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一起不少年头了,所以不用梅若雪说,苏易安也明白了。
“那就早一些启程。”苏易安说。
梅若雪摇头:“不必,那对于我来说是很遥远的历史,并没有任何想要见的人,不过确实期待看到那个时期。”
苏易安心里略安:“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很繁华,是历史上鼎盛的时代。”梅若雪有些向往的看着西方:“听说许多文化传承会在这个时候进入就鼎盛时期,再就是唐宋元明清,是一个很漫长的历史,而我来自的世界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做主的世界。”
梅若雪极少去说这些,苏易安静静地听着,他良久才说:“也许楚国可以。”
“嗯,可以。”梅若雪想,梅若晴会做到的,一切都会不一样的,这么遥远的距离,楚国与唐朝比起来小很多,也绝对不会是这么长途跋涉的挑起战争,同样唐朝亦然。
若是可以的话,梅若雪希望能把许多断了传承的东西带回去,在楚国发扬光大。
梅若雪也提到了琉球国,甚至说了琉球国的历史,苏易安惊叹于如此神奇的重合,也感觉到了不同之处:“是你改变了这一切。”
梅若雪摇头:“并非是我,这个世界很神奇的,改变这一切历史的人也许是你、是我,也可能是八苦大师,甚至我们留在岛上的这些人,或许在多年以后,提起今日的这些事情就会带有童话色彩了。”
苏易安觉得自己幸运,从认识梅若雪那天开始就注定了,如今只想着和梅若雪看更多的风景,白头偕老。
楚国的未来会有很多能人出现,而他在听梅若雪说那么多事情后,越发觉得人生短暂,在浩渺的历史中犹如尘埃,而作为单独个体,他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小岛上这些人越发的习惯了岛上的生活,在海边发现了珍珠和珊瑚,还有各种各样的宝石,梅若雪和苏易安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着这些人在创造生活,以至于当工匠发现了铁矿后,苏易安都很平静。
梅若雪拿出来了临行前梅若晴给她的图纸:“若晴说可以用来防身。”
苏易安看过之后摇头:“人心最是难测,这些东西不要留着,不要改变你的那个世界。”
梅若雪看着苏易安,笑着过来窝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好。”
这里距唐朝很近,反之距楚国太远,就算是以忠诚著称的苏家军,也不敢保证在十年、百年后依旧忠诚于苏家,这些人留在海外,袭月和追云是楚国的屏障,而留在这里的人也许想要回去都不容易了。
“敏之,如果可以的话等我们回航的时候,在这里在问一问他们是否愿意留下,若是不愿意的话,带回去吧。”梅若雪说。
苏易安点头:“好,听你的。”
小岛上的日子过的很轻松,在彼此聊过之后,梅若雪和苏易安心照不宣的都决定了当看客,看看历史上的盛世唐朝,再回到楚国,余生安稳。
梅若雪甚至回想起来自己在看到敦煌壁画的时候,心情的那种激动都像是一种召唤似的,互为镜像的人生太玄幻了。
过了年,三月初乘船西下,从这个方位判断在过了唐朝之后,在往东就可能到欧洲了,梅若雪想,自己或许可以让丝绸之路更繁华许多。
并且,尽管相距遥远,可人种是一样的,应该不存在语言上的障碍。
三个月的时间,梅若雪看到了历史上记载的盛唐。
六月,细雨蒙蒙,梅若雪登上了这片土地,找了客栈安顿好后,便和苏易安做寻常人打扮往茶馆去了。
茶馆是消息集散地,在这里最容易收集自己想要的。
悦来茶馆是比较大的一家茶肆,三层楼,一楼寻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梅若雪和苏易安坐下来,点了一壶云雾茶,静静地听着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讲着坊间流行的段子。
满头花白头发的讲书先生坐在长条桌后面,手里一柄折扇,桌子上放着一壶茶和一块醒木,,旁边的小姑娘抱着琵琶,满眼崇拜的看着讲书先生。
醒木之后,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出声:“各位客官,今日继续说一说大将军苏定方伐高句丽,话说……。”
梅若雪看着说书先生丰富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这一张嘴验出来了千军万马,让人身临其境都是信手拈来一般,听着故事梅若雪就有些对自己不满意了,她到底是对历史知道的太少了,再看下面这些人都如痴如醉的样子,至少可以确定唐初名将苏定方对这些人来说也算是久远的人了。一折结束后,小姑娘琵琶声起,众人品茶,议论纷纷,算是中场休息。
如此,一直到日落偏西,梅若雪也没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时候。
最重要的是梅若雪他们远道而来,并没有所谓的路引,只是在城门口做了登记后便能入城,从这方面看,这个时期是太开放了。
当然,也因为是渡口,往来人确实不少,最重要的是苏易安一行人不论是从容貌还是言谈上,并不显得突兀。
眼看着说书人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了,梅若雪低声和苏易安商量后,两个人便出门等在了巷口,很快就见到说书人带着小女孩离开了茶楼,往巷口这边走来。
“老先生。”梅若雪上前行礼。
说书人看了眼梅若雪:“姑娘可有什么事?”
“能否借一步说话?”梅若雪看出对方有些戒备,急忙说:“初来乍到,想要打听一些风俗,再者如今国君何人。”
说书人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梅若雪:“是从何而来?”
“从海上来。”梅若雪说着,按出来一小袋珍珠递过去:“之前并不曾来过,只是商船遇了风浪,才会停在这里的。”
“远离如此,请吧。”说书人看了眼身边的小姑娘,小姑娘接过去袋子捏了捏,笑着说:“爷爷,是珠子呢。”
“出息的,留着做珠花戴。”说书人说罢走在前面。
梅若雪和苏易安跟在后面,来到了箱子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小院里洒扫的干净利索,两间正房和两侧厢房,只有不大的天井中,放着石桌石凳。
“进屋说吧。”说书人倒是客气,有道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落座之后,小姑娘送进来淡茶,便出门去了。
说书人垂眸良久:“如今是证圣元年,女皇执政五个年头了,姑娘是有的放矢,所以也无需遮遮掩掩的。”
被说中,梅若雪也不慌乱:“那要去洛阳该如何走?”
说书人用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路线后,才说:“要想去神都,可没那么容易了。”
“多谢您老人家指点迷津。”梅若雪这次留下的是一锭金子,两个人告辞离开。
离开这里回到客栈,梅若雪去见了金蝉大祭司。
“神都。”金蝉问:“是做生意吗?”
这是早就说好的,经商是最容易走的一条路,不过就算是以商人的身份也需要有朝廷的路引,俗话说的介绍信,这些也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这边官府上也得走一遭。
这些事情有人专门去办,只是短暂的停留几天,置办了马车带上了货物,一路上往神都洛阳去了。
梅若雪靠在软垫上,看着苏易安正在看新买来的书,问:“你说,楚国人和这里的人有区别吗?”
苏易安偏头看了眼梅若雪:“或许,迁就到这边做个商人也不错。”
梅若雪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