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梅若雪。
梅若雪也觉得这太巧了。
“你要当东西?”郑夫人问。
梅若雪拿出当票:“不,是来赎回东西的,你看看这当票。”
郑夫人拿过来当票扫了一眼,回头喊了句:“德子!”
“哎哎哎,东家,您吩咐。”德子跑过来,一眼看到了平安,那脸刷一下就变色了,立刻和郑夫人交换了个眼神儿。
郑夫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去把东西拿过来。”
“东家……。”德子不愿意啊,他在这里好几年了,收上来的都是一些破烂玩意儿,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哪里肯往出拿啊!
郑夫人脸色一沉:“快去拿来!”
当铺的柜台很高,要踩着高台才能够得到窗口,窗口也是小小的,竖着木棂间隔不足一寸,从上到下视觉上让人看的通透,所以里面两个人的表情梅若雪看的明明白白的。
平安立在一旁,只看着梅若雪,她着急的神态都快掩饰不住了。
“若雪。”平安出声。
梅若雪回头:“嗯?”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平安说。
梅若雪笑了:“你这可是要砸人家当铺的招牌了,开门做生意,有当有赎那是买卖。”
“对,就是这个意思。”郑夫人接过来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玉佩从小窗口递出来:“喏,十二两银子拿来,咱们这买卖就算完事。”
梅若雪把银子递过去,里面撕了当票,她收了玉佩,转身要走的时候,郑夫人叫住了梅若雪:“姑娘,这玉佩价值连城,切不可再典当了出去,否则想要拿回来可是难上加难了。”
“多谢夫人。”梅若雪回头笑了笑,拉着平安出门。
到了门外,梅若雪把玉佩递给平安:“好好收着吧,听到人家怎么说了吗?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关乎你的身世,留在身边是有用的。”
平安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玉佩,再看梅若雪迈步往前走去,抿了抿嘴角追上来,拉住梅若雪:“给你。”
“我不要。”梅若雪立刻往回推。
平安深吸一口气:“聘礼,我的聘礼。”
啥?
梅若雪惊诧的看着平安。
平安舔了舔唇,紧张的额头微微见汗,在梅若雪的注视下竟说不出话来,伸手把她整个人原地转了半圈,对着梅若雪的后脑勺,一字一顿:“我入赘,不离开,等你及笄之后咱们就成亲。”
“瞎说什么!”梅若雪感觉到手里沁凉的玉佩,心有些乱了,无奈的转过头:“你啊,也得吃药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我说真的。”平安清了清嗓子:“就算是有朝一日我换了身份,这辈子也认定你了。”
“行了。”梅若雪把玉佩塞到平安手里。
“你亲口说的,我是你未来夫君。”平安有些急了。
梅若雪摇头苦笑:“平安,我和你说了,那是情急之下的话不算数,再者我最初就是有私心的,想用你当挡箭牌,挡箭牌你懂不懂?”
“懂,我愿意。”平安扯了梅若雪的衣袖:“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愿意,最低起码有个名分放在这里,那些登徒子就不能再扑上来了,若雪,你想想你的母亲和若晴,明年你及笄后,我立户在这里,那时候谁也不敢再说三到道四了,对不对?”
梅若雪偏头看平安,阳光正好洒落在他身上,逆着光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都带了光晕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梅若雪差点儿点头,但婚嫁这种事情可不是头脑一热就行的,所以梅若雪别开目光:“等吧,我还有三年的时间呢。”
“那我就等。”平安说着,到底是把玉佩放进了梅若雪的小挎包里,怕梅若雪再拒绝,他说了句:“帮我收着点儿,我怕自己弄丢了。”
梅若雪偏头看他,见平安躲闪着不肯给她一个眼神儿,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说好了去老刘头家里,梅若雪和平安就直接过来了,到了老刘头家门口,见程子良的马车也停在门外,平安上前敲门。
开门的依旧是祈玉,不过这一次祈玉的表情带着些许失望。
“我家若晴身体不怎么好,所以没过来。”梅若雪说着迈步进院。
祈玉小脸一黑:“我又没说要见小姐姐。”
嘴硬的很,不过无所谓,梅若雪不想搭理祈玉,问:“人在哪呢?”
“就那屋。”祈玉说着,转身走了。
梅若雪和平安进了厢房,见程子良劳神在在的喝茶。
“曹夫人找不到,说是去了石郎庄。”程子良睨了一眼梅若雪:“怕是会事儿不小。”
“大不了。”梅若雪也没坐下:“不是说铺面租下来了吗?走吧,我要去看看。”
“成。”程子良还真就佩服梅若雪了,曹夫人虽说在别处算不得什么,可是在这永固县还真就没人不卖给面子给她,毕竟人家可是县令夫人。
再看梅若雪这做派,分明是根本不把曹夫人放在眼里,有意思。
坐着马车一路过来,梅若雪算是看清了永固县最繁华的地段了,这里不单单有春风楼还有天香楼也有珍宝坊,各种铺面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的确是做买卖的好地方。
春风楼对面一溜五间铺面都空出来了,牌匾摘下来后,远远看过来就像是好好的一件衣服突然多了一块补丁似的,很碍眼。
停了马车,梅若雪站在春风楼这一边看着对面自己的食府,最高的一幢楼是三层,余下的都是两层,这三层的楼居中,看着还不错。
窗户有圆有方,门也有大有小,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看过之后,梅若雪往这边走,想着该如何装修才好看。
程子良摇着扇子走进了三层楼的门里,平安看梅若雪过来,等她一起进了门。
“这里原本就是个酒楼,不过生意惨淡的很。”程子良说着便往楼上去。
梅若雪和平安跟在后面。
“两边的铺子有做杂货的、有做寿衣铺的、还有一家卖酒的。”程子良站在三楼的一处露台上,抬头看着春风楼的匾额,烫金匾额在阳光下都有些烁烁生辉的架势了,心里还真就拿不准在春风楼对面选择开食府,到底应该不应该了。
梅若雪也站在这边看春风楼,这回才刚近中午,春风楼里就已经人影攒动了,等到了正儿八经的饭口,肯定人会更多。
有客源,怎么拉拢住客源是个问题。
在春风楼旁边是一家叫春风客栈的,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家的买卖。
看好了对面,梅若雪才回头打量三楼,墙体斑驳,桌椅板凳倒是被搬得干净利索,只留下光秃秃的墙。
二楼比三楼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不过原来的主家是过日子的人,从一楼到三楼是什么物件都没留。
“余下四家也这么干净吧?”梅若雪问。
程子良笑了:“对,干净的很,永固县的人敝帚自珍。”
“那就好。”梅若雪往楼下走:“就叫蜀香食府吧。”
“蜀香?什么蜀香?”程子良紧走几步追上来:“不如叫梅香食府吧。”
“蜀香。”梅若雪停了脚步:“这是特色,以后就算是开一百家食府,都叫蜀香食府。”
“成,听你的。”程子良一门心思要刷出来好感度,自然不会和梅若雪拧着来。
到了一楼,梅若雪才停下脚步:“先装修着,等我得空给你送装修图,要多请木工活好的木匠,争取六月初六开业。”
“六月初六怎么了?”程子良狐疑的看着梅若雪。
梅若雪笑了:“六月初六河伯娶妻的日子啊,我们蜀香食府特色之一就是河鲜。”
“你可真能作!”程子良觉得自己算是把梅若雪看透了,只要她惦记的事情,都能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