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婆婆这里回去,梅若雪就去找陈氏了,也赶巧了,这会儿陈玉莲不在。
“娘啊,这媒人我可当不得,以后要是公爹和姨母有个磕磕绊绊的,我去给人家说和?我一个儿媳妇岂不是被人家笑掉了大牙?”梅若雪都要哭了。
陈玉暖也为自己闺女捏了一把汗,这些事情自己之前是没想到的,正犹豫着怎么和梅若雪说,谁成想就被去而复返的陈玉莲听到了,门帘子一挑陈玉莲进来,沉了脸色:“不行!这媒人就你来做,不然我就不嫁了。”
啧啧啧,梅若雪抬起手捂着脸,用力揉了揉放开后,可怜巴巴的看着陈玉莲:“姨母啊,那以后若是你和父亲闹了别扭不找我行不行?”
“嗯,不找你。”陈玉莲坐下来:“也难为你这孩子了,还跑去专门请教人,我不想那么麻烦的。”
“这不行。”梅若雪坚持:“既是父亲主动要这么办一遭,那就正儿八经的做全套的,咱们陈家女儿金贵的很,如今姨母就要更金贵。”
这话把陈玉莲逗笑了。
梅若雪也不耽搁,起身就往外面走:“我去和父亲商议。”
也不给陈玉莲害羞扭捏的机会,一溜烟儿的就出去了。
苏怀瑾是万万没想到梅若雪办事竟如此痛快,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没有一处不合理的地方,再次感慨着儿媳妇是真能干,点头答应了,并且直接把陈玉莲的庚帖都报上来了。
至于聘礼这一块倒没让梅若雪操心,苏怀瑾早就写好了礼单,并且交给梅若雪让她带去给陈玉莲,若是不满意尽可添加上去。
显然是不想拉拉扯扯。
梅若雪带着礼单回来的路上就想,陈玉莲是绝对不会改动一个字就满口答应下来的。
果不然,陈玉莲只是仔细的看过之后就点头了。
梅若雪在跑回来和公爹汇报,如此当天日暮十分婚事就定下来了,那速度简直了!
准备聘礼的时候,苏怀瑾都交给梅若雪做主了,并且提到了苏守源那边过几日能送过来家底子,让梅若雪斟酌着办就可以了。
梅若雪突然觉得保媒也没多麻烦,就是跑的腿疼。
晚间,梅若雪回去了自己的院子里,特地让桃红去请花婆婆过来,到最后把整个流程都学会了,担心自己会忘记还特地做了笔记。
“少夫人,将军来信了。”有影卫出声。
梅若雪本来已经躺下了,听到这话立刻坐了起来,袭月就伺候在身边,帮梅若雪拿了方便的衣服穿上后,才撩起帘子。
梅若雪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书信,心情激动的很,影卫是看不见的存在,她也不是非要看到,出声是提醒自己信送到了,原来他在自己身边还放了影卫啊。
拿了书信打开,袭月拨亮了灯。
书信不长,即便如此也比飞鸽传书要长多了,出了诉说一番相思之苦后,便提到了如今的战事,最重要的是他接到了隆宁州部下的飞鸽传书,知道龙帮的鱼人去了不下千人,他知道为什么龙帮会帮他,要知道龙帮这些年只帮君,从未帮过哪怕是他这样的臣。写信回来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再为自己挂怀,最后说他一切都好。
看完了书信,梅若雪出声:“回信可能尽快送到?”
那影卫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是回话了,说:“少夫人放心,定会安全送到将军手中的。”
听梅若雪这么说,袭月就给梅若雪铺好了纸,拿了砚台准备研墨。
“不用,我用这样的笔写。”梅若雪拿出来梅若晴研究出来的碳墨笔,仔细斟酌着给苏易安写信,写了不妥当就团了一团扔到旁边,再重新写……。
想要告诉他梅大丫的事情,特别是想让苏易安帮着找找孙路,可是转念一想苏易安每天都在打仗,根本就没这个功夫,一张纸就白费了,又写了要送衣服粮食之类的,想起来苏易安不要她太操劳,一张纸就又废了,偏偏她觉得一肚子的话想要和苏易安说,提起笔最终发现乱线无头一般,不知道从何说起。
起身走了几圈,袭月端来了安神茶,抿着茶心思一动,提起笔开头写:夫君敏之:见字如面……。
接下来就写了父亲和姨母的婚事,又写了苏小妹和梅若晴,最后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盼他凯旋。
写好了信,拿了牛皮纸用火漆封好了后,跑去药材库房拿了两味药材,在纸上用毛笔重重写下了一个‘若’字。
用布包包好后放在桌子上,吩咐:“送去给将军吧。”
说完便让袭月伺候着回去了帐内,过一会儿掀开幔帐看着空荡荡的桌子上没有了那个包裹,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户门关。中军帐内。
苏易安一身盔甲都来不及换掉,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布包,先看到的就是鼓囊囊的包裹,打开后看到一张纸,纸上一个若字,他还以为是若雪的若字,结果看到两样药材后,心里一阵热流淌过,一味药材是王不留行,另一位药材是当归,与纸上那个字放在一起便是:若王不留行,当归。
他的妻,日日盼他平安!
打开书信,看着那纤细的笔触,抬起手挡住唇角轻笑出声,若雪的字不好看,她竟用那怪模怪样的笔写字,还别说,真挺好看的。
特别是看到了信上的那些话语,就像是梅若雪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着父亲是如何面红耳赤的去求儿媳妇做媒人,说姨母又是如何哭哭啼啼却满心欢喜,说自己为了当一个好媒婆特地拜师,还说照着进度看,大婚可是迫在眉睫。
苏易安是欢喜的,毕竟生母故去多年,印象都已经模糊了,反倒是陈玉莲在他们兄妹二人身上真真是尽了身为人母的责任,他也一直都把陈玉莲当成生母一样看重的,父亲如此待陈玉莲,陈玉莲配得上,实至名归。
再看下面小妹和若晴两个人相处极好,也是少了很多担忧,他一直都担心佑宁公主捧杀了自己的小妹,看梅若雪字里行间颇有喜爱之情,只觉得熨帖。
如今,他需要的是让苏家再回到曾经的荣耀,甚至要比过去更荣耀百千倍,为此,他需要更努力去拼搏。
书信看过后,手指抚摸着最下方梅若雪写的‘妻:若雪’,反反复复,一言不发,尽是相思。
书信贴心口窝的位置收好,两味药材和纸分开收好,自是为了防备有心人再横生枝节。
“元帅。”
苏易安撩起眼皮儿:“进。”
沈靖从外面进来,看到苏易安眼角还有几分喜色,假装没看到,抱拳拱手:“舜元国兵马已经集结完毕。”
“嗯,明日开始逐一击溃,既敢犯边,就该知道战败为奴!”苏易安起身:“来,我们研究一下战术。”
“是。”沈靖过来沙盘前,两个人根据地形选择战场,再根据敌人病例分布制定计划如何请君入瓮,最后才是五个国家分出先后逐一击溃。
制定好了计划后,苏易安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速战速决,国内形势日渐严峻,英王兵马已经在甘宁洲了,不日就会过巴中州。”
沈靖点头:“元帅,英王兵马不会到隆宁州,应该是从巴中州过泯水到台夏州。”
“对,进可攻退可守,福王是英王必要保的,五国兵马压境,其中世夏国就在云梁州。”苏易安拿了一支翎羽箭插在云梁州上:“最后灭世夏国。”
军事说罢,苏易安请沈靖落座,不无担忧的说:“英王嫡长子楚子煜与若晴小妹之间不知道会如何,既然如今英王兵士到了甘宁洲,只怕楚子煜想要见若晴,到时候桃源就不妥当了啊。”
沈靖皱眉:“如此,还要叮嘱一二才行。”
苏易安摇头:“来不及了,且看看吧,看楚子煜的心思,也看看若晴和若雪能不能看得透。”
沈靖表示:我很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