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青云低下头,拿药帮她仔细涂着,神情专注,一分一毫都没怠慢。微风拂过他凌厉的眉头,宇文池落眨了眨眼睛,觉得他好看极了。
暮色初垂,雨堂给赵止洵穿好衣袍后,他捏着那人给他绣的荷包,上了马车,一路上他手里都握着那个荷包。
“爷,要不要给你戴上?”
见他从出府后就一直拿着这个不起眼的荷包,似是十分喜爱,雨堂这才敢开口问他。
“不用。”
他一副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喜欢了的神情,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是惹不得。
撇撇眉头,雨堂闭了嘴,不再轻易惹这人。
马车到宣武殿外,他撩起袍子下了马车,一下来便撞见宋承誉和沈微之。
这俩人就站在他面前的,一副打量着他的神情,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怎么?”
他皱了皱眉头。
你们两个找死?
这是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话。
咽下喉间的恐惧,宋承誉才敢开口问一句,“无念姑娘呢?”他们已经连着好几日没见到她跟他进宫了,每次想问,这人都走得飞快,而且他最近忙得很,他们也没敢去叨扰他。
“跑了。”
这人冷冷地回一声,便捏紧手里的荷包往前走去。
“惹不得,我就跟你说了惹不得。”沈微之责怪他一句,拉着身旁的猪队友追上他的脚步。
第四十六章:必须得骂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跑了呢?”宋承誉不死心,追着他问。
走得飞快的这人停下脚步,转过头冲他笑了笑,“你去问她。”卷着笑意的眼眸里却明着告诉他,‘你敢再问一句试试?’
挠挠脖子,宋承誉有意无意地抬起头望向笼罩了一层暮色的夜空,“今夜这月亮真圆啊,微之你说是不是?”
说完,还不忘拉上身旁屏气站着的人陪葬。
“好看吗?”沈微之也笑着看向他,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好看你便站在这慢慢看吧。”
噎他一嘴,沈微之也跟在赵止洵的身后进了正殿。
“哎,你真是不够意思!”
冲他骂咧咧一句,一跨进殿中,宋承誉当即就换了副脸色,冲着殿里的各位臣子赔了赔笑脸。
赵止洵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周抚霖和周北宁都出席了,和太子并排而坐。
周后望向底下那眼角勾着笑意的人,主动朝他敬了杯酒,“前些日子误会王爷了,本宫敬王爷一杯,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她举起觥筹,凌然大气的脸上透着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感。
演戏嘛,谁都会。
赵止洵顺着她举起觥筹,什么话也没说,只微微抬眼以示回应,便将觥筹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举动,多少有点看不起她的意思,可也算是给了面子,周后脸上的笑意僵硬一下,便也饮尽杯中酒。
洵亲王的架子,不在她之下,得罪了他,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不仅暗地里是,明面上也是。
周文王笑了笑,一看赵止洵这副样子便知道他今晚也不会是省油的灯,巧妙地先发制人的下了命令,“今夜乃是年宴,只谈功勋,谁也不要谈过失。”
林湛德愣了愣,他还想趁着年宴,禀告那柳姨娘的的证词,这会看来,想是成不了了。
周后和周祁炎脸上亦是闪过一抹恙色,她看一眼底下坐着的令妃,眸光里yīn晴不定。
周抚霖回宫的那一日,她曾将令妃叫到过自己的跟前,说是年节快到了,她们妃嫔之间闲聊几句,增进感情,可却有意无意地给她扇耳旁风,叫她叮嘱周抚霖小心周北宁,连凶器都在他身上寻到了,他便是最有嫌疑伤害周抚霖的。
见令妃听完,那副胆小如鼠又咬牙切齿的样子,她便知道事成了,可眼下,听到周文王说了这番话,也不知那女人还敢不敢站出来控诉周北宁。
她收回眸光,给周文王夹了一块如意糕,柔声道:“陛下请用。”
周文王稍稍点头。
乐声一起,舞姬们一个个从殿外跑进来,对着龙椅上的人翩跹起舞,身姿绰约,舞技销魂。
几首歌舞献完,众臣们都站起来朝周文王敬酒,说一些恭祝陛下来年兴旺安康的话,周文王脸上的笑意才晕染开。
待众臣坐下,他才望向底下坐着的周抚霖和周北宁道:“霖儿和宁儿此趟外出征税赋税的,差事办得甚好,江逸也已将账目清点好呈上,朕这便来给你们赏赐。”
原本安分着坐在位子上的三人,一听到他的话,立刻起身迈步上前,三人都低下头去,等着他的赏赐。
周文王缓缓开口道:“征收赋税的差事是抚霖第一次接手,回来的路上虽出了点事,可到底还算顺利,朕便赐你蕴霖王之衔,外加一座府邸,此后你便可出宫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