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问题,有问题就不会让出关了。”乾启说。
“我附上了烧制过程的图片,想来问题也不大,何况就一件是我烧的。”宝珠合上箱子,“我明天就走,港城那边有薛利跟着去,三天就回来,你要打电话给我,最好是晚上或是早晨。”
乾启点头,“对了……今天我爸爸提出咱们公司人不够,想派人过来,我觉得满公司都是他的人不好,你快点招人。”
宝珠心想,我也想快,没钱没时间说什么,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咱们也算孤注一掷,一步都不能错,你让人拍东西的时候,记得我们的预算,千万别一脑袋热,拍高了。”
乾启这次送到国外的样品里,有一件宝珠亲手烧的民国仿官窑瓷器,准备送到美国的拍卖行,在那边过个手,再自己拍回来。价钱拍的好看点,国内瓷器市场的拍卖价格,一直受国际拍场影响。到时候宝珠国内的民国瓷专场,准备趁着这股东风,造个势!
“一个民国瓷,你还想拍多高?”乾启揶揄她。
宝珠说:“我不是说你,说你安排的人,假拍的时候,有人坐前面,有人坐后面,安排一个人。让大家都记得他的号,他一举牌,别的人就别再喊了。千万别高过两千万。不然这广告费太贵了。”
乾启身子前倾,伸手把她拉过来,“你说我都要走了,你就jiāo代这个。”
宝珠侧头看着他,“连赵新现在都开始努力了,你知道他为了今天的讲话,自己偷偷练了好几次吗?你想我说什么?”
乾启把她拽到自己面前,手搭在她的腰上,装出极伤心的样子,“宝珠……我舍不得你。”
宝珠笑着拉开他的手,“哦,原来要说这个,那我也舍不得你,你别去了吧。”
乾启苦恼地看着她,“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是吗?”宝珠抬头佯装思索,“我不解风情呀……那我刚刚放在箱子里的东西,还是拿出来算了。”
“你放了东西给我吗?”乾启大喜,一下站了起来。
“哎!”宝珠手一把按住箱子,“现在不能看,到了那边才可以看。”
乾启望着她搭在箱子上的手,手指尖闪着珠光色,手指白皙,他一把拉住那只手,“宝珠,我都要走了,你不能说点别的吗?”
宝珠柔声说:“那好……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别去逛不该去的地方知道吗?那个私窑厂的许老板,也不知道他介绍的人怎么样,你去见人的时候,多带些人,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去。”
乾启把她的手指和自己的,jiāo握在一起,手心贴上手心,低声说,“宝珠……我不想听这个。”
宝珠想了想,又说:“反正横竖就一个东西,万一那边大的拍卖行不收,就找一间次一点的也没关系。别太苛求自己。”
乾启郁闷地望着她,“你还真是!我都要走了,你不会主动点抱我一下吗?心里就惦记着你那件东西,一个东西都比我重要!连情人节的时候,咱俩都是在窑厂过的。”
宝珠一呆,醍醐灌顶,连忙从善如流,靠向他,头挨着他的西装,温柔地说:“你要走了,我想jiāo代的事情太多,一时忘了。”
乾启高兴了,笑着搂上她,手刚搭上宝珠的肩头,就听她又说,“你那条围巾可真好看,那么多线疙瘩,也是今年的新品吗?”
乾启的手一僵,“……”检查的好仔细,自己明明已经压在箱子底了,那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有个手艺如此不拘一格婆婆,会不会吓的儿媳妇不敢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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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经过一阵颠簸,冲上云霄,终于趋向平稳,空中小姐从前慢慢地向后检查着,看到客人手中的杂志,她略微停顿了几秒,才向后走去。
手中的杂志,整版的广告,“回流民国jīng品瓷器专场。”
薛利把杂志扔到旁边的小桌板上,“你这东西还没到,广告就上了,是不是太胆大了点?”
宝珠正盖着衣服闭眼休息,连忙坐直了,前后看一眼,小声说道:“这话题怎么能在外头说?”
薛利看她迷糊着脸还瞪眼睛,刚才没准都睡着了,挪开目光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做贼心虚的才怕人说,你怕什么?”
宝珠眨了会眼睛,脑子清醒了点,把杂志拿了塞到座位旁边,“今天航班延误,刚才在机场等了那么久,你不休息一下吗?”
薛利说:“我昨晚休息的很好。”
宝珠靠回椅子说,“我前段时间赶活,每天就睡四个小时,你帮帮忙,回头有疑问我慢慢和你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薛利看她一副困极的样子,就把剩下的疑问攒了起来,想再看杂志,发现,被没收了!
不自在的动了动,靠在椅背上也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忍不住想,不知等会一下飞机,会不会一群警察冲上来,说他们涉嫌走私文物,皱眉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向诚坑了,怪不得他那么积极提出帮宝珠搞员工培训,一定是得了密报,知道这后面有更危险的走私活,留给了自己。最可恶的是乾启,早晨才打电话告诉自己,原来这次是陪宝珠想办法回流文物。”
回流文物!
听到就够吓人的,外行搞不清高仿瓷和古玩的区别,等会被扣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他拿出电脑来,翻看里面扫描进去的书籍,有种上贼船难下船的受骗感。
宝珠完全不知道,薛利胡思乱想了这么多,俩人顺利出了机场,看到薛利如释重负,她还觉得十分难以理解。
薛利也不说话,到了酒店才忍不住问她,“你这到底是要gān什么?”乾启让他照顾一下宝珠,可万一出事,他都不知道怎么打捞她。
宝珠脱了大衣,从包里拿出电话来,“你先等我找到联系人,等会和你说。”
薛利看她一副大忙人的样子,越发有力无处使,黑着脸去洗手间洗手,留出空间给她打电话。刚走到门口,门铃就响了,他一开门,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
“您好,我找甄宝珠。”
薛利侧身,宝珠从客厅走过来,一看来人,示意薛利放人,“这是赵平,我们窑厂的督造官。”
赵平笑着对薛利介绍自己,“薛先生是吧,甄小姐开玩笑,窑厂我负责监制!”指了指宝珠,“督造官是她自个。”
薛利点头,知道他是赵老三的儿子,宝珠的窑厂他是主力。
宝珠放下手机说:“路上还顺利吗?”
“顺利。”赵平说,“老许介绍的人,一路根本没人问,我都想好了,如果他们有疑问,就让上咱们窑厂去,直接当面烧给他们看,结果根本没人说要看。”
宝珠感慨地说:“看来做这种生意,走这条路的人很多。”
赵平问道:“东西现在都在我房里,要拿过来吗?”
宝珠摇头,“就放在你那里,等会你带一件过去,如果按照老许的说法,东西都不用拿过去,等我们得了发票,直接送到海关加盖火漆印就行。”
薛利听的云里雾里,就见宝珠把手里的联系方式给了赵平,“你去打电话,联系人到了你自己去,我就不见他了。”
赵平点头,“明白,我带了公司两个人过来,有事给你打电话。”
他们的语气,句句听着都像暗号,但薛利也好像明白了一件事,东西原来没有在宝珠的行李之中,而是赵平分别带来的。早知道这样,他何必要担心?
“他们……走的什么路?”门一关上,薛利就问。
宝珠转身坐进沙发里,“他们当然是开车过来的。”
薛利在她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犹豫着问,“宝珠,你是在走私吗?”
宝珠失笑,“怎么会?”她想起薛利一路上的莫名紧张,恍然大悟,“原来你以为我在走私,怪不得。”
薛利说:“不是走私,那火漆印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