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千真万确!那奴仆生得粉面朱唇,简直比女子还要媚上三分!”林湛德正在气头上,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口中唾沫横飞,他继续冷笑道:“更可笑的是,王爷自己还谏言过长安城中盛行的娈宠风气。”
周文王的眼角抽了抽,目光沉了半寸,看向下面那神色淡然的人,“在朕的眼中,洵亲王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啊?”
赵止洵jiāo叠着手,薄唇散开笑意来,让林湛德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他缓缓说道:“伤了林小姐的心,确是臣的不对,可母亲萧氏并未断言让林小姐嫁进亲王府,只是私下与臣提过该与林小姐结亲。可臣下与林小姐的亲事成不成,这还要看缘分。”他与眼前怒火中烧的林湛德平视,不愿矮他半截,“至于定国公口中所言的那个奴仆,就是伺候在本王身边的一个小侍从,本王看他心细,也伺候得舒服,才不愿让他离开亲王府。”
他抬眸看向周文王和他身旁的陆安,启唇道:“这就跟陛下和陆总管一样。”
林湛德黑着脸,不信他胡诌的这些话,当即朝他拂袖,“小女明明说了,你与那奴仆举止亲密,绝非一般的主仆关系!”
闻言,赵止洵面上生出为难的神色,连连轻叹,“那,本王就与定国公实话实说了?”
给这人台阶下,这人还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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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被甩
林湛德冷哼。
非但不领情,还端着一张老脸。
赵止洵朝周文王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臣乃陛下亲封的辅政亲王,平日里公事繁忙,可林小姐却多次跑到臣的府中缠绕,动不动便摆出高门大小姐的架子,臣迫不得己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想让林小姐断了这份念想。”
他薄唇紧抿,下颌紧绷。
定国公引以为傲的掌上明珠,反过来成了这宗评理案的罪人。
霎时间,林湛德的脸面丢了个jīng光,他神色讪讪,朝赵止洵作揖,“老夫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小女。”
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到底是认错了。
赵止洵回礼,“有劳定国公。”
略显虚伪的做派。
眼角抽了抽,林湛德也朝周文王行礼,便阔步离去。
周文王的脸色也拉了几分,愧疚地看向赵止洵,“爱卿受委屈了。”他站起身,走到架几案后面,取出青花瓷瓶中的卷轴,递给他,“没曾想朕倒跟着定国公糊涂了一回,前朝遗留下的这幅朝天卷,便赠给爱卿。”
这是在给他赔礼呢,陆安怔了怔,这可是陛下最钟情的一幅画卷了。
“谢陛下。”
赵止洵朝他叩首,揽上朝天卷,一脸盎然地出了御书房的门。
“厉害啊。”
等在宫墙角落处的俩人,见到他手里揽着的卷轴,都微微睁大了眼。
早朝之上的血雨腥风,宋承誉和沈微之都瞧见了,见这人被叫去御书房,特意猫在这等他的,方才见林湛德黑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他们就愣了愣,而面前这人非但没被剥掉半层皮,还卷回一幅价值连城的画卷。
“洵亲王真真配得上这个。”宋承誉朝他伸出大拇指。
赵止洵轻哼,眼皮子一掀便开口问他,“爷记得你府上有一种膏药,是能祛疤养颜的。”
“怎么?你揽了陛下一幅画卷还不够啊?”宋承誉心虚地别开头,赵止洵口中的冰脂膏是他祖父特制的,一年就炼出那么小小的一瓶,为这一瓶膏药,宫里的嫔妃们一年不知要争抢上多少回。
赵止洵了然地点点头,不轻意地道:“你要是不想给也行,那你压在爷手里的折子,改日爷让秦天送到你府上去。”
全是他的风流债。
说完,便抬步往前走。
“哎,别别别,我还没说完呢!”一听这话,宋承誉急忙拔腿追上他,低声下气地道:“我一会回去就问祖父拿。”
“咱们的洵亲王,这是心有悸动了啊。”
沈微之打开折扇,笑着扇了几下,觉得有点冷又望了一下这刮着寒风的天,尴尬地将扇子收了回去。
盯着他将冰脂膏捧到自己手上,赵止洵才让秦天驱车离开。
宋承誉站在自家府门外黯然伤神,这是他趁着祖父不在偷偷拿的,等他回来,要挨鞭子的就是自己了。
满脸惆怅地进府,他决定先到祖父的院子里跪着。
在软榻上躺了两日,楚无念已经能动了,赵止洵回来时,她正撑着chuáng沿要下chuáng倒水喝。
“不是说了让你别动?”
赵止洵站在门口,硕长的身形倒映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脸色微沉,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