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垂头丧气的他只说了一句:“莫兰没走,莫兰的心被挖走了。”
“原来是这样。”梅若雪闭上眼睛靠在软枕上,心里挺难受的,毕竟答应了让莫兰活下来的。
“二姐,人各有命。”梅三丫小声安抚。
梅若雪让梅三丫去外间,压低声音问段绪:“那位的病如何了?”
“还不敢说,若莫兰不死的话,那位的身体也需要一年半载的修养才能说痊愈。”段绪感慨了一句:“其实,世人都不知道解蛊虫之毒,并非是心头血,而是循序渐进以血为引,让蛊虫慢慢消亡啊。”
这也是逼出来的办法,梅若雪当时只是大胆的猜测,段绪觉得可行,这才会和武帝商量之后开始用药的,事实证明如今武帝身上的蛊虫毒完全解除了,至于上官隐杀莫兰取走人心,也是为了解毒,可死人的心,怎么能源源不断的提供血液,让蛊虫慢慢的消亡呢?
“我们一起去面圣吧。”梅若雪整理妥当,带着段绪往御书房这边来。
小太监和段绪很熟悉,当然也都认识鼎鼎大名的苏夫人,进去通禀之后,徐鹤再禀告皇上。
武帝宣梅若雪和段绪觐见,让徐鹤在门外收着。
“皇上,臣妾要为您诊脉,段绪要为您打开蛊虫瓮。”梅若雪说。
武帝看了眼段绪从腰间布袋子里拿出来的小蛊瓮,微微蹙眉:“怎么?可以了吗?”
“先诊脉才能知道。”梅若雪回话。
武帝让梅若雪给诊脉,诊脉后梅若雪把脉象记录下来放在一边,这才说:“皇上,莫兰死了。”
“死了?”武帝微微蹙眉后,点了点头:“也好,免得再生事端。”
梅若雪从段绪手里拿过来小蛊瓮放在台子上,再次请旨:“皇上,可否打开?”
“可。”武帝眉目淡然,随手拿过来一串佛珠,看着段绪。
段绪可没有那么轻松跪倒在说:“皇上,移步到草民的药庐吧。”
“为何?”武帝问。
段绪说:“有一种血蛊,一旦打开盖子是比要找宿主,蛊母找到宿主之后,子蛊也会随之而来,若是陛下身上的蛊虫尚未曾死完的话,这也是最后的机会。
武帝起身:“那就走吧。”
梅若雪提着药箱,段绪在前面引路,武帝走在中间,出了御书房直奔段绪在宫中一角住着的地方,刚进院子里就能闻得到血腥味儿,梅若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腾,武帝停下脚步:“你就外面候着吧,若平安无事一切都好,若是不顺利的话,朕御书房正梁之上有圣旨,可以交给皇后,让她来处置。
梅若雪急忙摇头:“皇上,臣妾医术尚可。”
武帝想了想,倒也没再说什么,往内院去了。
梅若雪跟在后面,尽量让自己压制住那种不舒服的反应。
院子里,一扇房门打开着,莫兰的尸体就倒在地上,血在胸口处喷溅得墙壁上和地上都是,还有身旁的一滩血迹。
段绪把小蛊瓮放在莫兰身边,看了一眼武帝,武帝微微颔首表示可以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小蛊瓮,就在打开小蛊瓮的一刹那,里面有振翅的声音,而后是一道红光迅速的钻进了莫兰的身体里。
段绪眼睛都瞪大了,血蛊,确确实实是血蛊。
与此同时,武帝缓缓的蹲下来,他的脸、脖子和手上分别出现了许多细小的红点,梅若雪心中大骇,抓紧了手里的医药箱。
段绪出声:“夫人先回避一下,这与苏将军当年情形相似。”
这话,梅若雪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赶紧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屋子里,段绪帮武帝脱掉了身上的衣物,与此同时小小的蛊虫破开皮肤往外爬,动作很慢,像是将死一般。
武帝闭着眼睛:“你到底是有些本事,这些蛊虫要不了朕的性命,朕欠你一条命了。”
段绪不敢居功,帮武帝盯着身体的变化的同时,说:“这法子是苏夫人想出来的,苏夫人说哪里有什么心头血的事情,人身体里的血液并无太大的区别,只需要像是戒酒一般,一点点的减少用血的量,自然就会让它们安静下来了,只是莫兰死的突然,否则的话,再有半年时间,皇上也会龙体大安的。”
武帝没有说话,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似的,梅若雪在外面紧张的手心都冒汗。
一门之隔,她却不能问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屋子里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阵冷风,猛然回头就见一白衣胜雪的男子伸出手来,那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脖颈,下意识的,梅若雪尖叫出声后,再就没有了知觉。
段绪目眦欲裂,跪倒在地:“皇上,夫人有危险,草民先去一步。”
也不等武帝答应不答应,段绪一道残影就冲出去了,外面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飘来的似的,那人说:“想要救她,让苏易安回去桃源!”
段绪追不上,情急之下拿出来了骨哨。
骨哨声刺破长空,正在府里的苏怀瑾一纵身就到了院子里,与此同时数十道黑影出现。
其中一人抱拳躬身:“王爷,骨哨是段绪的,段绪在宫中,少夫人也在宫中。”
“立刻入宫。”苏怀瑾甩开大步往外走,走了几步说:“通知影部,立刻封锁城门。”
“是。”
苏怀瑾刚到宫门口,段绪已经出来了,单膝跪地:“王爷,少夫人被一白衣男子掳走,要少将军去桃源。”
“你们在做什么?”苏怀瑾问。
段绪说:“少夫人在和属下给皇上解蛊毒。”
“皇上在何处?”苏怀瑾问。
段绪说:“在属下的院子里。”
“走。”苏怀瑾拿出腰牌,一路上并无人阻拦,到了段绪院子里,立刻去见了武帝,武帝两只手扶着膝盖坐在椅子上,垂着眉眼:“人找到没有?”
“没有,是臣御下不力,请皇上降罪。”
“苏怀瑾,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一套?朕有些乏了,让段绪进来伺候我,你带着朕的尚方宝剑和御林军,往桃桃源去,对方可能是上官隐,为的是活命,暂时不会伤害令郎夫人的。”武帝说完,人就一歪倒下了。
苏怀瑾让段绪进来伺候着,他一刻不停取了尚方宝剑,带着御林军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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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迷了,梅若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的,手和脚都被捆着,动弹不得。
马车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自己的药箱,余下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感受一下身体并没有被的不妥,悬着的心缓缓的放下来了,偏头对着马车外面说:“上官隐,我渴了。”
赶车的人听到梅若雪这么说,撩开帘子往里看了眼,粗嘎的声音听着都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似的,问:“贵人,你说啥?俺听不懂。”
梅若雪看着黑脸的汉子,立刻说:“这位大哥,我渴了,能否给一口水喝?”
“那行,等一下。”黑脸汉子路边停了马车,从身上摘下来水袋递过去,看梅若雪无奈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那个啥,人家给的银子不少,我也是为了赚点儿钱,贵人勿怪,我给你解开手喝水,但还得捆上。”
梅若雪点了点头,轻声道谢。
黑脸的汉子给梅若雪解开了绳子,看梅若雪喝水的架势,叹了口气:“贵人,俺不知道您得罪了什么人,那人还抓了俺的爹娘和媳妇孩子,贵人您可别跑,俺就送你到河边,就行了,你要跑啊,也等到了河边和俺没关系了再跑行不?”
梅若雪把水袋换给了他,点头:“没事,我不给你添麻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