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说得清道得明的似乎只有一个人了。
回去后,我问碧红:“如何能联系到黑爷。不对,应该是琛日。”
碧红一脸小姐你又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道:“小姐,那可是长王子的守影。”
换句话来说就是:那岂是旁人想见就能见的?
我这才领悟到,嗯……所言甚是。怪不得她那个表情呢,我还真是问了件蠢事。
“不过……”碧红突然道,“即是长王子的人,小姐你可以去找长王子。”
这是什么破主意,我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并不觉自己有说错什么,有些无辜地望着我:“怎么了?小姐不是前几日还问长王子最近在做什么吗?如若小姐去找长王子,想必长王子会很开心的。”
我不由“仄仄……”,你还真是你家主子的好丫鬟呢。
碧红见我一脸嫌弃,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留下一句“小姐,碧红去湘小娘那处看看”,然后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我一人坐在屋里,又觉得闷的慌,只好又百般无聊地跑去院里的梧桐树下。
自从两个月前黑爷带回来小桃子的消息后,那丫头到现在还没回来。今日如若不是那安大娘子来这么一出,我都差点儿忘记了时间。虽然黑爷有说小桃子可能不会按时归来,但这时间确实有点儿长了。而且现在有些事情必须要等小桃子回来后才能问得清楚。
本来想找黑爷问问,看能不能帮我找到桃子。但找黑爷又必须经过宫琛,看来只能等偶遇了。不过,说来也怪,自从上次空楼台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宫琛三人组。碧红虽说这是每年宫琛的正常反应,但不至于另外两人也不出现吧。譬如吴立,射箭也不教了,又请了新教官带我们。我可不信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教头。
兴许,这三人在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话说回来,这才几时?刚才安居苑开饭,我实在不想与那假面善心的人一同吃饭,于是便告别了曦儿回我这处。但这冰锅冷灶的……真的是不忍直视啊……
在这古代又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又一个十岁的小娃娃,还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想起未来日复一日麻木不仁的生活,我真的是连叹气的想法都没了。
碧红很快就回来了,端着食盘,急匆匆地过来,“小姐小姐,湘姨娘做了莲藕花羹,知道小姐还未用餐,赶紧就给小姐端了一碗过来,小姐快尝尝。”
“咕噜噜噜……”我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一声,碧红闻声望了一眼,赶紧又收回了目光,装作没听见。
我很坦然地耸肩,拿起汤勺就送进了一口。
莲藕味儿糯淳爽口,很是清香。而且温度恰好,入口只觉绵绵开胃,口感颇好。
“小姐你慢点儿吃,不够的话碧红再去取些。”
我摇头,口齿不清:“不用不用。”
碧红一脸姨母笑:“小姐如若觉得不好意思,那碧红去为小姐熬制,一定胜过湘姨娘。还需小姐多等些时辰。”
言罢,便小跑下去了。
我尴尬地望了望那丫头,还真是个急性子,我本想说不必那么麻烦的,但看着她那股儿热情劲儿,还是妥协了。
但是……回过头准备再吃的时候,我便又没欲望了。
因为……来人了。
连个脚步声都没有,跟鬼似的,黑裳黑袍黑面具,某人的标准装扮。
我放下勺子,望着他:“黑爷好雅兴啊,又翻别人家后花园。”
他目光冷冽,一如既往:“后花园?你当小爷眼瞎吗?花在何处?”
好冷的笑话。我拿眼瞪他。
他一撩长衣,坐于我对面:“是对小爷不满吗?”
我“仄仄”撇嘴:“我可没忘记你在空楼台对我视若无睹的事儿呢。不是装不认识吗?今日又来翻墙找本姑娘所谓何事?”
似乎很惊讶于我突然的转性,那家伙的眼快瞪成了球,转眼又是猛地一阵收缩,“看来是被长王子惯坏了,这口不择言的本事,你以为在本小爷这里长王子会向着你吗?”
这话有问题,信息量似乎有点儿多。
意思是说,对于宫琛来说,他最重要的吗?难道,宫琛跟他之间……有那种关系?
想这些时,我并未避着他。他似乎有些激动,一贯低沉的低音炮竟高了几分:“凝神!再敢胡乱揣测,本小爷废了你!”
这一声吼,吓得我差点儿打翻了面前的羹尧。
“不是就不是,干嘛这么凶。”我拍着胸口小声抱怨道。
那家伙很是气不顺,眼神里的寒栗更沉了。但我也很不爽,话说好歹我们算是朋友了吧?但之前在那后山上,从放天灯开始,他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亏我还可怜巴巴地等着他能在那宫琛面前替我多出出头呢。简直了……不能想,一想就来气儿。
“你到底来干嘛?”
估计是见我确实不爽。而且看到了我的心里话,可能是良心发现了,沉默了许久,才回道:“后日是王妃祭日,长王子有令,所有事情暂且搁置,等那日他来接你。”
“接我?接我干嘛?”
“没有告诉你,长王子之令,听便是了,无需过问缘由吗?”
这话……我还真听好几人说过,但他要请我,我想知道原因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这么恐吓人吗?
估计是觉得我今日极其嚣张,那家伙起身就准备走。幸好我发现的及时,赶紧扯住了他还附在石桌上的袖子,等等……
“那个,我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斜眼俯视我,不吭声。
好吧,我懂了。
“是关于小桃子的,你能帮我查查小桃子现在到哪里了吗?你也知道,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能够帮我,而且我年纪又小……”
“知道了。能放手了吗?”
可我还没说完呢。
那家伙冷冷地望着我,很明显没有想继续听下去的欲望。很快,眼神便飘到了我抓住他袖子的小手上,虽说那眼里淡漠如水,但我还是很没骨气地瞬间缩回了手。
然后,就那么望着那个黑无常又翻墙出了我的院子。
我看着碗了的剩羹,一人抑郁。
所以呢,所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同意了还是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