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预言的权能与第一次测试
奥伦米拉，约鲁巴神话中至上神奥洛伦的长子，能洞察生命的奥妙，知晓过去与未来。
创造大地与人类的造物者奥巴塔拉，就是在奥伦米拉的指点下，完成了至上神赋予他的使命。
在了解了约鲁巴神话的设定之后，赫胥黎有些惊诧：“奥伦米拉是……这种神灵？他有什么权能？”
“奧里莎之首……不，那个亵渎之物，是我们的第一个作品。”巴巴拉沃低声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权能……他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似乎在抗拒与我们的合作——他甚至拒绝接受我们约鲁巴人的侍奉。”
“然后，奥尔格·刘就威胁他，说如果他拒绝表露权能的话，那么他就会去自首，让我们一起完蛋。然后，奥伦米拉就跟他做了有限的交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清楚他们交流了什么。”
巴巴拉沃说着，艰难的举起手，指了指地上那一滩果冻似的血肉：“那个家伙，是我曾经的学生，卡拉赞斯——他在这件事上比我更加狂热。他崇拜神明，也崇拜让神明降世的技术。刘很信任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刘确实曾经验证那个家伙的权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求那个实验结果必须由卡拉赞斯贴身保管。”
“你从始至终就不知道？”赫胥黎表示怀疑：“从你的名字来看，你才是这个社群的祭司王吧。”
巴巴拉沃点了点头：“原本是这样。可是，我们创造出那些依附在信仰上的寄生物之后，就不是了——寄生物，你懂得的吧。不管是什么寄生生物，首先都要能够迷惑宿主的。那些蠢货，都相信‘那个奥伦米拉’是尊贵的奧里莎之首，奥洛伦的长子。我没办法控制了……”
“尤其是当那个奥伦米拉拒绝与我交流之后……这对我过往的威信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要我说，你们用宗教当做社群纽带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的。”赫胥黎毫不犹豫的讽刺。
“啊，是啊。”巴巴拉沃点了点头：“一切都失控了。卡拉赞斯崇拜神，所以崇拜让深诞生的技术，继而更加崇拜创造那技术的奥尔格。另一方面，奥伦米拉不和我交流，却和他交流……这加剧了我的孤立。而最后，我试图偷窃奥尔格留下的东西，希望知晓奥伦米拉的权能。而这就导致了卡拉赞斯和我的决裂……”
巴巴拉沃捂住自己的心脏，休息了很久。他年纪很大了，又常年遭受折磨，身体根本就是时刻处于濒死的状态。
只是，那些或然神为了惩罚作为祭司而背叛的他，所以一直不让他死，仅此而已。
“回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剧烈运动。
“我想应该是没有错的。”巴巴拉沃继续说道：“奥伦米拉的权能，一定非常强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保密。之后，他们甚至和科技之神的终端做起了交易。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和科技之神的终端达成交易，然后购买了建造用的机器，补充了奥尔格·刘走后越用越旧的破烂……”
他抓住赫胥黎的衣角：“对，我想起来了。那东西肯定还在卡拉赞斯身上。他一直带在身上的。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基于某种魔法的要求。但是……肯定有……”
他剧烈的喘了起来，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了。
赫胥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看的。”
话虽如此，但面对卡拉赞斯，以及其他助手那变成的一滩尸体，赫胥黎还是犯了难。
夏吾的能力是“流体控制”，包括了“取消物体的剪切抗性”与“赋予动能”两个部分。前面这一部分简单来说，就是能让原本不能在人类直观观察下流动的物体流动起来。
卡拉赞斯基本就处于夏吾能力爆发的中心。而他们又正好承受了夏吾的怒气。
就算那个什么“关于奥伦米拉权能的线索”真的存在，这会也不一定还是固体的状态。
赫胥黎叹了口气，最终强忍不适，从血肉浆糊之中捞起一件白大褂，然后仔细翻找。
说真的，白大褂算是阿卡德米最常见的装束了，但这些约鲁巴宗教的神职人员实在是不讲究。赫胥黎从没见过这么皱这么臭的白大褂。
在排除一些明显不像是记录信息的物体之后，赫胥黎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可能是目标的东西。这东西是黑乎乎的一块，原本应该是用塑胶袋封好的。只是在夏吾的能力影响下，塑胶本身也融化得不成样子了。
赫胥黎拿着大概是从卡拉赞斯身上得到的东西，再去找巴巴拉沃：“巴巴拉沃，是这个东西吗？”
巴巴拉沃露出迷惘的神色：“很像……”很快，他就陷入了恐慌：“难道是损坏了？”
赫胥黎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切割。他生怕里面有文件之类的东西，所以每次都只是薄薄的削去一层。在确认自己削掉的部分没有纸质纤维之后，才继续吓到。
巴巴拉沃伸长了脖子，看着这一幕。
很快，赫胥黎就剥掉了外面的塑胶。
情况比赫胥黎想象中要好很多。最核心的区域似乎是一个U盘。跟U盘放在一起的还有两张纸条。其中一张纸和塑胶融到一起去了，根本分不开。另一张纸条倒还完好。似乎是由于夏吾能力的关系，纸条上的油墨也晕开了，字迹很难辨认。
“一个U盘……两张纸条？”赫胥黎再次看向巴巴拉沃。
巴巴拉沃摇头：“我不清楚。”
赫胥黎首先看向第一张，有一面被塑胶糊住的那一张——“赫……中文啊？赫……胥……黎——赫胥黎？”
——这上面写了什么？赫胥黎？等等！
赫胥黎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奥伦米拉，约鲁巴神话中至上神奥洛伦的长子，能洞察生命的奥妙，知晓过去与未来。他可以是知识之神，也可以是预言之神。
而这两种神，都是或然神之中最难对付的。
“赫胥黎！”这说明了什么？
他看到这张纸条可能早就被预料到了！
第一张纸条上写的是“赫胥黎拿着大概是从卡拉赞斯身上得到的东西，再去找巴巴拉沃：“巴巴拉沃，是这个东西吗？””
赫胥黎脑袋就“嗡”了一下。
这是他刚才说过的话。
这是他刚才说过的话！
他刚刚才说过！他有记忆的！
“这……预言之神？”
最糟糕的权能。
或然神的强度和他的知名度其实是没有必然联系的。或许某个部落小神也有可能拥有毁天灭地的权能。或许某个版本的奥丁、宙斯也会孱弱不堪。
真正重要的只有神话，其他的都是随机过程。
只是，现在的太阳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预言”。圣逐最喜欢的封闭类时曲线信息流、快子网络，在这里无法构建，或是只能呈现出无穷无尽的“error”。
奇迹宇宙的时空规则与“预言”相抵触。
理论上能够实现“预言”效果的，就只有概率魔法这种“现规定事项，然后显示朝着既定事项收束”的途径。
如果预言之神存在，那么他就会拥有这样的权能。
由于北欧神话的知名度，以及以北欧神话为题材的文艺作品的畅销度，奥丁、弗丽嘉这对夫妇也属于或然神中的常客。在神话之中，他们都具有“预言”的能力。
只是，奥丁的神职包括了预言、王权、智慧、治愈、魔法、诗歌、战争和死亡。他从来没有以“预言之神”的姿态涌现。而弗丽嘉有时和索尔共享“丰饶”的神性，有时又与美神芙蕾雅混为一谈，同样没有以预言之神的姿态涌现过。
“预言”这个权能，本身就和现代的魔法理论相违背，或许“预言”这种事，就在更深的不可能之中。而魔法出现的时间太短，还不足以让这种程度的“不可能”出现在必然世界。
也有学者认为，“预言”这个权能，一定有特殊的地方。
百年之前，以“知识、智慧之神”涌现的雅典娜，就被认为是最可怕的或然神之一了。
“这是一个……无限制的‘天命之路’？还是主动版的‘主角属性’？”
赫胥黎不寒而栗。
这一瞬间，夏吾都不重要了。很明显，这个神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过了夏吾……
——即使以生命为代价，也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赫胥黎带着这样的想法，看向了第二张纸条。
它的正面写着：
“咳咳，这里是……这玩意开了吗？哦！哦！真的一模一样！那好……咳咳，这里是人工或然神‘奥伦米拉’权能的第一次测试。你好，亲爱的赫胥黎先生，我伟大的成果之一。我还真是难以置信，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居然有可能成为达尔文斗犬然后再回来——想必你的姓氏给了你很大的便利吧？呵呵……”
赫胥黎感觉自己的脑袋炸开了，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赫胥黎茫然的望着巴巴拉沃。而巴巴拉沃则一脸惊恐。
随后，身后传来了“哐当”的一声。
巴巴拉沃只看到赫胥黎的影子如同魔鬼一般摇曳着。
赫胥黎无意识中切断了一个机器的残骸。金属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动静也惊醒了赫胥黎。
“这是什么意思？”赫胥黎问道：“我是……奥尔格·刘的成果？什么意思？”
巴巴拉沃瑟瑟发抖，尖叫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赫胥黎将纸条翻了过来。
这一面写着：
“只是，很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奥伦米拉只能以这种‘碎纸条’的形式呈现预言。他交给了我几张纸条。其中两张，你也看到了。你最终会从卡拉赞斯手里得到这个东西，而巴巴拉沃站在你那边。
巴巴拉沃会和达尔文斗犬合作？是被强迫的还是背叛了我们？算了，我早就知道那个老……”
赫胥黎没有心思读完。
“什么意思？我是……实验品？”
不……不对，这不可能啊……
这是在骗我的吗？
可能是这样吧？毕竟预言之神的权能都出现了，敌人知道他最终会读这个纸条，那么设一个局的话……
不……对方已经有预言之神的权能了，那这个陷阱的意义……
可若真是这么想，那岂不是掉入了对方的陷阱？
可是……他似乎在奥尔格面前报过自己的名字。奥尔格当时没有反应。这足以说明这段文字是虚假的。
——不。
赫胥黎突然感到一阵绝望。
奥尔格·刘曾经是理想国的成员，所以他熟悉达尔文斗犬部队的一些事情。
“阿尔马洛·赫胥黎是‘比特犬佣兵团’之中唯一一个使用本名，而非是梗作为代号的人。”
——如果他以为那是“代号”的话，就说得通了。
——“赫胥黎”这个代号……除我之外，也曾被授予那些有前程的中级军官……
赫胥黎颤抖着打开手腕处的终端，扯出一个接口，将U盘插进去。
很快，U盘读取完毕。里面文件很少，只有一段视频。
数道光摄入赫胥黎的眼睛，直接在视网膜上成像。
画面中，一个人正在俯身拍打摄像头。
“咳咳，这里是……这玩意开了吗？哦！哦！真的一模一样！那好……咳咳，这里是人工或然神‘奥伦米拉’权能的第一次测试。你好，亲爱的赫胥黎先生，我伟大的成果之一。我还真是难以置信，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居然有可能成为达尔文斗犬然后再回来——想必你的姓氏给了你很大的便利吧？呵呵……”
那个人发现机器启动之后就坐回了椅子上。随后，他惊讶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哈哈哈的狂笑个不停。
尤其是“真的一模一样”那里。他似乎已经“相信”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个男人就是奥尔格·刘。赫胥黎不会认错的。这家伙死前疯狂的样子他绝对不会忘记。
“如你所见，刚才的纸条上就写了这么一些信息。这真的很有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计划以后会涉及到赫胥黎先生的后代，而这个后代在活着离开这里后，还会成为一个斗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