犬部队的诸多法师感到不可思议。
“异乡民的神话？”作为神话学学者、或然神处理专家的马歇尔·李感到世界观都被颠覆了。这在以往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很难想象人数极少的异乡民也有将或然神之中强大或然生物固定在必然世界的集体无意识。
异乡民甚至连完整的文化都未必具备。部分异乡民甚至遗失了“语言”。
而夏吾也从对方的判断【准确来说，是解释“为什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过程】当中得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情报。
“战斗？战斗是离开这里的条件？”夏吾开始沉吟。
“如果说我最开始获得【error】是因为没有战斗，那么……啊，对，没错，确实是这样。我和那个警察打了好一会……但是，我之前也有和怪物进行战斗。看起来离开资格的‘标准’，不是‘是否进行过战斗’，而是‘战斗次数或时长是否大于某个最低标准’。”
“这样想来……那个不知道去哪儿了的机械妖僧打米氢琳，确实如他所说，一定要战斗才能离开……”
“而那个潜藏在海中的或然神也是……就是因为它在避免与这些斗犬发生‘战斗’，所以……”
最后，夏吾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周围其他几个鼻青脸肿的达尔文斗犬身上。
“你们都打成这样了，没有出去是因为……”
“我们正在寻找一个‘仪式’。”马歇尔道：“我最开始猜测，这个或然世界会自然而然的禁锢所有‘没有参与战斗’的知性个体，只要经历了足够的战斗，我们就会被自身属于必然世界的特性带动上浮，回到必然世界。但没有这方面的迹象。现在我正在尝试开发一个逆向召唤的魔法，将传统魔法中把灵魂投射到‘星界’的魔法逆转——不过暂时还没有成功就是了。”
夏吾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常见做法了。在现代的魔法体系当中，一个完全的魔法效果，是由许多个更小的魔法层层递进所支撑的。最先的小魔法就是为了降低后面高级魔法的门槛。
比如说，赫胥黎那触手怪一样的阴影，就是由“活性化”“质量赋予”“指令写入”几个涌现系魔法协调完成的。
而对其中的一些魔法，进行对称操作，或者加入另外一些魔法、仪式，就能够完成截然不同的效果。
“反转”，是基于“对称”观念的操作，也算是很常见的了。
对于法师来说，用自己已有的构筑临时组建新的bo，也是常有的事情。
马歇尔的这个想法，确实有实现的可能。
“唯一的问题在于，我们作为法师，主观上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进行战斗的前后有什么变化。”马歇尔·李接着说道：“所以我猜测，‘积累了一定的战斗就能脱离’的‘标准’，是由这个世界本身所规定的。战斗本身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精神层面的变化。”
另外一个医护官一样的女人点了点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不参与这‘战斗’，并且监督他们每隔一个小时填写一份‘认知偏差平定量表’。这个是有保证的。”
认知偏差评定量表，在过去是一种主要用于精神分裂患者，尤其是妄想症患者的认知偏差评定，而且是自评表——当然，也可以将结果交给医师或者计算机进行解读。这类评定量表通常要用一整套公式来进行运算，才能得出最后的结论。但所有公式都是确定的，过程都是确定的。如果一个人两次测量都填写了相近的答案，那么它最后的结果也会落在一个很窄的区间上。
是非常科学的精神医学。
而这些斗犬目前确实情绪非常稳定。
甚至部分人还想笑……不，还笑得出来。
“这个空间本身不肯放人吗？”夏吾点了点头。
结合两方已有的情报，以及少量的猜测，他和斗犬都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夏吾不知道怎么取得的芯片【真的是莫名其妙就入手了】，大概是对方计划的核心。如果持有者血液之中带有某种奥尔格·刘特有仪式处理过的痕迹，那芯片就会启动。而这芯片的作用，就是带着人潜入或离开或然世界。
但是，这个“潜入与离开”是有条件的。
除开“可能性”之外，你自身进入或离开的方式，也要符合这个或然世界的规则。
比如说，“生者无法直接进入彼岸、净土”。
或者“离开的时候绝对不能回头”。
这些都是基于同样的模因组合、同样的集体无意识、相似的共同想象而创建的故事，广泛存在于人类各地的神话之中。
这个芯片不能违背这样的规则。
换句话说，即使伊邪那岐握着这一枚芯片，他也无法在窥见伊邪那美还阳的过程后再平稳的将她带走。不能回头的俄耳浦斯依旧不能回头。
而对于这个异乡民神话之中的“彼岸”来说，“必须经过战斗”就是类似的规则。
只有经过足够的战斗，你才有资格离开。
但也仅仅是“有资格”而已。
这就好像你买票进动物园，你买票的时候，你就获得了“进入动物园的资格”，但你拥有这个资格，不等于你一定会在票的有效日期内进入其中——万一天降陨石导致你无法前往那里了呢？
而对于这里，“战斗”就相当于“买票”了。
可光买票还不算，你还得再掏车费去逛园子。
这枚芯片的作用就是“逛园子的车费”了。
而马歇尔·李之前也是想要将自己的“车票”开发出来。
不过现在，夏吾来了，他就得想办法“搭顺风车”了。
“不过，最后一个问题。”夏吾摆了摆手：“我在和那个怪物战斗之前，也多次和或然世界那些对我视若无睹的生物战斗。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也多次试探这个芯片的功能。换句话说，‘自己人和自己人切磋’，或者‘打不怎么会还手的靶子’，未必能够算进‘战斗’。”
辛蒂张大嘴，“啊”了一声。
马歇尔·李双手环抱：“原来如此，是这个问题啊……也有道理。不过当时我们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且，在你来之前，这里也只有我们几个了。我们没有其他可以作为‘敌人’的对象——那些或然生物，他们在回避和我们的战斗。”
夏吾笑了笑，指向远方：“那边，我能够感觉到一个有点熟悉的灵性。”
“我不知道你们是缺了什么，所以无法锁定那个家伙。但是我的能力却让我可以想办法和它干一场。然后，你们是为了封印或然神而来，肯定也不缺社会系，对吧？”
“那么，诸位达尔文斗犬，你们有理由一起去和神战斗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