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十载不移赤子心!
见沈夜有低头的意思,卖她这个面子,刘琴心里顿时大为满意。
便也打蛇上棍,想了想,故作姿态的说道:“既然你给刘婶这个面子,那这样吧,你去向小张这朋友道个歉,也让你朋友好好跟人家赔罪!如果人小张的朋友愿意原谅你们,那刘婶当然也不会为难你,对不对?”
说着,还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处置很是满意。
沈夜笑了笑。
“那我要谢谢刘婶,给我这个道歉的机会?”
他若无其事,负手而立。
虽是如此客气甚至懦弱的问法,却莫名的,叫刘琴感觉到一阵逼人的压迫气势!
这是,那个早些年沉默内敛的沈娃?
此时,她心中才突然有种,不认识沈夜的感觉。
刘琴疑心,这气势是自己的错觉,顿了顿,才勉强笑道:“你看你,年轻人能有啥大矛盾啊,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婶子就是给你俩搭个线......”
这时,见沈夜有服软的意思,而一看就很壮实的任军也一声不吭,这刘子的胆子,顿时也大了不少。
打开车门,挺直了腰板,一溜烟的跑到了张栩旁边,嘴里还不住道:“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门口停个车,居然就要动手动脚,这读书少学历低,对素质的影响却很大,我今天算见识了......”
张栩也是脸色稍缓,还有点爽。
在陈文面前认怂,他看这怂包还怎么翻身?
“有人要本将道歉?”
沈夜正对张栩两人,轩昂而立,淡然说道。
在他面前的张栩和刘子,两相对比,气势上便陡然矮了一大截。
而侍立一旁的任军,顷刻会意!
“喝令先生,是为不敬,重罪!”
前踏一步,腰间手枪,已然上膛。
“谤蔑先生,大不敬,大罪!”
横眉怒竖,枪口直指面色陡然惶恐,错愕非常的张栩两人。
“诬逆先生,颠倒黑白,死罪!”
一锤定音,一语裁定。
砰然枪响一声。
血花溅起。
张栩大睁着两只眼,枪鸣声中,只听到耳边一声闷响。
转眼一看,刘子已经捂着胸口,仰倒在地。
“你......你你......”
张栩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仿佛看到厉鬼,两条腿一软,想跑,却连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死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刘子,就这么死了?
好端端的,掏枪就杀?
张栩这一刻,简直好像被挂到了鬼门关上一样,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也被一枪夺走了性命。
而刘琴等人,已经被这一枪给吓得,噤若寒蝉。
陈文更是呆若木鸡,仿佛已魂飞天外。
沈夜看着,却目露遗憾之色。
“看来,本将的道歉,不是谁都消受得起。”哂然一笑,对任军淡淡吩咐道:“把尸体拖下去,免得惊动了两老。”
“是!”
任军果断应声,杀了一人,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
单手提起刘子一条腿,径直拖向他那辆宝马车后,扔到了沈家大门口看不见的地方。
而出来时,有意关门的沈夜,自然也不会让两老看到刚才那一幕。
“你、你们完了!你知道他爸是谁?”
这时,张栩才仿佛解冻,不断颤抖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指向沈夜。
在他眼中的沈夜,瞬间已从打压对象,变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魔王!
这种杀伐果断之势,非人类所能兼具!
“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什么身份,能同我们先生争辉,说来听听?”
饶是如此,任军也从后面,提起了张栩,面孔漠然。
先生?
张栩顿时吓的快尿了,两腿打颤,险些膀胱失控。
他好像这一刻,才真的听到了这个名字。
如果说之前,他和一众人均对此,嗤之以鼻。
举国无双之先生,能现身这等地方,哪怕现身了,是你这个落魄沈娃?笑话!
那么现在......
张栩心中,竟已经信了十分!
再细数那三重大罪,联想对方这通身气派,除了当世之先生,谁敢这么狂傲,谁有这等气势?
“对不起!他,他冒犯先生,罪有应得!”
张栩慌忙告饶,跟之前颐指气使的精英派头比起来,更显得狼狈不已。
谁能想到,举国先生不过六指之数,而这苏北穷乡僻壤的地方,却出了尊先生?!
还是位如此年轻气盛的先生。
不止是张栩,就连刘琴等人,此时也如坠云雾,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从小看着长大的沈娃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这等显赫人物?
而陈文怔愣过后,勉强才反应过来。
“先生......”
她略有迟疑,死咬下唇,想要阻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又是以什么立场站出来的?
曾经的青梅竹马,这一刻却陌生的可怕。她开口时,竟然因为那摄人气势而畏惧的,连抬头看沈夜眼睛都不敢。
他现在真的,身份如此煊赫?
“险些忘记,今天是二位的订婚喜宴。”
沈夜这时,才看向陈文,颇有些慨叹的道:“喜宴闹出人命,不是吉兆,是我考虑不周。”
旋即大手一挥道:
“取我赤霄来。”
“是。”
任军目露惊色,当即,毕恭毕敬的递上一把匕首。
这是柄沉甸甸的匕首,鞘上是金襄玉缀,“赤霄”两个篆字龙飞凤舞,铭刻于上。不必出鞘,这把匕首的寒气,已然直抵人心。
哪怕不懂刀兵之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是把无上的宝刀!
沈夜取过宝刀,仿佛随手送出的礼金一般,递给陈文。
“无可相赠,这把匕首,作为你喜宴的随礼。”
淡淡开口,沈夜的神色,依旧掀不起丝毫波澜:“它名‘赤霄’,随我征战六年,已有将势,寻常邪祟,自不敢近身。”
“这......”
陈文的脸色,陡然变得复杂无比。
她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摇头说道:“我不能要,这把匕首太贵重了。”
虽然完全不懂这些兵器,但光看那上面的宝石,自然就知道这绝不是凡物。
沈夜递刀的手,仍旧有力伸出,岿然不动。
“我一直认你是朋友。”
口吻平淡,沈夜话说出口,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陈文眼底,蓦然蓄满热泪!
她这一刻方才知道,那个不畏豪强、恳切真挚的少年,这些年过去,其实从未变过。
变了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