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真相大白
不必传那婆子来问,翠娥已经顶不住压力,全部招了出来,甚至就连宋清晗逃婚一事都说了出来。
她说的时候,眼中含着怨恨,分明就是觉得自己即将要有牢狱之灾,也不想让抛弃自己的宋清晗好过!
在场围观的百姓,听完了整个故事,感慨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被他们骂了好几个月的不孝女竟然是冤枉的,更没想到,一个母亲可以歹毒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都不放过。
最终,胡郡守把惊堂木一拍,将宋渊寒当堂无罪释放,将老朱关进大牢,将翠娥流放到岭南之地,而郎中人,则被判杖刑三十大板,赔偿宋熙姣一百刀钱。
此案至此彻底结案。
宋熙姣上前扶起宋渊寒,他早已跪的腿麻,蓦然起身,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幸好,他只住了一晚的牢房,身上破烂多半是被火烧的,并没有什么伤痛。
“哥哥,你受苦了。”宋熙姣把早准备好的棉衣披在他的身上。
宋渊寒摇摇头,眼含泪光:“昨晚我想了很多,妹妹,这都是我的报应,我应得的。”
“相公!”大堂外,张氏嘶哑的声音响起。
宋渊寒回过头去,上前紧紧握住张氏的手,两人泪眼相对,不发一语,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大堂外人群逐渐散去,被堵住的阳光顷刻之间洒了满屋,落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阳光中的两人头碰着头,无声的流着眼泪,为这短暂的离别伤感后怕,又为这一刻的团聚欢喜。
看着他们俩情投意合的模样,宋熙姣也不由露出微笑。正想到门口去等他们,留他们二人在此说几句悄悄话,一转身,却在门口的阳光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仲淳。”她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
仲淳站在门口,阳光环绕着他宽阔的胸膛,深刻的五官的轮廓变得清晰而又温和,听到她的喊声,他忽然伸出手来,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是两颗梅糖。
宋熙姣走到他面前,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头拿起那两颗梅糖,一颗放进自己的嘴里,另一颗,却拿起来送到了他的嘴边。
仲淳看着她,良久,张开嘴,任她用冰凉的指尖把梅糖送进自己的口中。
甜味在口腔中蔓延,阳光落到她的眼皮上,穿过纤细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洒下了斑斑点点闪烁的金光。
明明是寒冬。
门里门外的四个人,却分明觉得雪过天晴,白云朵朵,天地之间是那么的温暖融合。
“跪了那么久,腿疼不疼?”仲淳看了一眼,隔着厚厚的衣服,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昨晚听张氏说过,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的膝盖已经红肿。今日又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宋熙姣却不知道他知道这些,只是一味的摇头一味的笑:“不疼的,反正有斗篷,我偷了懒,悄悄在我自己的小腿上坐了会儿。”
仲淳抬手拍拍她的头,真傻,还在逞强。
这时,宋渊寒也张氏也走了出来。四人视线一对,都露出了欣慰欣喜的笑容。
风波固然折磨人,但只有一起经历过风波的感情,才更牢固,更打动人。张氏从前对宋熙姣好,或者出于依赖,或者出于讨好,或者出于感激,而现在,她却打心眼里把宋熙姣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走吧,咱们回家!”宋熙姣左手拉住仲淳,右手拉住张氏,又朝宋渊寒笑了笑,“今天是大年初一,栗子和憨子还等着给咱们拜年,咱们也还没给母亲磕头呢!我做了那么多红包,全放在床头,一个都没来得及发。”
一句话,逗得大家又笑起来。
宋渊寒忽然道:“我虽然没事了,可是造纸坊却被烧了。”
“哎呀,一切等过完年再说,才刚高兴了没多会儿,非要提那扫兴之事!”张氏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肩。
宋熙姣笑道:“哥哥,这把火虽然把我的造纸坊烧没了,却也把我的造纸坊烧活了!”
宋渊寒不解:“怎么说?”
“因为郎中人的真面目大白天下,我的纸,也就卖的出去了呀。”她高高兴兴的说。
宋渊寒摇摇头:“你倒想的开!”
“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宋熙姣舔着嘴里的糖,连眉眼之间都带着笑,“我刚经历过一个祸患,福运马上就来了!而且,我还可以趁机重新建造造纸坊,我都想好了,我要把我的造纸坊,建成一座博物馆的样子。”
“博物馆?”仲淳看向宋熙姣,这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宋熙姣急忙捂住嘴,随即撒娇似的把仲淳推到一旁,仰起脸故意东拉西扯:“我还忘了问你,冰莲你是从哪儿弄的?”
冰莲?怎么扯到冰莲身上去了,仲淳怔了怔,冰莲一共三朵,一朵是他亲自到崖畔摘的,另两朵是让属下去城里搜罗的。
他不回答,只说:“冰莲花只要放在雪中就不会凋谢,花香可以安神镇定,花瓣…”
“花瓣可以祛疤,嫂子已经跟我说过了。”宋熙姣不依不饶,靠近他逼问,“说,你是不是冒雪爬山去了?我额头就是破了点皮而已,几天就好了,下着大雪你去爬山,万一磕到碰到,我是不是也要冒雪再去给你摘个雪莲?”
“放心,那座山我爬了上千次,闭着眼睛都不会摔倒。”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你要是摔倒,我就狠狠的嘲笑你。”
仲淳被逗得弯起嘴角:“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那你就小心点儿!”
宋渊寒和张氏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逗来逗去的,无奈的相视一笑。这两人平时各忙各的,看起来感情很淡,可有时候在一起的时候,又分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默契,谁都插不进去。
“仲淳哥哥嫂子,你们谁有没有听说城里哪里有木匠石匠?”宋熙姣忽然又拉着仲淳回到哥哥嫂子的身边,问了起来。
仲淳摇摇头,他一个猎户,每天只知道上山下山,哪知道这些。
张氏也摇摇头,她每天待在家中足不出户,更不知晓。
只有宋渊寒想了想,说:“说到工匠,我倒是认识一个顶厉害的。”
宋熙姣眼睛一亮,拉着宋渊寒的袖子问:“哥哥,是谁?”
宋渊寒笑了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