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孩子已经没了
男人胸膛伟岸宽厚,将她圈住,很温暖,似乎能替她遮风挡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柔眼眶一瞬酸涩,纤瘦的身板稍显僵硬。
清冽的气息夹带着尼古丁,显然,他抽了很多烟。
“对不起。”傅时深声音沉重,下颌放到陆柔的肩膀上,阖上的眼眸浓密卷翘的长睫在眼睑里映出一片阴影:“我一会就走,别急着赶我好么?”
男人醇厚的声线几分哽咽苦涩,呼吸都有些喘,恳求道:“就一会。”
陆柔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扔在坚持:“放开!”
“柔儿,我不是诚心想要瞒着你。我只是太怕你知道会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跟你坦白。”傅时深语调深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犯人上刑场都有个缓期,你就要直接给我判死刑么?我是做错过事,但那非我所愿。若知道我一时犯的错,会让你这么痛苦,我比谁都更不愿意这一切发生。”
可惜,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傅时深没得选,他错就是错了。
他不想狡辩自己犯下的错。
他只是想要陆柔原谅他,再给他一个机会,不要那么轻易那么坚决就给他判死刑。
男人活了二十八年,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心动,头一次当父亲,遇到一个自己想用一生守护疼爱的女人,他不想也不愿意就这么错过。
倘若陆柔真的对他没感觉,傅时深尚可放手。
但她明明也爱着自己,他如何愿意就此错过陆柔?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自己而去?
“我是真的爱你,陆柔,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深情款款的表白,字字发自肺腑。
陆柔眼眶酸涩泛红,又觉得讽刺。
“傅时深,如果我不爱你,那确实假的,是自欺欺人。”
傅时深一愣,几秒的欣喜之后,他神情逐渐凝肃。
陆柔直视着他:“可是我爱你又怎么样?我忘不掉,我也忘不了是因为你,这些年我才那么痛苦。”
视线逐渐迷蒙,薄雾在眼眸氤氲凝结成泪珠滚落,她扯着唇角,苦涩不已:“你知道么,自从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强|暴我的凶手,我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害怕。我无法想象我的枕边人,竟然对我做过那样的事。我深爱的男人,竟然是我所有痛苦的来源。”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滴落在衣襟里。
陆柔扯着的唇角,木木地盯着被面,充满讽刺:“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甚至都不敢去面对小宝。我一想到她是那个强|暴犯的孩子,我就害怕厌恶她的存在。甚至,我控制不住我想要杀了她!因为她的存在,一直在提醒着我那段往事,那个我不愿意记得的噩梦!”
无论是怀上小宝,还是生下小宝,都不是曾经的陆柔愿意的。
若不是乔越,小宝根本就不会出生。
那时候,她痛恨小宝的存在。
甚至她无数次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把小宝摔死的念头。
小宝已经四岁,她没喂她喝过几次奶,甚至那时,她不敢抱小宝,乔越知道这点,特意请了几个奶妈照顾小宝。
等病情好转,陆柔就从乔公馆里搬了出来。
为的是逃避苏筠,逃避小宝的存在。
母女连心,那时,她对小宝有着割舍不断的异样情感,可更多的是恨,是恐惧!
一直到这半年多来,这种情况才稍有好转。
可现在......
“你让我怎么爱你,怎么跟你在一起?”陆柔摇着脑袋,又哭又笑,苍白的脸庞布满了泪痕,一如刀子一刀刀的剜割着傅时深的心脏。
他紧紧抿着薄唇,抬手拭擦着陆柔脸上的泪:“对不起,我不知道......柔儿,我......”
“你别说补偿我,我不需要你的补偿!”陆柔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我,那就别再找我,你离我远点,那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偌大的病房里寂静,四目相对,傅时深紧握着的拳头青筋微凸,抬手抱的陆柔更紧。
陆柔推不开他,挣扎几下之后,她便不再挣扎,任由男人抱着自己。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狠狠蜇痛了她的心脏。
几分眷恋,几分抗拒,她分不清。
这一刹那,她其实是舍不得的。
被刻意压制的情感一旦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傅时深,你做不到么?既然你......唔......”话还没说完,唇忽然被吻住,陆柔圆睁着杏眸,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掠夺着小女人所有的甜蜜,将她未出口伤人的话悉数淹没在唇齿间。
推搡之间,陆柔被他压倒在床上。
吻了不知道多久,在陆柔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傅时深才放开了她。
男上女下的姿势,男人手肘撑着床,短刘海轻垂遮住眉毛,四目相对着,男人深邃如墨的眼眸复杂,他翕动着薄唇:“只有这样么?”
陆柔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凝视着陆柔:“柔儿,四五年前那晚过后,我一直在找你。”可笑的是,同一个城市里生活了几年,他从未知道那名声狼藉的乔家养女,就是被他欺负了的女孩。
甚至很多时候,傅时深都不禁怀疑,那晚上那个女孩是否真实存在过。
而不是他做的一场梦。
一直等到陆柔出现,总总迹象表面,傅时深适才想起那晚发生的事。
“对不起,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傅时深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阻拦,依照傅时深的人脉势力,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小小的陆柔。
但他能想到这点,陆柔不可能想不到。
她不愿去想去深究,无非是想要包庇那个人,是不想那希翼崇拜破灭。
她拥有已经够少,她不想全部都一无所有。
“你走吧。”陆柔偏过头,哭过的嗓音沙哑,不愿意再去看傅时深。
男人抿紧唇瓣,视线不经意扫过陆柔平坦的小腹上时,蠕动着唇:“孩子......”
话还没说完,陆柔就冷声打断他:“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