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精于算计
月姬的哭诉一声高过一声,这本是不合规矩的,可眼下她失了孩子,谁也无法出言责怪,就连皇帝也只是沉着脸一语不发。皇后见场上气氛凝滞胶着,忍不住有些心急,旁敲侧击意有所指的开口。
“本宫记得,慕王妃初次进宫,就和灵妃一见如故。”
这个当口,皇后忽然提起灵妃,云倾月心中一紧暗道不好,果然,皇后开口果然打着阴诡主意,就见她堪堪停了一下,就急不可耐的将嫌疑往云倾月身上引。
“月姬承宠以来言行有些无状,自然这是她的不对,可是本宫也听闻说,灵妃似乎对月姬颇有微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倾月自然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这皇后的意思是,灵妃不喜月姬,自己又同月姬交好,灵妃是害怕自己下手太过明显招摇,这才叫她暗害月姬。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此时非但不是妾身一人所为,连灵妃娘娘都脱不了干系了?”
云倾月扪心自问自然问心无愧,周遭的亲贵议论纷纷,皇后的分析不无道理,倘若灵妃真的想要暗害月姬,与月姬没什么利益瓜葛的云倾月自然嫌疑要轻上许多。叫皇后这么一说,所有人几乎都要信了,是灵妃指使云倾月害了月姬腹中之子。
面对云倾月赤裸裸的诘问,皇后不敢搭话。毕竟眼下此事未清,诬陷高位宫嫔和王妃的罪名也不是小事,皇后虽然不惧却也得提防着皇上拿此事做文章。
皇后不言,其余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云倾月趁着这个空当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目光扫过众人,在心中一个一个排查到底是何人所为。月姬跋扈,但是那日月姬与她长街相争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因此加害之人,必定是那日除夕在皇后宫中之人。况且,此人必定是恨月姬入骨,想尽办法想要除掉她的孩子,如此急不可耐又阴诡毒辣,比起那些宫外的命妇,反倒是宫中的妃嫔嫌疑更大些。
眼见着皇后不敢搭腔,灵妃也敛住心神,她的面容依旧美丽动人,只是今日这份美丽中带了两分冰霜一般的寒意。
“皇后娘娘,今日之事疑点颇多,娘娘慎言。”
灵妃与皇后相争时日不短,摸得清皇后的脾性,她不是如此冒进之日,近日不知怎的这样焦急,事情未清就如此断言。云倾月也品出了皇后的焦灼,心里的把握更多几分。
“皇后娘娘既然疑心妾身和灵妃娘娘,那妾身就不得不分辨几句,眼下指认妾身的只有厨娘的只言片语,还望诸位容妾身问上一问这位忠心耿耿的厨娘。”
皇后自然不愿放云倾月同厨娘对峙,然而还未等她开口,灵妃就知道她的心思,率先应下了云倾月的要求。
“这是自然,你便放心的去问吧。”
得到了灵妃的首肯,云倾月也不再多看皇后一眼,转身看着厨娘,换了一副颇具威仪的面孔。
“你身为奴婢,自然是要尽心效忠主子的,今日虽然你指认我,我却不会因此嫉恨于你,只是,你可真的瞧清楚了?方才果真瞧见本王妃出现在御膳房周围?”
厨娘看着云倾月翘着嘴角神色冰冷的模样心下骇然,胸中凝滞着一口气,废了老大劲儿才磕磕绊绊开口。
“王妃身份尊贵,不必,不必同奴婢说这样的话,奴婢侍奉诸位娘娘和皇上,自然不会瞎听瞎说。”
到了这份上厨娘还在嘴硬,云倾月本是想给她个机会,不料此人毫无悔改之意,既然如此,她倒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那好,你既然说见过本王妃经过御膳房,可还记得是什么时辰?”
这问题不难回答,厨娘眼见她没有咄咄逼人疯癫无状,心里莫名有些害怕,却依旧跑抛出了预先准备好的说辞。
“是,酉时,奴婢看见王妃酉时的时候在御膳房近侧。”
昨日月姬小产是傍晚,若是云倾月真的酉时出现在御膳房近侧,确实有可能在饭食中投毒,可厨娘低着头,没瞧见周遭众人的神色。
“你既然记得如此清楚,酉时见过本王妃,那你可记得本王妃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
厨娘心里古怪,眼下云倾月就站在她近前,只消瞟一眼她便可知道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当即觉得这其中有诈。
“那时,奴婢离得远,没有瞧真切。”
云倾月闻言眸子一眯,眼底寒光如勾,灵妃见状心下了然,不慌不忙的暗讽一句。
“你既说,慕王妃远到连衣衫颜色都瞧不真切,又如何知道那人一定是慕王妃,而不是其他宫嫔呢?”
厨娘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云倾月见状便知道她圆不上谎,趁热打铁乘胜追击。
“适才你说酉时见过本王妃,你大可问问这殿中随意一位亲贵,酉时本王妃身在何处?本王妃看你不是瞧不真切,而是心盲眼瞎,为虎作伥!”
云倾月之所以这么有底气,而亲贵们又这样神色古怪,正是因为酉时恰巧是顾程西落水之时,那时不单云倾月在荷花池旁,这些亲贵们也在荷花池旁看顾程西和云心幽的笑话。
不过是御膳房离得远,厨娘不知道有这么一桩事,这才被彻底拿住了把柄,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傅宸煜走了进来,他冲着皇上一拱手,说道。
“昨日儿臣在西偏殿遇见了慕王妃,因她不熟悉宫中的道路,儿臣便将她送了回来,为避嫌,我二人商议了前后进殿。只是就在儿臣要进来之时,属下来报边关有些事务要处理,一来二去便耽搁到现在,不料竟叫慕王妃受了不白之冤,这倒是儿臣的不是了。”
傅宸煜言辞恳切,他口中的西偏殿与正殿不原,同御膳房却全然不是一个方向。傅宸煜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洗脱了云倾月的罪名。皇帝见状面色连着变了几次,怒目转向厨娘。厨娘知道自己的谎言不攻自破,埋下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