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接过看了一眼,算出这里面包括上次成jiāo的佣金,转手递给元青装起来,人坐着没动,柔声说,“我就不说谢了,还有一个……永乐青花葫芦的双耳瓶是不是?东西还在吗?”
顾言一愣,这东西是两个月前成jiāo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不知她为什么还问这个,难道是不要赔款要东西。
看他不说话,她又问一遍,“那东西还在吗?”神色也很温婉,令人想发火,对上都会熄火的表情。
顾言郁闷之极,他都说自己是兼职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出难题,气恼道:“我不知道!去问问。”甩门而去。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宝珠望着他,他不大情愿地往桌上一放,伸指把盒子盖一挑,盒盖掉在桌上,露出里面huáng色丝绒上的东西来,“这个。”
宝珠侧头看看,东西没问题,合上盖子,手搭在盒盖上轻点两下,“这东西我就不拿走了,回头人家来你们这里鉴定,烦请你们的人动个手,换换。”
顾言略微惊讶,她不是自己要吗?原来还是为了客人,他的心里,忽然有些怪怪的感觉。
就见那姑娘站了起来,准备走的样子。他连忙走到门边,等着送神。
但她们却慢吞吞的,旁边人慢吞吞地帮着她穿大衣,慢吞吞地帮她理了理围巾,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她却突然脚步一停,对着身边的女孩子说:“对了,你们把顾先生的名片拿一张。”
顾言早等的不耐烦,三两步走到桌前拿了张名片,塞过去。
她接了,看了看,递给身边的人,转头过来和他柔声解释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来京城,朋友都没一个,更别说得罪人了,你是唯一的一个,所以我让她们记下你的名字,我还要在这里玩几天,回头万一我有事,我家里人也能知道该到哪儿去找我。”
啊?!
顾言愣愣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俩人对视了一会,确定她真是那么个意思,他简直要bào躁了,这不是讹人吗?难道他还要为她的安全负责?他烦躁地说,“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怎么会想到报复。
但那姑娘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她板起脸,义正言辞地说:“你不用问我的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得罪了你们这么大一公司的人,难保不会有人想打击报复我。”
顾言怒了,一直忍气吞声她还有完没完,别以为长得好看点就可以横着走,漂亮女人他见多了,皱眉厉声反驳道:“我都知道你窑厂地址,没你名字我就找不到你了吗?谁说要和你结仇了?要结仇,没你的名字我一样能找到你,是不是这理?”简直是小人之心。
就见那女孩摇摇头,“你又错了,谁说有名片就一定能找到我?万一我是弄了张假名片狐假虎威来骗你呢?”
顾言瞠目结舌。
那女孩一笑说:“不过支票没过账,怎么会是假的呢。”她笑着向外走去。
顾言忍不住了,手一伸,一把按在门框上,挡住她!实在忍无可忍,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三个美女都看着他。
顾言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真是一败涂地,被人踩场踩成这样,连名字都不能问,“那个……他们本来说要来个专家,那指的是你吗?”问出来一点是一点吧。
那姑娘说:“我不是专家,就是偶尔帮人看个东西。”
顾言觉得她太过年轻,不确定道:“你会帮人鉴定?”他收回手,又打量她几眼。
就见那姑娘很单纯地望着他,“不是鉴定,我会看瓷器,你要我帮你看吗?”眼神很天真,表情很纯然,那样子近乎纯善地想帮忙,“……对你可以免费。”
顾言瞬间竟然有点感动,忙说“不用不用。”
那女孩笑了下说:“那我们走了,记得看好你自己的人,我要有事,家里人会来找你的。”说完,她带着人就走了。
顾言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心里忽而很多问题想不明白,她说没出过家门,为了帮人出头就走这么远,怕被报复,说的那么直接,加上那么坦白纯真的表情,她会不会是,不堪人情世故被人利用了?
与此同时,安城赵新家门口。
他看着最后一辆开过来的车,站在前面一挥手,“薛利,你让司机走最前面。周达那两辆断后。”
旁边的车窗滑下,露出向诚的脸来,“不早点通知,让我走这么急。”
赵新目视着薛利的车开到自己前面,拉开向诚的车门,一拍司机后座,“跟上,跟上。”转头前后飞快地一看,对着向诚说,“如无意外,明天一早就能见宝珠了,咱们早点去好给她帮忙。”语气兴奋,想要chūn游。
车缓缓的移动,齐刷刷一排豪华轿车,浩浩dàngdàng,每一辆都带司机,安城土豪车队要进京了。
第178章夏听音
酒店中餐厅的包间内
灯火辉煌,这种国际酒店,中餐部的装修紧跟时代cháo流,珠光宝气,宝珠觉得,等乾启到了,必须得让他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可以比PLAZA都漂亮。
“这……”唐静看着电话里的银行通知短信,一下坐直了身子,她把手机递给宝珠,简直不敢相信,“八——八百五十万!”竟然给了这么多,能赔一半她都不敢奢望呀。
宝珠瞅了一眼,“这样就好。”刚一出来,她就让元青陪着陆淮直接去银行,趁着银行没下班先存进去支票,因为当时唐静的同学在,她也没提金额的事情。
不多时,陆淮和元青也回来了。
陆淮和唐静感激地看着宝珠,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行的整体现状就是这样,宝珠提醒说:“这次能要回来钱是庆幸,你们最好不要对外说。”
俩人忙点头,一想也知道,钱拿回来就行了,再得罪人就没什么意思,陆淮说:“我们就说把盘子私下卖了,可以吗?”
宝珠点头,“这样最好。”
唐静觉得幸福来的太快,有些像在梦里,有了这钱,不止爸妈被她抵押的那套房产可以赎回来,他们买的那套也可以有钱jiāo上房款,以后都不用还房贷了……更甚至,自己一辈子,再也不用担心失业,不用明明工作不好也要委曲求全,也不用害怕陆淮万一失业,jiāo不上房款,等孩子出生,也可以有闲钱令孩子受更好的教育,不用害怕生病不敢请假……她想到这段时间的压力,明明已经快要崩溃,可陆淮还得qiáng颜欢笑去上班……自己和爱人的一辈子,真是从今天开始就不同了。
她想到这里,心酸地捂着脸流下泪来。
宝珠看她竟然哭了,以为这段时间受委屈太过,柔声劝道,“嗯……你们那盘子,原本就该卖这么多,虽然辗转了一圈,但结局还是好的。”
陆淮知道唐静为什么难过,对宝珠说:“我们俩都是高中时候就出国,离开家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回来就遇上了这种事……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房子。”他有些感慨,“我们俩都是学经济的,其实也不是不知道房价虚高,这是政府的控制手段,大家都套上房贷,以后也不敢换工作,也不敢失业,社会就安定了,但其实只有七十年产权,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可大环境就是这样……”他大概心里也很激动,说的很乱。
宝珠有些怔楞,她到现在也没房子,也没想过急切的买房子,但却明白了陆淮刚才说的那些话。对于普通人,这真是改变命运的一个机会,还好他们没有错过。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对陆淮说,“昨晚你告诉我,有个老先生的永乐双耳瓶也被换了,我就想着顺手,反正都得罪了他们。”她想到郁闷的顾总,不由笑道,“那东西我见了,你告诉你同学,让他……”
门轻轻一响,打断了宝珠后面的话,服务生走进来上菜,后面跟着一个男人,“你们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