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他只能在官列中忍着。
“忠武将军,王爷说的可对?”周文王冷着一张脸,脸上没了往日里对宇文家的尊崇。
“微臣无话可说。”
宇文青云将头埋得低低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再说只会越说越错。
“来人,将忠武将军押下去的,听候发落!”
下一刻,宣武殿中便传出这道冷漠绝情的口谕来。如今这皇位只能给周北宁传,但凡是有人想试图钻他的空子,周文王都不会放过,必须要严惩!
“王爷请留步!”
在赵止洵的马车要驶出皇宫大门时,周北宁从后面追了上来,不得已,车夫只能将马车停下来,给这位尊贵显赫的四皇子掀起车帘。
“您为何要这么做?忠武将军是无辜的,他帮本皇解决了江北棘手的差事,本皇不能这么对他!”
他坐在车厢里,满口愤慨地指责对面的人。
赵止洵微微眯眼,徐徐道:“四皇子既然已经知道苏妃未怀有身孕,为何还要帮大殿下?既然苏妃在长安城里的事实引得您和娴妃整日提心吊胆的,不如先找个人当替罪羊。”
他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本皇自己做的事,本皇自会跟父皇解释清楚,不需要旁人来帮我承担罪名,更何况是忠武将军,他们宇文一家为大周做了多少事,这么对他们,他们会心寒的!”
周北宁已经忍不住咆哮起来,他不知道这人的心为何这么硬,君臣相处之道他不知道吗?
给了宇文青云这么一个罪名,就算是将他放出来了,日后也必定会有隔阂,他还怎么为他效力,怎么为大周效力?
“四皇子该不会以为,这大周只剩下他宇文一族武将了吧?你想要人将来辅佐你左右,臣会替你找好,这个你不用担心。”
他说得很轻巧,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难道,本皇事事都要王爷安排好吗?连想自己挑个武将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周北宁忽然觉得有点悲哀,他的所有事,往前走的每一步,好像都是这人给他谋划好的,从来不管他要亦是不要,只要是能让他一步步登上皇位的,他都得听他的,可如今,这皇位胜券在握了,他依旧要听他的,连个自己心仪的臣子都救不了,要眼睁睁看他替自己顶罪,他却一句话都不能说。
“若是四皇子想让娴妃娘娘心安,就听臣的。”赵止洵的态度十分决然,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不容拒绝的果断。
周北宁看了他一会,准确的说,只瞪了他一会,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有脾气过,这是第一次,以失败告终。
他气愤地掀开车帘,僵直着身跃下马车,带着一身闷气离开。
“四皇子似乎不太高兴。”雨堂小声说着。
“那我就高兴了吗?”
赵止洵收起笑意,瞪他一眼。
“您,您也不高兴。”雨堂低下头,收起茶盏,闭嘴为好。
就是不知道候在麒麟院里的那位,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兴许比不高兴还严重。
雨堂的手背上,生出一阵jī皮疙瘩。
一回到麒麟院里,雨堂便躲在赵止洵的身后,压根不敢从他身后挪开半步,就怕挪错了一步,冷不防被一支冷箭she过来,那他这条小命就没了,他还想多伺候这人几年。
赵止洵不会没想到这个,冷冷看他一眼,便抬步往前走去,还没跨进月牙门,一道冒着寒气的冷剑从他左侧抽出剑鞘,架在他的脖子上,楚无念从月牙门后走出来,眼神凌厉,裹着杀意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若是你敢动宇文青云一根汗毛,我定不会饶了你!”
赵止洵低头看一眼她手里的剑,“这剑还是我的。”他敛敛眉头,若是死在自己的剑下,那未免太过悲哀了些。
这是楚无念从他的书房里拿出来的,她已经候在这等了他有半个时辰了,“你赶紧把他放了!”
她冷声威胁,在这个气场qiáng大,还临危不乱的人面前,楚无念说出口的话显得有点苍白,威胁的意味很浅,甚至对他来说,都不算是威胁,顶多是被只调皮的蚂蚁咬了一下。
“放?你都跑到我的书房里给他找罪证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让你将我的罪证jiāo给他,最后把自己送进天牢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霎时间,她的眼里划过一道震惊,错愕了下,“你一直都知道?”
“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赵止洵好意提醒她,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四周。
“你!”
楚无念一口气堵在心口,这剑她往前移一寸也不是,往后挪一寸也不是,脸色焦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