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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珠忙碌的时候,甄家也没闲着。
那么大一个五百万没了,李采芸怎么可能不问,可是这次奇了怪,无论她软磨硬泡,明珠就是不说,只说“就当她花了!”这李采芸怎么能信,可又问不出真相,真是睡觉都睡不好。
直到这一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她终于灵光乍现,晓得去银行查了。
明珠是被从chuáng上揪起来的,“妈——我们明天就走了,你别闹了可以吗?”
“我闹?”李采芸的手指险些戳到明珠的脸上,“你犯了什么病,把五百万转给甄宝珠?”
“没有我没有?”明珠自己发了誓,连忙否认。
“还没有?!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打电话叫宝珠回来。”李采芸喊道,再不是那个对女儿唯命是从的母亲,这一趟趟折腾,转眼一千万没了,她又不是印钞机。
明珠却扑上来:“妈——你别打电话,钱就是我花的,我花的!”她也想不出其它的借口,只能这样,死不认账。
李采芸不和她废话,就跑去抓手机。
明珠哭着扑上来抢,嘴里喊着:“妈——你打了她也不会回来的,我们都闹僵了,她还怎么可能回来。”
李采芸一把推开女儿,“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妈的本事!”
宝珠接了电话,的确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她不回来有什么办法?李采芸说:“要是不回来,就把她房子里妈妈的遗物全都扔出去。”
拿死人做文章,宝珠不得不服。何况,她等这一天,也好久了!
来了这里,才知道,这次明珠没有主动出卖她。还很硬气。果然誓言有时候也是有用的。
“宝珠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丧心病狂要你妹妹那么多钱?”李采芸自从上次之后,已经不屑伪装了,此时她也忘了自己曾经自诩是没落的世家贵族。
但宝珠很好心地提醒她:“世家贵族的夫人,不这样说脏话,讲究,德,言,容,工。”
“放你妈的屁!”李采芸骂道,拿着一张白纸挥舞在宝珠面前,“还不承认,我去银行查了。”
宝珠厌恶地皱了皱眉,这人嘴真脏,但她疯,自己越要不当回事,闲闲道:“那钱是我们俩打赌她输给我的,你也知道的,就是她生日的那场。”
“你放屁,打赌就是十九万你以为我不知道,钱我已经让明珠给你了。”李采芸好像已经要气疯了,不骂人不会说话。
宝珠伸出食指,慢慢摇了摇,“不对,当时还插了花,周围有十九个人作见证。我赌的是脖子上的项链,而明珠,如果输了,就按项链的市价折给我。”
明珠也忙说:“妈——是我愿赌服输,真的是我输了,那项链值一千万呢,姐姐才收了五百万。”
“什么破项链要一千万,就她这破烂货能有一个一千万的东西,你发烧烧糊涂了。”李采芸逮谁咬谁。
明珠哭起来:“不就是那条翡翠项链吗,妈你别闹了,临正出去马上就回来了,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还有她妈这样子,更怕男朋友看到。
“啪——”一声,李采芸一巴掌抽到她脸上,“那条烂翡翠项链一千万你傻了,一千万你爸能给她?”
明珠被抽愣了,捂着脸说:“真的值一千万,妈——现在翡翠的价钱都上去了,我们去致祥居那里最好的鉴定师看的,估的价!当时临正也在场,又宸也在场。”
李采芸转头怒瞪着宝珠,“你说,什么烂项链拿出来我看看。”
找她来就是为了吵架,吵架就是为了这条项链,宝珠怎么可能没做准备,手拉下身上草绿色毛衣的领子,“不就这个。”
翡翠珍珠的项链,绿绿白白!
李采芸大怒,“这不就是你爸给你的那一条,这烂东西你告诉我值一千万?”
“当然不是了。”宝珠说,“这条不是曾经给我的那条,那条真的早丢了。”
明珠一震,喃喃说:“那一千万的项链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承悉给我的。”宝珠说。“承悉家可是做金玉珠宝的,别说是这种,更好的都有。”
明珠低低自言自语,有气无力地说:“原来真是你坑了我。”
宝珠一摊手,“冤枉死了,这不能怪我,是你妈妈当时跑到医院告诉我,要我别丢家里人,我衣服也没,穿的还是结婚的衣服,又没有首饰,我就想着,戴个好点儿的东西出来,别给家里丢人。”
李采芸总算听明白了,喊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不是坑人吗?再说,为什么还要弄得那么像。你还说你自己不是有意骗明珠?!”
宝珠无辜说:“那可真是天地良心,承悉送给我的那是条十八子手串,不够长,我只好在中间接了几颗珍珠。”她扭头望着窗外,惆怅地说:“还不是为了给家里人争面子,手串要当项链戴。”
说的轻描淡写但真真气死人。
李采芸气的脸清,让她这样一说,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去找她,要她来生日会,要打扮,又不给一分钱,李采芸不愿再纠缠这个,重点是钱,她一伸手,“你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把钱给我退回来。”
宝珠手再一摊,“花完了!”
“你个破烂货少骗人!”李采芸当然知道这是假话,威胁道:“我告诉你,你不拿回来,你别怪,别怪我告诉你爸爸,看你爸爸到时候收拾你。”
宝珠微微一笑,“那我就等着。”
李采芸:“……”黔驴技穷了!
是啊,她知道,就算告诉老公也是没用的。谁又能冲到甄宝珠的银行里,把钱抢出来吗?除了她自己心甘情愿把钱掏出来。
无论是用父母的威严,或者使用家庭的亲情,他们都不再可能从这个女人口袋里掏出一分钱来,这是一种非常令人沮丧的认知。
她怒视着宝珠:
宝珠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漂亮到一进门李采芸都就刻意忽视了她的改变。
但此时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已经令她失去理智。没有五百万有这一千万的项链也行!扑过去就抓宝珠的那条项链。
越是名贵的东西越脆弱,那链子,一下就断了,翡翠珍珠,滴滴答答崩的四周围都是。
李采芸怕宝珠和她抢,飞快的爬在地上去拾,桌上,地上,墙角。
宝珠一脸嘲讽地看着,一动也不动。
李采芸一会儿趴在书桌下面,一会钻到凳子下面,一会伸手够,一会用脚勾……丑态毕露!
明珠看着宝珠,一动不动,已经被坑过太多次的她,不相信宝珠会这么好心,任由妈妈捡回那珠子,她看着宝珠:“……这条项链,不会,不是那一条吧?”
宝珠看向她,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有进步,你猜对了!”那条十八子手串在搬家的时候,已经留给贾承悉了,不是她的东西,她不要!
正钻在桌子下面的李采芸一听,就要起身,“哐当”一下,头撞在了桌子下面。
宝珠走过去,居高临下笑看着她,蹲下来,从目瞪口呆的李采芸手里,拿过两颗珠子,对上光,语气感慨地说:“要说,在平安坊买的珠子可真好,你看这颜色,虽然是沁色的,一点都看不出。”
说完,冷笑一声,珠子扔在地上,站起来,厌恶地看向李采芸:“既然大家相看两厌,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我现在就去拿我妈的遗物,以后,我不来你们家,你们也别来找我!大家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她这是要……要判出家门!
李采芸窝在桌子下,腿都麻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子一片眩晕,头晕眼花,无数血管如同蚯蚓般在头皮上蠕动起来,就快脑溢血了,忽而想到,她有一位朋友年纪轻轻的就中了风,忙和自己说:“不能再生气,不能再生气,不能中风。”
明珠面无表情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