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莲闲庭信步一般走在花丛见,伸手摸了摸海棠的叶子,又倒退两步端详着这盆海棠的造型,掀起嘴角:“如意,王妃姐姐还没回来吗?”
“娘娘,还没回来。”如意小声说。
啪一声,一条鞭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抽了过来,如意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并且侧开身挡在陈玉莲旁边。
陈玉莲抬手接住了抽来的鞭子,冷漠的扫了眼用鞭子抽如意的丫环:“本妃的人是你能打的?跪下!”
“敢对王妃无礼,打了就打了,来人啊,送陈侧妃回去!等娘娘回来发落!”丫环脸色阴沉,暗暗较劲想要把鞭子收回来,可惊讶的发现竟根本夺不回来,心里暗忖:这陈侧妃是文臣之后,竟然还有一身功夫?
外面几个两个粗使婆子冲了进来,上去就要抓如意。
陈玉莲气急:“放肆!身为奴才,竟敢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是活腻歪了吗?”
说着,一扬手,手里的鞭子甩出去后,对面的丫环一个后翻勉力站稳,顿时怒火中烧,自己的主子早就想除掉陈侧妃了,只是陈侧妃做事滴水不漏,这些年都没逮到机会,今日这机会千载难逢,正是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的时候。
想到这里,丫环断喝一声:“给我都抓起来!”
此时,袭月已经从密道的出口处悄悄的出来了,就藏在一颗花树后面,回头看梅若雪,梅若雪点了点头。
袭月一抖手,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出现了手中,悄无声息的凑过去,第一个目标就是叫嚷最欢的那个年轻的丫环打扮的人。
梅若雪盯着袭月,伸手压住了心口的位置,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一句话:我杀人了!
这感觉非常崩溃,特别是看到袭月身如灵猴一般,几乎是眨眼之间匕首就割断了那个丫环的脖颈上的主动脉的时候,梅若雪的心就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一般,同时另一种称之为解恨的快感也升腾起来,她是医生,见到血不会害怕,这种解恨的快感缘何而来也没工夫细想,并且梅若雪还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袭月杀人的手法真是干净到骇人的地步了,一只手捂住了目标人的嘴,另一只手利索的割断了脖颈主动脉后,竟直接拖着倒退两步,与此同时匕首割断了那人的衣襟掀起来直接在脖子上缠了一圈,保证血不会四散迸溅。
描述起来很慢,但袭月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再出手的时候,袭月是取中间位置,两个婆子注意力都在如意身上,陈玉莲却看到了袭月,她眯了眯眼睛,看向了梅若雪的方向,概因梅若雪在出口内没有露面,所以陈玉莲并没有看到什么,只是拉着如意快速倒退了好几步后,再定睛一看,两个婆子已经倒地。
并且,一滴血都没有落到现场,更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袭月做完这一切后,陈玉莲才出声:“多谢。”
没有问是谁,只是道谢,袭月对陈玉莲的第一感官就很好。
抱拳躬身:“奴婢是梅家大小姐的人。”
“易安的妻子?”陈玉莲顿时目光都热切了,迅速看了一圈:“可是还有别人?”
梅若雪从出口处走出,来到陈玉莲面前,并没有行礼,而是抬头仔细的看着陈玉莲,因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太熟悉了,这种熟悉的感觉简直没法形容。
“易安的妻?”陈玉莲也惊到了,这种熟悉的感觉她也有。
倒是如意旁边小声说:“娘娘,这位小姐与您六七分相像呢,这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陈玉莲恍然,怪不得觉得熟悉。
梅若雪开口:“姨母在上,若雪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跪下。
陈玉莲被叫的心头狂跳,几步过来伸手扶住了梅若雪:“你到底是谁?”
“我是苏易安的妻子梅若雪,陈玉暖是我的母亲。”梅若雪尽可能直截了当的说完重要。
陈玉莲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在地,手却紧紧的抓着梅若雪的手。
梅若雪另外一只手过来握住了陈玉莲的手:“姨母千万稳住了,母亲很好,如今我要带走苏小妹,免得苏易安被掣肘,他已经在城门外了。”
陈玉莲到底出身大家,又在王府里浸淫多年,经历多大悲大痛的人,很快就稳定了情绪,说:“我也在找大小姐,可是大小姐不知所踪,如今王府里,王爷在后院大醉不醒,王妃去了宫中。”
梅若雪心就一沉:“可是带走了小妹?”
陈玉莲摇头:“不会,小妹还在府里,只是被藏起来了,那位说是要迎娶小妹为妃,就是想要控制易安,所以不会把事情做绝了。”
“那也要先带走小妹,姨母,你也跟我一起走。”梅若雪说。
陈玉莲摇头:“好孩子,姨母暂时不能走,王爷还在,我若走了,最后一个真心陪他的人都没有了,不说了,先找到人再说。”
梅若雪压下心里的话,点头。
找人,有陈玉莲就方便的多了,梅若雪和袭月就在这里,袭月处理了三具尸体,也没有多复杂,花房里有很大的水缸,里面装着浇花水,三个人一个缸里装一个,上面用盖子盖上,短时间是没人能察觉的。
梅若雪不能露面,袭月必须要保护梅若雪,所以找人的事情就需要陈玉莲。
等待的焦灼是会让人坐立不安的,梅若雪脑子里飞快的想着无数种可能,甚至于假想出无数种场景,根据这样的场景去设想如何应对,其中最坏的可能就是被如今的王妃给逮到了,杀了是最好的办法,就怕杀不死。
袭月就在花房门口等着,这是一个密闭的花房,大户人家就算是到了隆冬季节都是各种盆栽不断变换着花样摆着的,花房就是这个功能,为每一个主子提供他们喜欢的花花草草。
也正因为如此,藏人最好的地方。
等如意急匆匆过来的时候,袭月第一时间打开门把如意拉进去。
梅若雪急忙问:“人呢?”
“找到了,可是大小姐神志不清,大喊大叫的,我们娘娘不敢轻举妄动。”如意跪倒在地:“少夫人会医术,如意奉命来请您过去一趟。”
“好。”梅若雪看了眼袭月。
袭月点头。
如意准备的充足,带来了两套丫环的衣服给梅若雪和袭月换上,两个人低着头一个人抱着一盆花跟在如意身后,离开花房。
梅若雪看到静悄悄的王府,结合刚才那个丫环说的话,应该是王妃下令不准乱走动的原因,这倒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
如意带他们来到一处宅子里,外面站着的丫环就像是没看到如意似的,这表现证明是自己人。
都不用进屋,就听到屋里传出来叽里咕噜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大喊大叫的时候太多,也可能是药物作用,反正那声音不大,还粗嘎难听。
如意打开门,梅若雪闪身进来,袭月紧随其后。
陈玉莲紧紧的抱着苏小妹,也不知道刚才是闹腾到什么程度,陈侧妃的发髻都散乱了,钗环掉了一地不说,手腕上都抓坏了好几处。
梅若雪看了一眼,再看陈玉莲眼里尽是疼惜的看着苏小妹,如慈母一般的目光让梅若雪都动容了。
“好孩子,快些。”陈玉莲说。
梅若雪点头,拿出针囊。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妹看向了梅若雪,涣散的目光慢慢的聚焦,突然尖叫一声:“贱婢!是你!你该死!你去死!”
陈玉莲一把捂住了苏小妹的嘴,梅若雪几针下去就让苏小妹昏了过去。
“姨母,留针时间不能太长,若雪无礼,请姨母念在母亲日夜思念的份上,跟我走。”梅若雪说着,看了眼袭月把苏小妹接过来:“把她用破布裹好。”
陈玉莲深深的看了眼苏小妹,才叹了口气,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香囊塞给梅若雪:“这个带给你娘,我要报恩,不能走。”
梅若雪还要说话,突然外面有人出声:“娘娘,人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不是要糟?梅若雪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