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炎想要灭口公孙宇的话,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臣附议!”
司马修一说完,张临冲直接开口应承。
“公孙宇是殿下的内臣,朝中人尽皆知,遇了事去寻太子殿下相帮,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两位大人难道不清楚吗?”
苏贤庆也没闲着,人还在官列之中,口倒是先开了。
“臣也觉得,太子殿下确实应该避嫌。”
赵止洵的身后,先是传来一阵出官列的脚步声,接着,一道沉稳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他眯了眯眸子,人倒是没往后看。
林湛德沉了沉声,反驳对面的苏贤庆,“正如陛下和苏大人所言,公孙宇是太子殿下的内臣,他一遇到难事便跑去找殿下相帮,这么多年的情分,殿下如何能心如止水的审理此案?”
“此案,可是诛九族的命案。”
残害正妻,贪贿百姓的赋税,这两项罪名坐实,在大周他是要被诛九族的。
林湛德字字句句,都带着正气凌然威严。
这人除了会护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而跟赵止洵对着gān之外,在行官之道上,他还是得体的。
赵止洵微微挑眉,站得笔直。
林湛德这番话一说完,周祁炎想再装聋作哑已是不可能,他面带笑意朝周文王颔首,“父皇,儿臣觉得三位大人说得很是在理,儿臣确实应该避嫌。”
他主动低头,给了周文王一个台阶下。
周文王暗暗拧眉,他这是在给周祁炎找退路,可眼下看着站在下面的一个个臣子,看来都不太偏向这位太子殿下。
“那这件案子,朕就jiāo给定国公去处理,司马卿和张卿旁帮。”周文王的唇嘴角边上生硬挤出笑意来。
“臣领命!”
“臣领命!”
“臣领命!”
三人齐落落应下,气势十分的足。
周祁炎qiáng压下心口的怒火,脸上难看的神色被他掩埋得gāngān净净,至少周文王是定会站在他这边的,而且还有周后的计谋,他还不到要翻船的地步。
赵止洵,我们就走着瞧!
下朝前,他朝赵止洵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身透着威仪的这人朝他投去一个璀璨的笑意,眼里墨色翻涌,夸上一句风华绝代都不为过。
收回笑意时,周祁炎直接就呸了一声。
“陛下既然已经命老夫受理此案,王爷是否该将公孙宇和柳姨娘jiāo到老夫手上了?”
出了殿门,林湛德便冷冷开口与面前霞光潋滟的人说道。
赵止洵点点头,也不管他的脸色冷不冷,只微微笑着回道:“自然,人关在刑部大牢里,定国公只要过去说一声便可,蔡正是个明事理的人。”
“嗯。”
稍稍朝他回礼,林湛德一刻也没与他多待。
司马修和张临冲也朝他微微颔首,便匆匆跟上前面那脚底生风的人的脚步。
案子虽移给了林湛德,可证据确凿,那个柳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要等周抚霖回来,治周祁炎的罪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周北宁在信上已经说了今日回来,所以他才加快步伐,不想给太子喘气的机会,可今日朝都已经下了,还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眼眸思衬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暖意。
靠在车壁上的赵止洵眸光一抬,长卷的眼睫染上一片笑意,看着这人问,“怎么?”
楚无念蹲在地上,双掌正捂着他的两只耳朵,极为严肃地道:“王爷的耳朵冷,奴婢在给您捂着呢!”
方才他一上车,她便见到他的耳朵红通通的,问他是不是冷,他也不回话,只自顾自地在想事,没办法,她只好这么做了。
“你的冷不冷?”
这人嗤笑一声,眼睫上的笑意落了满地,也抬手捂住她的耳朵。
温暖的手掌心刚碰到她的近乎透明的耳畔,便传来一阵冷意,赵止洵皱了皱眉头,“你在车里怎么也这么冷?”
她扭过脸,笑嘻嘻的,只装傻充愣的回,“不知道呀。”
今日夜里就要离开他了,她得趁着还能跟他进宫,跑去后宫看一眼那娴妃的模样,看是不是前朝的人。
结果还没见到人,下朝的晨钟就响了,害她急急忙忙从后宫里溜出来,这耳朵没被冻冷才怪,楚无念暗暗念叨道。
见这人又装傻,赵止洵只笑了笑,也没为难她。
一回到屋里,雨堂连忙将给楚无念做好的衣裳又端进来,赵止洵上朝前就吩咐了,等回来要看楚无念试衣服。
昨日说好了的。
崭新鲜亮的衣裳摆在眼前,悄悄看了这人一眼,楚无念便知道,这回就算不想试,只怕也躲不过去了。
雨堂出去后,她扭扭捏捏地在这人面前换起衣裳来。
“爷又不是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