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安摇头:“得了,回头顺藤摸瓜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吧。”
“姐夫,我先走一步,这事儿不参合了。”泽显停了脚步:“我去见见长姐吧。”
苏易安并未阻拦,不客气的说自己是看着泽显长大的,泽显的心思又岂是寻常,这么通透的人,只需要点一下,什么能看不透想不明白呢?
泽显来找梅若雪的时候,梅若雪正在忙着准备礼物,虞家姑娘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理应去给压压惊的,所以见到泽显的时候,梅若雪还打趣了一句:“怎么?是不是也想给虞家小姐送份礼物啊?”
泽显坐在旁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只怕虞家人在合计着咱们呢。”
梅若雪挑眉,能吗?
能吗?
虞家人坐在一起,虞家老先生脸色一沉:“不能!”
“父亲,若是别人救了新竹倒也不用想这么多了,只是这陈家少爷……。”虞城身为长子,平日里也是个沉稳的,只因三个儿子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所以听到周氏对自己说了猜想后,心里就不平静了。
虞家老先生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沉声:“此番虞家姑娘出事,若没有敏之两口子护着,能瞒得住世人?到时候虞家姑娘的名节就没了,这你们可想过?”
“父亲,掳走的只有新竹。”虞城受周氏影响,怎么都觉得这件事透着不寻常,所以说:“还是陈家公子给救了,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虞家老先生叹了口气,看了眼一直都不做声的老妻。
虞家老夫人这才说:“新竹能回来的这么快,也是亏得陈家公子了,真要是有心算无心的话,倒也要问问凭什么?我虞家有什么被人家算计的呢?”
这话问的虞城和周氏哑口无言,只是心里还愤愤然。
虞家老先生得了老妻的这句话,才说:“陈仇字泽显,九岁去了明元国战场,协助敏之在那边行军打仗,可以说战功不少,又随军出征西域,回来后一直都在苏家军营之中,如今年十七,正是好年纪。再者,陈仇师从世夏国前大祭司白叶提,这些你们都知道?”
虞城当然不知道这些,也并不曾关心这些,如今刚回来盛京的他肩负着家族使命,正在教导虞家子弟,所以若不是周氏说,自己真不会轻易离开自家的学塾。
虞老先生端起茶盏抿了口,说:“并且,陈仇是太子伴读,倒也见过几次面,一表人才,眼神清明,不亏是陈家的子孙啊。”
“父亲,您是同意这门婚事了?”周氏有些急了,在她心里女儿并不需要高嫁,但一定要是个和顺之家,陈家虽然显赫,可那都是外戚,不管是太子妃还是一字并肩王王妃,亦或是陈家两个女儿都嫁给了了不得的人,可毕竟抵不过去陈仇只有孤身一人的事实啊。
虞家老先生看了眼儿媳:“只怕你们两夫妻担忧这些都多余了,敏之媳妇儿只是为了安慰你才说了那番话,至于救了新竹到底是怎么赶巧儿遇到,也需要再查一查,最重要的是陈家公子怕是要避嫌了。”
这话说的虞城和周氏都哑口无言了,毕竟周氏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的女儿是被算计了,还是被陈家的遗孤算计了,若真是陈家公子避嫌了,那岂不是丢了脸面?也露了自己不堪的心思。
虞家老先生抬起手:“得了,得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就这么一件事再乱了自家阵脚。”
虞城和周氏起身。
一直都再也没说话的虞家老夫人出声:“是老大媳妇儿,你是咱们虞家如今的掌家媳妇儿,出门都要被称一声虞家大夫人的,做事不可小家子气,免得被人耻笑了去。”
这话不轻不重,可也让周氏脸上火辣辣的,垂着头:“是,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鲁莽了。”
一墙之隔的苏府,梅若雪看着吃相斯文的泽显,嘴角带着笑意:“你真要避嫌?我可觉得新竹姑娘不错的。”
“自是要避嫌的。”泽显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嘴里,点头:“确实,算是个有胆色的。”
“再者我可和你说,这虞家姑娘可是皇后娘娘和我提到过的呢。”梅若雪趁机下了筹码。
泽显挑眉:“长姐,若真那么急着让泽显成亲,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再不济求娶了沈家庶出的女儿做妻,也是可以的,偏偏这虞家的姑娘不行。”
梅若雪头疼,狐疑的看着泽显:“为何?”
“落人口实。”泽显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昨夜若非是我护送八苦大师回去麒麟山,断然是遇不到虞家姑娘的,可虞家的人会怎么想?虞家姑娘们出事,偏偏就新竹姑娘被掳走了,也偏偏就是我救了人,要是登门求娶,人家会觉得咱们用了腌臜的手段了呢。”
“你姐夫会调查清楚的。”梅若雪不过是试探泽显的心思,这孩子也是个神奇的存在,竟还把后宅的事情也了解的如此清楚,就算是以后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不在盛京,也是不用担心的。
泽显耸了耸肩:“再者,八苦大师说此行定是会受益良多,所以我也要去。”
“你去作甚?来回要耗费多少时间?”梅若雪沉了脸色。
泽显笑着给梅若雪送了一杯热茶到手边:“长姐想想,如今二姐是太子妃,未来定也是母仪天下的,长姐和泽显定是要护着她的,若是没本事,怎么能护得住呢?”
“用不着你为她操心,你身上的担子挺重的。”梅若雪心疼泽显想这么多,轻声说。
泽显摇头:“若没有长姐和二姐一路护着,泽显走到今日定不是眼前的光景,再者陈家能沉冤昭雪,背地里多少人付出的努力,泽显也一直铭记于心的,若非是姑母们希望泽显早日成亲,泽显反倒不想那么早就拖家带口的,心无杂念才可以更好的立业。”
梅若雪慢腾腾的喝茶,听泽显这么一番话后,说:“再等等吧,左右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等要启程之前在做仔细安排。”
“好,听长姐的。”泽显起身:“我也要回去睡一觉了,累得很。”
“去吧。”梅若雪让人送泽显回去,还给带了不少吃喝,等苏易安回来的时候问起来虞家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苏易安只说是有人倾慕虞家姑娘。
梅若雪扶额:“要是这个结果,咱们家泽显可真是洗不干净了。”
“没什么洗不干净了,人我送到虞家去了,该怎么办是虞家的事情,是报官还是私了,都是虞家的事情,咱们不宜过多插手。”苏易安态度竟也是置身事外。
梅若雪云里雾里的不舒服,沉了脸:“你就是不说明白?”
“因为这明显就是有人顶罪的,怎么说明白?要是深究起来会牵涉到太子东宫,又何必?我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外祖父也应该明白的,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最好不过了。”苏易安说。
梅若雪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意图东宫侧妃的位子,想要毁掉被太子妃看中的虞新竹,说起来这些人还真够恶毒了。
虞家的事情在盛京城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至于到底是哪一家梅若雪都不知道,第二天梅若雪备了礼物差人送过去给姑娘们压惊,都没亲自露面。
虞家大夫人心里就不舒坦了,坐在虞新竹的床边,看着梅若雪送来的香膏和香料,拧着眉头不说话。
背后受伤,所以虞新竹只能趴在床上,听到母亲唉声叹气的,偏头:“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娘是在想,咱们虞家女儿的婚事可怎么办才好呢?这件事看着不起波澜,可有些人消息灵通的很,瞒不住的。”虞家大夫人说:“如今啊,咱们家该需要办件儿喜事的。”
喜事?办谁家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