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答应给郑夫人准备秘药,那就只能再来回春堂。
这次抓了草药就去了后宅熬,熬要合丸用白纱裹好药丸,一共七粒,装在小罐子里拎着出门,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若雪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福安问。
梅若雪有些想平安了,永固县治安不咋地,上次她差点儿被人家那啥了,要是平安在多好。
福安送梅若雪回食府,路上梅若雪问了句:“今儿什么日子了?”
“五月二十五了。”福安提着灯笼:“没看这黑漆漆的天,连个月牙儿都没有。”
二十五了?梅若雪微微皱眉,六月初六也就剩下十天的时间了,她的抓紧回家才行。
到了食府,福安一进门就惊呼出声来:“若雪姑娘,这是你开的食府?”
“是合伙的买卖,没什么的。”梅若雪见福安大惊小怪的样子,心里十分满意。
她用了那么多心思收拾好的食府,自然要一鸣惊人才对得起自己这身份嘛。
“小东家,您可算回来了。”十六笑呵呵的接过去梅若雪手里的罐子:“龙爷和老刘头在楼上等小东家呢。”
福安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站在门口傻呆呆的看着梅若雪的背影,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梅若雪的样子,虽然不是蓬头垢面,可那是真寒酸啊,哪成想也就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足吧?竟成了小东家!
“福安,上来一起吃饭啊?”梅若雪问。
福安腿就一哆嗦,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家。”
说完,扭头转身就跑了。
梅若雪被福安这逃难一般的模样逗笑了,继续上楼的时候问十六:“今儿买卖怎么样?”
“好着呢,两缸早早就卖完了,还有人想要方子呢。”十六快人快语说着一天的事,梅若雪点着头听。
二楼基本上已经完事了,门窗装好,摆上了桌椅,剩下的就是油漆一遍就算完活了。
龙四海和老刘头就等在楼梯左手边的雅间里,听到梅若雪的动静,龙四海立刻站起来撩起帘子:“还不快些,再不回来啊,饿不死也要馋死了。”
“什么好吃的让您老都沉不住气了?”梅若雪笑眯眯的进了屋,看了眼桌子上的铜锅子愣了愣:“哟,这是紫铜锅吗?”
“就说你这孩子有见识。”老刘头高兴的笑出一脸皱纹来:“也顺便试试这辣椒够不够味儿。”
提到辣椒,一直都是梅若雪心里头最惦记的事情,早就知道老刘头手里有辣椒,可辣椒需求量那么多,怎么能够?
“不行,我也馋的快流口水了。”梅若雪坐下来,摸起筷子就去锅里夹了个丸子出来,送到嘴边烫的直哈气,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好吃,好吃。”
“这还有羊肉和鱼肉呢,这锅子叫鱼羊鲜。”老刘头颇有几分献宝的架势,打开了旁边的木桶,木桶里端出来浸在冷水中的盘子,盘子里放着切好了薄片的羊肉和鱼肉。
“龙爷爷快来吃啊。”梅若雪端着羊肉往锅里下:“这味道真是太好了,要不是接下来日子太热,这紫铜锅一定能赚一大笔银子。”
“天热就不能吃?就这一口,热死我都要吃!”龙四海坐下来:“这玩意儿我就在丰抚州吃过一次,那真是人间美味啊。”
咦?
梅若雪以为是梅若晴给的食谱,听龙四海这么说,竟丰抚州早就有了啊。
“比这个差远了,要我说啊,这锅子的妙处还是要说宁谷国,宁谷国的羊肉是最好吃的。”老刘头拿了酒壶给龙四海倒酒:“只可惜那牛羊遍地也没用,太远了。”
“近就有用?户门关那一仗打了快二十年了,要不是苏小将军神勇过人,还吃人家牛羊?只怕人家要来吃人喽。”龙四海呲溜喝了一口酒,咂摸着味道:“不错,好酒,我说老刘啊,咱们都这个岁数了,就在这里别走了,整天有好吃好喝的,还图啥?”
“行了,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老刘头不搭理龙四海,再看埋头苦吃的梅若雪,眼角眉梢又都浮起了笑意,他就喜欢爱吃饭的孩子,好养活。
龙四海颇有几分感慨的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肉吃肉。”
吃饱喝足的梅若雪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坐在旁边看两位老人家推杯换盏,喝了酒就有酒话了,听两个人说少年苏将军,那吹的哟,梅若雪都忍不住嘴角直抽抽,感觉所谓的苏将军像极了奥特曼。
到最后听不下去了,梅若雪出门上了三楼。
工匠多,做事就快,三楼的木工活也做出来不少了,估摸着两天时间能完活儿,剩下的就是刷漆,刷漆要两天的样子,说起来六月初六开业,时间还是真挺紧张的。
站在三楼的露台上,梅若雪看着对面春风楼的灯火辉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在心里规划自己未来的路。
食府赚了银子后,她是一定要开一家药局的。
若要开药局就要选址,在永固县只能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她想四处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
或许,哪天一不留神自己就回去了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出声,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她还有回去的可能吗?
第二天一大早,十六几个人便风风火火的开始了沿街叫卖,郑夫人也一个人行色匆匆的来了。
“药丸是晚上用的,要放进两天一宿的时间,隔一天再用两天一宿,七粒药丸用完后,你就体会到身体的不同了。”梅若雪把药丸拿出来一粒,扯出来一头长长的棉线:“这要放在外面,取药丸的时候只需要一拉,再者不管排下来什么东西都不要怕,还要坚持用熏洗,明白吗?”
郑夫人满脸通红的接过去罐子:“若雪姑娘,确实有用?”
“清宫效果很好。”梅若雪话不多说。
郑夫人犹豫着:“多少钱?”
“不要钱给你用,用好了的话,还是老规矩,在你的姐姐妹妹中帮我宣传一二,并且这药丸也有着针对性的,会因人而异。”梅若雪看了眼郑夫人。
郑夫人立刻笑了:“放心,都是买卖人,我懂。”
懂就好说。
梅若雪送走了郑夫人,这才去见龙四海,宿醉未醒的龙四海眼底还红着。
“你要回家去?”龙四海问。
梅若雪点头:“家里的事情也有不少,我回去几日,若平安回来了,就让他直接回家。”
龙四海揉了揉额角:“成,那我就在这边给你看着。”
安排妥当,梅若雪到街口坐了往这边来的牛车,牛车早就有几个人坐着了,没有人和梅若雪说话,梅若雪也不认识她们,就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要我说啊,就是老孙家有钱!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褚婆子家里大瓦房怎来的?”胖乎乎的年轻妇人啐了一口:“这几天可把褚婆子忙活坏了呢。”
“你啊,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们可当没听到,你没闺女啥也不怕,我们可得罪不起。”旁边有个瘦瘦的妇人接了话。
梅若雪知道这两个人是褚家庄的人,再看另外两个妇人的神态,应该都是同村相熟的。
“你们不知道吗?今年的女娃子还是石郎庄出的。”胖妇人压低声音,故意回头看了眼梅若雪,梅若雪闭上眼睛养神去了,耳朵却没有闲着。
另外个妇人叹了口气:“茶花姥娘要给茶花报仇,这事儿听说也是给了钱的。”
“就她?”胖妇人啧啧两声:“你们知不知道石郎庄梅家?就是出了个秀才的梅家,那梅家的老太太可说了,随便挑的。”
“闭嘴吧。”瘦瘦的妇人踹了胖妇人一脚:“再胡咧咧就走回去,舌头有二里地那么长!”
梅若雪抬起手揉了揉额角,有银子就好使?这褚婆子还真要提前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