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只能将头埋在地上,身子止不住抖着,半句话都没敢再回。
“本官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将实情说出来,这弑君的罪名兴许还落不到你头上。”
在后宫里做事的宫女,最看重的就是这条命,蔡正也开口提点她一句,话里的劝慰比威胁更盛一分。
“可奴婢在这说了,等回到宫里,自个儿这条命也是做不了主的。”过了许久,小翠才将心底里的害怕说出来。
“有我们和朝中的大臣替你撑着,你回了宫里不会有生命安危。”司马修稍稍敛眉,试图将她的忧虑打消。
小翠眸光怔住,她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方才嗫嚅着开口请求,“奴婢可否等开堂之日再将四月初二发生的事说出来?”
蔡正看向司马修,点了点头,二人都允了她的意,将她暂扣留在刑部里。
周抚霖赶到亲王府里,雨堂急急忙忙跑到赵止洵屋外,敲一下屋门,“爷,二皇子来了,人看起来很是着急。”
“就说我歇下了,叫他明日再来。”赵止洵搂着怀里的楚无念,身都没起就吩咐雨堂回话。
“是...”
雨堂咂舌,心里七上八下地跑去回话。
“你可说了本皇有急事?”周抚霖的脸色,明显冷了下去。
“奴才说了,可王爷这段时日太过操劳,前阵子又病了...”雨堂嗫嗫嚅嚅说着,心虚极了。
周抚霖往麒麟院里观望一眼,见那屋门始终紧闭着,冷哼一声,拂袖离开,留下一地的怒气。
“他不见?”
令妃不放心,还是跟了他过来,此刻他们母子二人就是拴在绳上的两只蚂蚱,她亦是焦急不已。
“说是歇下了,让我明日再过来。”
周抚霖的脸上,透着不满,他自诩已经给足了赵止洵面子,偏生这人软硬不吃,做事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不见周抚霖也没有法子。
“母妃,依儿臣看,这事我们还是得靠自己!”周抚霖左思右想,深觉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令妃沉着脸,抬头看自己儿子一眼,亦是点了点头。
刑部里,小翠刚被押下去不久,周抚霖和令妃便进了刑部的大门,“听说本宫的贴身宫女被两位大人扣在刑部里了?”
她欺步而上,脸上的气势不容小觑,完全一副高位妃嫔的模样。
周抚霖倒是从容站着,狭长的眸子冷冷盯着公堂上的二人。
司马修和蔡正从公堂上站起身子,迎上前来,“令妃娘娘,臣等这是在查案,凡事涉案之人,臣等都有理解将人扣留。”
令妃冷哼,“可小翠是本宫的人,大人一声不吭就将本宫的人偷偷掳走,这样做,有失仪态吧?”
“臣说了,凡事涉案之人臣都有理由将人带走。”司马修半步不退,蔡正跟在他身后。
令妃眉头一扬,睨他一眼,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那你有证据吗?”
“臣将人带回来,就是为了问话,至于问到何时,这个令妃娘娘管不了,您身为后宫妃嫔,私自从后宫出来,到刑部来gān预臣等查案的进度,想必不太妥当吧?”
司马修也捏住她的失礼之处,在她面前理论起来。
周抚霖将令妃护到一侧,紧而迈步到她跟前,与司马修对峙,“那本皇呢?本皇来替母妃做主,此刻就命大人将她的贴身宫女放了。”
司马修低下头,往后退一步,“请恕微臣不能听二皇子的命令,这个宫女涉嫌弑君,不能冒然放走。”
“可您没有证据便不能扣人,司马大人。”周抚霖咬重话音,身上的凌人气势更盛。
“这宗案子是朝堂百官要查的,二皇子也有嫌疑,可不能插手进来。”小翠这个人,司马修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的。
“放肆!本皇乃父皇亲封的七珠亲王,你不过是一个地官之首,本皇顺了你的意让你查这案子已是十分给面子,你还想忤逆本皇的命令?!”
周抚霖大喝一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今日他就算是拼了命,也想要从司马修手里将人带走。
“请恕微臣不能从!”
司马修躬着身子,蔡正亦是。
一时间,刑部里有两股不相等的势力僵持不下来。
秦天跑到麒麟院中,敲了敲赵止洵的屋门,“王爷,有急报!”他大声禀报。
刚将楚无念哄睡着赵止洵,看着怀中的人一眼,轻手轻脚起身,来到屋门外,走到廊下,待秦天跟了上来,方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司马大人和二皇子在刑部里起了冲突,缘由是司马大人将令妃娘娘身边涉案的宫女扣在了刑部中,二皇子和令妃娘娘跑到刑部里要人,他没给,双方便起了争执,此刻还在刑部里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