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给本宫上妆就是了,你且在一旁好好学学,不然,日后怎么找婆家嫁了?”
红袖:……
裴静秋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的火气慢慢放下,脑海中又是一阵清明。
淮南王,还真是和老熟人了呢,不就是萧何最大的跳板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从现在开始才有些真正的期待呢!
太子府的马车就在外面,太子坐在马车上十分乖巧的等着。
……
“静秋。”太子开口唤道,打破了马车里的沉默。
“殿下有事?”
夜北玄觉得委屈,本来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不会争风吃醋呢,谁知道她好像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你是孤的妻子,孤叫你难道是不行吗?”
裴静秋眼睛微微睁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十分傲娇的太子,道:“行。”
话说完,眼睛又闭上了,老态龙钟的样子,视周围一切于无物。
“裴静秋,你怎么不吃醋呢?”
显然,这次的眼神儿是实实在在的嫌弃,明显到夜北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殿下,本宫是太子妃,不至于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
再说了,也不是你那皇帝爹,谁稀罕嫁给你。
夜北玄顿时一句话说不出来,别人如何他尚不清楚,自己的母后还是很清楚的。
怎么自己的太子妃就一点都不在乎呢?
……
马车走得平稳,路上本就不颠簸,许是因为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万籁俱静。
纵然是是太子马车也不能驶进皇宫里,最后在宣德门前面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一会儿,不要随便吃准备好的东西,宴会上情况最是复杂,不小心便会着了别人的道,可是记住了?”
顾不得情绪上的不舒服,叶北玄还是贴心的嘱托道。
裴静秋点点头,算是给予回应。
寻常重要宴会,尤其是过年前后的时候,都会在乾清宫里举办,今儿个来的是淮南王,这举行宴会的地点却不在乾清宫里。
“嫂嫂…”
正当裴静秋看着崔巍的宫门压抑时,耳朵边上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八皇子夜北元。
“就知道嫂嫂会来,我便早早出来在外面等着!”
裴静秋脸上难得露了一抹笑,在马车上可是一点儿都没笑过,伸手弹了弹八皇子冻红的小鼻子,道:“今儿个天这么冷,你如此调皮,小心被你母妃罚一顿!到时候专门找力气大的婆子打你手心儿。”
“快些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说出口的话,好是尘封千年的冰渣子,除了夜北冥还能有谁?
裴静秋看到夜北冥心里一阵紧张,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伸手放在小腹上,才叫心里那种感觉给抹去。
“七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夜北玄本来就一肚子火在马车上,自己这媳妇一点都没笑过,下了车却对着八皇子笑得开怀。
这会儿夜北冥撞到枪口上,那就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你呢?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在招呼八弟罢了!”
“元元!”裴静秋微微低下身子,眨眨眼睛,继续说道,“叫你那些哥哥们先掰扯着咱们先进去暖和。”
夜北冥心里一听顿时不是个滋味儿,夜北玄亦是如此。
人家主角看都不看,还吵个什么劲。
没有什么意思,还无趣的很。
夜北冥走在最后看着急急忙忙龙行虎步的太子,真后悔帮他把毒解了。
荷露宫里十分热闹,衣香鬓影早就坐满了人,除了主位上还空缺着,靠前的,中间的,后面的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刚刚走到宫门口,便看到有太监在那里守着,红顶帽子看上去十分有精神。
“太子到,太子妃娘娘到!”
“祁王到!”
一见人走过来,便扯开嗓子开始唱了,可谓是用了吃奶的力气,配得上声嘶力竭四个字。
太子一到殿里,文武百官自然要行礼,就算不跪地也要做个福礼。
裴静秋作为太子妃,自然而然微风了一把。
吴王一看太子如此威风,一张脸顿时拉得老长。
夜北冥好不到哪里去,恨不得一剑解决了夜北玄,贱爪子往哪里放呢。
早在亥时三刻,宫人命妇便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主人公入场了。
淮南王先到的桌子旁边围了一群人,说这说那,比如叛变,少交东西这类的。
守在门口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上颤颤呼呼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李玉咳嗽一声,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喊道,“皇上驾到…”
原本十分热闹的荷露宫一下子就安静了,规规整整正襟危坐,就等皇帝过来跪那儿磕头了。
皇帝落座了,才坐在主位上,姿态从容的吩咐道,“众爱卿平身,今日算是家宴,除夕之前的小家宴罢了,如今淮南王来了,大家不必如此拘礼……”
裴静秋默不作声,看着作者的文武百官个个皇子卯足力气,互相吹捧。
“淮南王,今日不是一人来的吧,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儿子今年已经十七八岁了吧。”
淮南王一身南方的传统服饰,一双眉毛长得甚是恣意狂放,大手伸出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道,
“有劳皇上挂念,犬子今年刚好18岁!”
“今日,可是一同过来了?”
殿门再一次打开,来人一身黑衣,黑沉沉的颜色竟然看不出衣服上究竟绣了何等花纹。
来人,长身玉立,看上去,微微有那么一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不急不缓,走在红毯上一步一步向皇上靠近,最后跪在那里,行礼。
一步一步走的踏实坚定,只是没见到……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静秋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会儿见到真人才知道。
萧何,真的.来了。
裴静秋低着头,眼睛里的受伤愤恼快速略过,面前的精致吃食索然无味。
萧何怎么会来呢?
现在的他不应该在书院里读书伪装吗?
装的没有人只扫这个表面上斯斯文文的人,背地里是个狠辣的主儿。
裴静秋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逝,纵然有诸多疑问,还是红着眼将心中的想法压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将现在的心思忍下去。
“淮南王的儿子果真是不像是你父亲啊!”
这话说得实在是!!!
淮南王面露不悦,萧何有条不紊的将所有不满压下,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说的实在是实言,父王的风姿尊彩,就算是再过十年。萧何也是比不上。”
皇帝脸上的笑微微凝滞,眼神看向淮南王,道:“淮南王,你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呀。”
淮南王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皇帝的问话。
一阵罗里吧嗦过后,便是例行公事的表演,李玉拍拍手,接着就有一群打扮鲜亮的女子上来,清一色的梅子色衣裳,有点儿丑。
扭动各自纤细的腰肢,或是旋转或是舞动,忽然……
跳舞的舞姬围成一个圆圈,长长的水袖靠在在一起,凑成一个圆圈,音乐戛然而止!
原本热热闹闹的音乐忽然停止,一下子吸引了殿中人的目光。
裴静秋觉得这音乐格外熟悉,熟悉到叫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与之关联的究竟是什么。
众人都看着殿中跳舞的舞姬,忽然,他们动了,好像是慢慢舒展身体的花瓣,一点点弯下的腰。
漏出了其中的花蕊。
一身白衣,面上覆盖着白纱,美人儿一出现,殿里面顿时有了淡淡的花香。
裴静秋觉得十分讽刺,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向心月吗?
也许应该叫她一声妹妹?
或者是叫她一声贱人?
裴静秋心里的火气控制不住的往上窜,看着翩翩起舞的向心月,心里蓦然发狠。
一曲完毕,殿里接着就响起了掌声,无一不在赞叹刚刚的表演。
皇后笑得一脸讽刺,皇帝的眼珠子都要钻到人家身上去。
“舞跳的不错,过来说话。”
柳皇后淡淡说道,说话的时候刚好抢在皇帝之前。
向心月压下心中的激动,终于在萧何哥哥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又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了脸,又怎么能不激动呢呢?
“臣女向心月参见皇后娘娘!”
柳皇后目光紧紧,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南州府向家是什么来头。
“站起来说话,刚刚舞跳的不错,看来是精心准备了的。”
向心月的面纱还未摘下,只漏出了水灵灵的眼睛。
“谢娘娘喜欢!”
皇帝不是很高兴,因为他最受不得娇滴滴美人儿受委屈,皇后在这么多人面前拿捏人家,岂不是跟人家撂蹶子?
“向家,自然是如此…”
向心月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行个大礼,苦口婆心的讲道,“小女想在这里跟皇上,皇后娘娘求一个赏赐。”
柳皇后我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到时的有手段的丫头。
“但说无妨,若是说的有道理,自然有赏赐!”
向心月的眼神儿落在萧何身上,然后十分坚定地说道:“回皇上,小女想讨一味药材为姐姐向心瑶治病……”
裴静秋一听这话哪里受得住顿时鸭子欲裂,恨不得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才结婚。
一时之间怒火攻心,一阵子发晕,身子便往后倒去。
裴静秋一倒,倒是将跟在一旁伺候的红袖吓了一跳,手机眼快将自家主子扶住,低声唤道:“福晋,福晋……这是怎么了?”
红袖一只手托住自家主子的后背,另一只手在悄悄在底下探上了裴静秋得脉。
这个时候这么大的场合,还有贱人敢将毒手伸到自家福晋这里,莫非是嫌自己的狗命太长了?
好在脉相还算平稳,只是有些紊乱,心里看来压住事儿了。
裴静秋一出事,太子那边自然是做不住了,赶紧起身凑过来,十分急切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红袖微微撇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自家主子,赶忙说道:“主子可能是不舒服,殿下,要不给主子寻个安静的地方躺一躺。”
夜北玄点点头,眼睛里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赶紧起身说道,“父皇,恕儿臣不敬,太子妃忽然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