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万别!”这话把李静吓了一跳,劝道:“你看电视上为什么婆媳类的伦理剧这么火,就是大家其实都有这种家庭问题,你慢慢冷静点,把他劝回来就行。”
“怎么劝?”陶念晴又哭起来,“我要不是回家来堵他,连人我都见不到,他把我在公司也调的远远的。”她越说越伤心。
李静拿过毛巾给她换了一条,心思一动又说道:“他条件还是不错,离婚了不值得。至少你现在衣食无忧,那要不你早点怀孕吧,有了孩子就像个家,男人也能变成熟。”
她不说还好,一说陶念晴更为伤心,她一把扔掉毛巾,“生什么生,我一个人怎么生,从结婚到现在,我俩还没同房过!”
“啊——!”李静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连同房都没有,那明显是真的感情出了问题。
李静试探道:“他是不是外面有人?”
陶念晴拿过桌上的纸擤了擤鼻涕,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她说:“我觉得他还是忘不了甄宝珠。”
“他前妻?”李静不解,“舍不得为什么要离婚?再说,你不是以前说他们感情不好吗?”
陶念晴抽抽搭搭,以前爱面子,当然愿意把自己的日子说的很好,可现在都这样了,再要不说,她真的能憋死,说道:“说来话长,离婚时候其实是甄宝珠和他离的。”
李静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明白过来以前陶念晴没和自己说真话,但这也很好理解,谁不爱面子,又劝道:“那现在是他们俩又好了?”
“我不知道……”陶念晴又抽出一张纸,“我就知道甄宝珠现在过的很不错,最近网上有件事情炒的很热,你喜欢收藏大概也知道,就是那个元青花什么的,她开的古玩店叫甄宝斋。”
“是她的店?”李静大惊,那店现在可是风头正盛,喃喃道:“那她可是真的混的不错,男人,看到前妻过的越好,他就越放不下……”转念一想又不对,“网上说,那店主和收藏界的专家在斗眼力,贾承悉的前妻还懂收藏?”
陶念晴哭肿了眼睛,跑到冰箱那里拿了冰块出来,闻言摇了摇头,“应该不懂,从来没听说过。”
李静说:“那这事可太奇怪了。”
陶念晴恨恨地说:“能奇怪过贾承悉!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行。”
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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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看了看时间,把车开得更快了些。到地方,按了门铃,门一开,一个保姆打扮的女孩站在里面,“您找谁?”
“我约了许老师。”
“你姓李是不是?”保姆谨慎地问她。
李静点头。
保姆打开门,请她进来说:“许老师在书房,我带你去,他知道你要来。”
完全中式的摆设,彰显着主人的偏好,和保姆来到书房,门一敲,里面的人立刻喊了进。
李静走进去,发现书房里有两位,她对着书桌后的人问了好,这位许忠实老师和她在一个鉴赏会上见过,所以约了今天帮她看东西,又对沙发上坐的一个老者点了点头。
“这是咱们安城瓷器鉴赏第一人,李尚明老师。”许忠实和她介绍。
李静恍然大悟,“怪不得眼熟。”连忙主动伸出手。
李尚明应付了一下,坐着继续喝茶,李静连忙把自己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请许忠实看。
是一个青花岁寒三友的盖缸。
许忠实看了看,器物有点残,笑看向对面的女人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年代的?”
李静说:“买的时候说是清代的。”
许忠实翻过底看了看:“清代呀——”忽而话锋一转,抬头对着李尚明说:“让李老师看看。”
李尚明现在一看见青花就烦,皱着眉摇头。
许忠实和他是好友,今天特别抽出时间来,就是想问问最近这场风波到底是怎么回事,说道:“挺开门的,来你看看。”李静知道李尚明的大名,却没想有一天能遇上,连忙拿过东西,放在李尚明面前的茶几上,“李老师你帮我断断代。”而后捂嘴一笑,“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我也姓李。”
李尚明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
李静心里飞快地思量,她知道李尚明在电视台打眼的事情,但专家谁还没个打眼的时候,如果今天能jiāo好这关系才是好,心念一动,说道:“李老师,我说句话您别见怪……”
李尚明看向她,她清了下嗓子,说道:“网上最近传那只元青花的事情传的很热。其实那个所谓什么民间的鉴赏家,我也认识。”
李尚明yīn沉了脸,许忠实走过来,问道:“你认识?”
“嗯。”李静说,“因为认识,所以我才敢肯定的说,她绝对是误打误撞,那个甄宝斋的老板叫甄宝珠,是我一个朋友的前妻,她本人根本不懂收藏。”
“你朋友的前妻?”许忠实来了兴趣,这事刚李尚明说是财团做势,怎么现在又多了这事,一定要问清楚,走到门口,喊保姆倒茶来,“来——慢慢说。”
“好。”李静心中大喜过望,刚才连口水都不给,现在都上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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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里的水见了底,书房里只剩下两人。
许忠实倾身向前,“老李,这事我怎么想不通呢?”不是说是财团,“这事和那离婚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关系?”
李尚明说:“我也想不明白,那天海选的时候,的确有个女孩,和我为那件元青花争执了几句,后来网上就有了什么民间收藏家和学院派收藏家争执的说法。”
“那电视台那天的事情和这件有关系吗?”
李尚明沉思半响,“也许正好是财团要做宣传,借着这件事也说不定。”
许忠实了然地点头,“我猜也是这样,那现在说起来,这甄宝珠真是运气不错,财团造势,反而成全了他们。”说完笑着摇头,“荒唐,真荒唐!”
李尚明也觉得荒唐,原来还是个不怎么懂收藏的,他说:“别说这个了,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现在还有另一件烦心事。”
许忠实连忙洗耳恭听,“你说,我听着。”
李尚明叹了口气,“就是因为电视台打眼那事,前段时间,我帮人看了一个东西,昨天人家来找我,非说也是我看错了,现在东西他已经出手,可对方在拍卖行卖出一个高价,他非要我赔钱。”
“这叫什么事?”许忠实一拍桌子,怒声道:“拍卖行的猫腻谁不知道,他要告你让他拿证据出来。”
“能有什么证据。”李尚明叹气,“真是墙倒众人推,我们六个专家,听说那四个,现在有家新的拍卖行要招揽他们,只有刘全和我,刘全现在关进博物馆,我是官司缠身。”
“拍卖行?什么拍卖行!”许忠实好奇。
李尚明摇头:“不知道,还在筹备的一家,八字没一撇。”
“你没打听打听名字?”
“我和他们以前来往就不多,做了几次节目又出了丢人事,现在更是不来往了。”
许忠实一思量,“老李你不能这样,这事根本什么也说明不了,你刚也听那女的说了,那什么甄宝斋的人根本不懂收藏,现在也能上位,要我说,你现在应该赶紧想办法,转移公众视线,不能让他们总在你们为了高仿瓷打眼这件事上转。”
“怎么转移?”李尚明说,“对方是财团,那东西做的真没话说,如果不是有款,谁也证明不了那东西的真假。”
许忠实摇头,“不是这样,要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现在应该把甄宝斋拉下水,他们不是风头正旺吗?让他们也打一次眼,然后我帮你找几个报社的朋友,咱们专门炒这件事,那大家很快就会忘了你们这件事。”
李尚明摇头,“炒作他们,还是会提那个元青花,到时候还是会提到我。”
“这样不正好,那东西是有争论的呀,我们可以说成,这是他们有预谋的踩着安城瓷器专家出头,到时候再趁机说,你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困扰,压力太大,才会有了电视台的失误。”许忠实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可行,“至于那高仿瓷,我们就绕开不说,只要甄宝斋能做出更大的新闻,别人就会一面倒的去骂他们,这些人都是吃饱饭没事gān,你只要摘清楚自己,在业内,你还是头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