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葛黎就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眼。这的确是一份惊喜!
一个九层的生日蛋糕,红袖、紫云、天香、杨荔儿、于芷、于洪皆笑意盈盈地围着,正中间还站着皇上。
葛黎嘴巴圆成了一个O型,忙道:“妾身拜见皇上。”
皇上笑眯眯道:“四婶免礼!朕今日是来为你庆生的,这是家宴,无须多礼。”
“摄政王妃,生日快乐!”大家齐声说着,漫天的花瓣飘下来。
葛黎回视身边的西凉昊,满目动容。
西凉昊微微颔首,唇上划过一道满意的弧,终于看到她真心的快乐了,不容易。
“你们瞒着我,偷偷做了这些?”葛黎心里暖意融融,感激地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谢谢大家。”
皇上说:“四婶快切蛋糕,分享了你的蛋糕之后,朕还要赶着回宫呢!”
葛黎急忙将蛋糕给大家分吃了。他们几个吃不完,就分出去给百姓们。不一会儿,比西凉昊还要高的蛋糕就被大家一扫而光了。
皇上从后门离开,而庆生却没有结束,西凉昊给的惊喜不可能就这样简单。
葛黎被西凉昊牵着手,上了二楼。这里是一个十分精致的舞台,光看布置,葛黎已经猜出了八九成。这正是葛之城堡最红火的时候,她精心策划的舞台背景。
“要演出吗?”葛黎的眸子里盈盈溢出期待之色。
“当然要。”他扬了扬眉,一击掌,演出开始了。
周遭陆续地坐了一些陌生人。葛黎好奇地问那些人是谁,西凉昊说那是愿意为摄政王妃庆生的百姓们。
“随随便便叫一些人进来,你不怕坏人混进来?”
西凉昊一脸自信道:“有本王在,谁敢混进来?放心吧,这些人都是认真遴选过的。他们刚刚也都吃了你的生日蛋糕。”
果然,这些人只是安静地看戏,规矩得很。
看来西凉昊早有安排,可这一切他都是何时完成的呢?葛黎总以为他这些日子不在家都是为国事操劳,却未料到他竟也为她做了这些。她情不自禁地将头向他肩膀上靠了靠,亲昵得很。
他微微歪了歪头,脸颊抵着她的前额,低声道:“红袖她们演的还可以吗?”
“很好呀,红袖她们几个就是天生的戏精,演技无人可及。这出戏正是我们曾经排练好的,虽然故事不长,但是很温馨。”
“你们还有很多戏可以演。”
“是呢,当初城堡关张了,我们着实可惜了这些戏呀!”
“不要可惜了,继续演吧!不过,不要在家里演了,都放在这里,你说好不好?”
“这里?”
“嗯,就在这里演。这座楼还没有名字,它是你的,你来经营,你来取名吧!”
原来他做的不仅是她刚刚想到的那么多,他甚至还在京城最佳的位置迅速地给她起了一座楼。如果不是有旁人在场,她一定会拥紧他,深深地吻上去。按捺着那股冲动,她低声问:“你是如何做到的?多长时间,你就选这个地段盖了一座楼。”
他很得意地说:“我是摄政王诶,你让我一夜之间变十座楼出来,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吹牛,不跟你说了。”葛黎面带笑意,半低着头。
他轻轻地揽着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是这样好。”
“这么多人呢,你不怕人家笑话。”她轻声道。
“咱们在最高处,哪有人看得到?再说,谁敢笑!”他说着就在她脸颊上迅速地啄了一下。
葛黎几乎要惊呼出声,急忙用手捂着嘴,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复又抬起粉拳向他肩头一捶,“讨厌!”
安静了一会儿,她才拉了拉他的手,耳语道:“我曾经想过,如果城堡经营得好,就在民间开分店,你帮我实现了梦想。”
他指了指彼此的心,得意道:“何谓心有灵犀,嗯?”
“又臭美了你。”她故意给了他一个白眼,却掩饰不住腮边的笑意以及心底的感激。
他笑,声音轻轻的,却极为悦耳。
听着他的笑声,她忽然说:“叫笑盈楼吧!”
西凉昊颔首道:“好!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
戏演完了,反响极佳。葛黎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暂时抛却了昨日的一些忧思,打算放肆地同西凉昊玩上一整天。
两个人从笑盈楼回到葛之城堡,不同的风格,别样的情调。地上铺满了玫瑰花,整座城堡弥漫着幽幽的花香气。
被他的用心再一次打动,葛黎置身“花海”当中,像一座美丽的雕塑,动也不动。
“我曾经说过这里太白,你说不妨多一些玫瑰花来装点。不知这些够不够多?”他说着,绕到她的身前,见她那被花海映红的小脸,不由得轻轻端起她的下颌,凝眸对望,“黎儿,生日快乐。”
她随口说的,自己都忘记了,而他却都还记得。此时无声胜有声,她不想说谢谢,只想好好地看着他,一个仿佛脱胎换骨了的人。曾经他是怎样的暴戾与血腥,如今却浪漫而亲和,几近完美。
西凉昊生怕葛黎累着,她才刚下地几天,一定要去多躺一躺。葛黎说好小憩一会儿,但因为昨夜没睡好,这会儿便睡得沉了。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样子,他哪里忍心叫醒?直到日落葛升,她才醒来。
烛光晚餐是西凉昊吩咐厨房仿照着葛黎曾经的做法布置的,简约而不失温馨。明亮的小火焰一簇簇地跳动着,暖得双颊微红。只一小口红酒,不胜酒力的葛黎便微醺起来。
隔着烛光,她眸中映着他的微笑,她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甜美的样子。自从她们沦落到圣灵岛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了曾经熟识的自己。
晚餐,他们吃得很少,但是聊得很多,有情饮水饱恰是此番道理。
听西凉昊说,朝廷被他整肃得不再乌烟瘴气,肃亲王党彻底瓦解,葛黎好奇地问:“那么,景王和睿王呢?”
“这两个人在帮西凉凯锋转移国库时动了很多手脚,西凉凯锋逃了之后,他们就供出了西凉凯锋的诸多恶行。皇上念在同他们的叔侄之情,从轻发落,不判入狱,只削了王位,夺了一切特权。”
“他们都成了平民?”
“他们不再是王爷,但仍然是皇叔,在民间总比平头百姓的日子好过。这已经是极大的优待了,本该斩草除根才对。”
“皇上到底是宽仁的。”
“他也是为了太后祈福,不希望多造杀戮。”
“太后怎么了?”
“忧思过度。”西凉昊说出了葛黎最熟悉的四个字。
这四个字葛黎再熟悉不过了。她没追问缘由,想来太后是为着最近发生的事而忧思了。换位思考,她若是太后也会相当郁闷,短时间内走不出那种情绪也是人之常情。
“五日后便是太后的寿诞。”西凉昊又说,“宫中要大办寿宴,为太后添一些喜气。届时,北夏与南辽国主都会前来贺寿。”
“西凉呢?”
“西凉与西凉国交恶,这个大喜的日子,不容他们来捣乱。”
“自从咱们打过平关之后,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动向。”
“迟早会动。梁元钦可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角色。这次,雁逸寒和楚羽来,一定还要同西凉国讨去一些好处,没有西凉的份,梁元钦必定会眼红,说不定就会找个茬儿起兵了。”
“找茬儿?我看他是找挨打吧!”葛黎皱了皱鼻子道。
西凉昊竖起大拇指,赞道:“娘子霸气。”
翌日,西凉昊早早便入宫上朝。葛黎醒来之后,只听杨荔儿说了一声,西凉昊今日很忙,不必等她回来吃晚饭了。
也就是说,整个白天,西凉昊都不在家!这仿佛是个机会。
葛黎刚吃过早饭,阑珊就像心有灵犀似的来了,说伊伊愿意到摄政王府来见面,只要西凉昊不在家就好。
葛黎终究还是顾及着旧情,愿意同伊伊会面,因而在阑珊的帮助下,伊伊乔装为葛府的丫头,顺利地进入葛之城堡。
为了遮住孕肚,伊伊伪装得很辛苦,葛黎忙让她卸掉伪装,到私密的会客厅去谈话。
“这里的沙发很舒服,伊伊姐姐,你靠着吧!”葛黎搀扶着伊伊坐下。
伊伊原本伪装成一个身材臃肿的胖丫头,所以看起来很普通,但脱了那些裹在身上的乱七八糟,她依然不出众。这可不像是从前的伊伊。葛黎刚刚结识伊伊的时候,尽管是在牢笼里,尽管她们被西凉昊整得极惨,但伊伊那双清澈而温柔的眼睛却是极大的亮点。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眸子看起来十分晦暗,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睛里透露出六神无主的心思。葛黎看在眼里,却没有直言,只是拐弯抹角地说:“姐姐是不是怀着宝宝太辛苦了,因而气色欠佳?”
伊伊唇上挂着一丝带着苦意的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葛黎将桌上准备好的甜点拿给她,“难得姐姐来我这里,咱们边吃边聊吧!”
伊伊又摇了摇头,微微握着的拳头仿佛更紧了一些,她开口却没出声,暗淡的眸光对上葛黎熠熠生辉的眼神,一下子又收了回去。
葛黎出于好奇,更出于关心,仔细地观察着伊伊,“姐姐,你冷吗,怎么好像在发抖?你生病了吗?”
伊伊握了握拳,像是鼓足了勇气,抬眸言道:“妹妹,我来求你,救一救北望。”
这话真是奇了!葛黎日夜担惊受怕,唯恐展北望来找西凉昊寻仇,怎么听伊伊说起来,展北望成了需要救援之人?她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北望他,他……”伊伊的眼睛忽然一红,眼泪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葛黎靠近,帮她擦了擦,却怎么都擦不干。看起来,展北望真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否则,伊伊就是比红袖还要高明的演员。
“姐姐,你说说看,如果我能帮到你们,必会尽力而为。”
“说来话长,哎!”伊伊抽噎着,勉强言道,“我曾经告诉过你,北望被世外高人所救。”
“是的,我记得你这样说过,你还说高人传授他上乘武功。这可是一番奇遇啊!”
“是奇遇,但也招惹了大祸。”伊伊苦着脸,像吃了黄连似的,她轻轻地抚摸着隆起腹部,“黎儿,你有所不知,北望被我挖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半口气,但是他却在短时间内迅速成为胜过摄政王的顶尖高手,这其中是有缘故的。高人给了他一种药,那是用千颗小儿的心炼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