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帘布后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太夫写了几副药方,jiāo给秦天嘱咐他几句后,才背着药箱离开。
想起白日里太夫说的话,赵止洵盯着躺在chuáng榻上的这人半晌,伸手揭起她的衣衫,好家伙,属于女子该有的嫩滑肌肤,在她的后背上竟寻不到一处,全是青青紫紫的一片,还混着不少深深浅浅的伤痕。
“以前在掖幽庭里我受的伤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人会替我出头,护着我,现在有人肯替我出头啦。”
耳边,忽然响起她盈满喜悦的声音。
手指头颤了颤,赵止洵替她将衣衫拢好,他起身,要到案桌边处理公文,衣角突然就被扯住了,盯着这只扯住他衣角的手,他回过头看向她,她的嘴巴动了动,一阵委屈的呓语声钻入他耳中,“你说要护着我一二的,为何今日迟迟都不来救我,我被他们打得可惨了,我不叫,他们硬要bī着我叫...”
睡梦中颤动的眼睫下,染了湿意。
怔了怔,赵止洵才知道她今日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缓缓俯下身子,遮住她眼前的烛光,抬手抚去她眼角沾湿的泪痕,手指馥抚了抚她的鬓角,他轻声回她,“以后不让你受那样的委屈了。”
没人敢再bī着你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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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桃花债
这一夜,楚无念睡得十分安稳,不再像以前那般,会在睡梦中担惊受怕地醒来。
她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摆设,这是,王爷的屋子?
惊了惊,她就要从chuáng榻上下来,结果拉扯到伤口,直接疼得叫出了声。
淡蓝色的帘子被人掀开,眼前的人斥她一声,“逞什么能?”
“王爷,奴婢怎么会躺在这?”楚无念撑着半边身子,眉头皱了皱,她躺在这实在不安分。
“太夫说了,你不能受寒,受寒了伤口会发炎,伤情会加重,会生冻疮,等天再冷一些,你会生不如死。”
赵止洵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说辞,结果却只换来她闷闷的一声“哦”。
“怎么?躺在爷这委屈你了不成?”赵止洵立刻扫了他这屋子一眼,宽敞明亮,摆设jīng美,华贵大气,最重要的一点是,够暖,这哪里不好了啊?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依旧闷闷的。
赵止洵的眼底浮起一阵烦闷,扔下手中的药碗,不悦地道:“自己喝药。”淡蓝色的帘子落下,有一阵凉风chuī拂过她的脸,风里好像带着一抹烦闷。
帘子后的人沉默了片刻,放软了声音道:“王爷,奴婢没觉得这里不好,只是觉得您是主子,主仆有别,奴婢躺在您这不太好。”
外面没传来他的回应,她抿抿嘴,伸出手去,想要够矮凳上的药碗,可伸了好几次就是够不到,想要挪动身子,又将伤口拉得生疼,正左右为难之时,帘子又被人掀开了,“叫你胡言乱语。”
他虽满口的不悦,可却是拿起了药碗,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楚无念抬眸看他一眼,乖乖张嘴喝了下去。
安静地把药喝完,她不再嘴硬,眼皮子合了上去。
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赵止洵才缓缓勾起唇角,眼底露出清朗的笑,走到外面,他叫来雨堂,“去如意斋买些茯苓糕回来。”
“哎!”
想起昨日那茯苓糕萧氏一口都没吃上,雨堂急忙跑出去。
秦天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那个小宫女最近在留意出入如意斋的官宅下人。”
赵止洵的墨眸落到隔断处后的帘子上,眼底泛起粼粼波光。
秦天一出去,就传出一道阻隔声,“二位公子,你们不能进去。”似是在拦着什么人。
接着,便听到宋承誉提着嗓子奚弄道:“怎么?莫非你家主子在屋子里藏了女人不成?”
“请宋公子慎言!”
秦天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即就朝宋承誉横出了刀。
“哇!你gān什么呀!”吓得宋承誉往后跳了一步,再说了,他也不是口说无凭。
还没等他躲到沈微之的身后,一本折子从屋里飞了出来,正好砸到宋承誉的脸上,他嘴角抽了抽,捡起地上的折子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急忙绕过秦天往屋里走去,“正琅,那李家小姐我可不敢碰,是她硬要缠着我的,我嫌烦才糊弄了她一回。”
折子上面禀奏的,是宋承誉撩拨李家小姐又始乱终弃的事,让洵亲王给李家小姐个说法。
“以后少给我惹这种桃花债。”赵止洵白他一眼,话里满是嫌弃。
“我惹的都是小的桃花债,不像你,一惹便惹朵大的。”宋承誉望着房梁,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