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得都对。”西凉昊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本王授意的,这总行了吧?”
“终于承认了。”
“承认了。”他张开双臂,坦荡地站在她面前,“那又怎么样呢?你来打本王一顿?来吧!”
葛黎白了西凉昊一眼,转身躲她远远的。
西凉昊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直把她逼到墙角。他双手撑住墙,将她圈在这方寸之地,眸间尽显得意之色,“哪儿跑?”
葛黎双手抱胸,冷着脸道:“摄政王这是送上门来,要挨打吗?”
他唇畔划过一抹邪笑,“来吧,如果你能打得动的话。”
她咬唇,冷冷看着他欠揍的样子。
“本王数三下,你再不动手,本王可就动嘴了。一……”
葛黎立刻挥去一拳,趁他躲开的空当,她一俯身,钻出他的包围圈。
二人绕着书案转了很多圈,最终西凉昊忍不住要用他的鬼魂步把葛黎擒住。
“本王饿了,不陪你转了。”
“没饭。”
他愕然道:“什么?葛黎,你敢饿着本王?”
“红袖那边一定有好吃的,王爷去吧!”葛黎负气言道。
“去就去!”西凉昊掉头走开。
他倒不是真地同葛黎生气才走开,而是想去问一下究竟是谁制造了撞衫事件。
红袖、紫云、天香一见西凉昊到了,顿时喜形于色,个个温柔妖冶地向西凉昊扑了过来。
“摄政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呢?”
“听说,你们的衣服同摄政王妃的一模一样,可有此事?”
“是有这么回事。”红袖微笑道,“我们羡慕摄政王妃的身段,于是才想模仿她的穿戴。”
西凉昊顿时反感道:“既然知道她是摄政王妃,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那是发自心底的羡慕与欣赏呀!”
“休得强词夺理!你何时欣赏过她?”西凉昊一个巴掌甩在红袖脸上。
殷红的鼻血瞬间流出,天香急忙帮红袖擦拭,同时哭噎道:“王爷看不出来吗?我们只是想见王爷一面呀!”
紫云也哭哭啼啼道:“王爷曾经同我们那么快活!那些年,王爷统统都忘了吗?”
只有红袖没有哭,她语带寒意道:“摄政王变了,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红袖!”西凉昊眉宇阴沉,冷声警告道,“你是嫌本王打得轻了吗?”
“红袖的话,换摄政王一个巴掌,的确太轻了。不过就算摄政王打死红袖,红袖也还是要说,摄政王是不是忘了太后,专宠葛黎了?”
眼看他那只大手又扬了起来,天香和紫云纷纷挡在红袖身前,“红袖平日里最会逢迎摄政王的心意,如今她是寒了心才会如此耿直。摄政王,请体恤我们姐妹的心情,不要打红袖。”
西凉昊把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一脸清冷,“本王荒唐了许多年,如今不想再继续荒唐下去。不如,你们出府吧,本王保你们衣食无忧。”
“不,不,摄政王,请不要赶走我们,我们可以为奴为婢,伺候摄政王。”三人纷纷言道,“我们跟着摄政王惯了,出府便生无可恋,会因思念摄政王而死的!”
“你们各个十指纤纤,如何为奴为婢?本王留下你们,便是误了你们。”
“不,求求摄政王,求求摄政王了!我们不想走!”
“摄政王,留下她们。”门外突然有人讲话。
三女原本跪在地上,抱着西凉昊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突然为了这个声音齐刷刷地看向门边。她们颇为意外,此时此刻居然还有人替她们讲话,而那个人居然会是葛黎。
葛黎从容地走进门,对西凉昊言道:“她们说得对,与摄政王共处久了,出府也是生无可恋。更何况,她们十指纤纤,却也不是全无用处。”
“你确定日后不会为了现在的这番话后悔吗?”西凉昊一脸严肃,盯着葛黎的眼睛道,“考虑清楚。”
她沉默须臾,微笑道:“考虑清楚了,留下吧!”
“本王妃再问一遍,你们三个是真的不愿意离开摄政王府吗?”葛黎问。
“不愿意。”红袖欲言又止,看了看葛黎,把下半句话又吞了回去。
“红袖,你有什么话想对本王妃说,此时尽管说。本王妃不想等到给你们安排工作之后,听到‘不愿意’这种话。”
红袖撞着胆子言道:“摄政王妃初入王府时,被我等戏弄,如今留下我们,不是为了报复吧?我想,依摄政王妃的心性,应当是说一不二的,是真心想留下我们吧?”
“你们此时若想离开,摄政王会给你们足够的钱财,此生吃喝无忧。若你们留下来,也大可放心,本王妃绝不记仇,只是希望你们与本王妃通力合作。咱们创业吧!”
“创业?”红袖、紫云、天香异口同声,好奇地看向葛黎。
“本王妃初入摄政王府的时候就说过,女人一定要团结。咱们团结起来,开创一番事业,若有了好处,本王妃绝不亏待你们。但是,创业有风险,本王妃现在不能许诺什么。你们想拿着摄政王的钱财出府逍遥,还是在府中同本王妃合作,自己选一个吧!”
“我们什么都不会,怎么同王妃做什么呢?”
“红袖会唱戏吗?”
“会。”
“天香会跳舞吗?”
“会。”
“紫云会抚琴吗?”
“会。”
“那就好了嘛!”
红袖听了半天,不禁言道:“这不还是歌舞伎么?”
“歌舞是你们的强项,不善加利用岂不是浪费?”葛黎微微笑道,“当然,本王妃还会教你们一些别的技能,你们只要用心便好。”
招揽了红袖、紫云、天香三人,葛黎算是组建了一个小团队。这三个人,她还得仔细地观察才行,毕竟她们一直好吃懒做,专门喜欢西凉昊。那么,半军事化管理是教化懒散闲人的绝佳途径。
在葛黎的严格管理之下,红袖、紫云、天香的生活建立起积极的秩序,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们也开始陆续上手。
同时,明葛轩的重建工程也初见端倪。西凉昊偶尔地观察几次,竟发现那个山洞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糕,而他曾经的三位美人现在均已服服帖帖地听从葛黎的差遣,着实令他咋舌。
葛黎给她们三个灌了什么迷魂汤呢?他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终于在某个夜晚的晚安吻之前问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红袖、紫云、天香甘愿听命于你?”
葛黎简单回答道:“只要一想到不听命于黎儿,便会被摄政王赶出王府,焉有不服管教的道理?况且,她们都是可教之人。”
“就这么简单?”
“对啊,如此而已。”
葛黎答得轻松,实则却做了无数的努力。这三个人可比从前她们女子特战队里面最娇滴滴的,还要娇滴滴。不过,好在,葛黎的要求是最基本的生活秩序,她三人勉勉强强还是能够达到她的要求。
西凉昊莞尔,默默地想,老虎她都驯得,更何况是人呢?什么时候,他也能把她驯服,那就好了!
“摄政王还在想她们三个?”
他故意长叹道:“本王昔日的三位美人啊!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摄政王若是怀念,黎儿可以把三位美人还给你。”
“不必了,你拿去用吧。本王自己有。”言罢,他将他揽入臂弯,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近距离看着她,与之气息交缠。
葛黎向后缩了缩身子,他马上用手揽住了她的腰,亲昵道:“今晚,能否不说晚安?”
“摄政王要聊天吗?可是,时辰不早了,黎儿困了。”
西凉昊目光冷冽地瞪她一眼,旋即坏笑道:“那本王帮你醒醒盹吧!”
她身上的笑点在哪里,他一清二楚,于是手到擒来。
这一夜,没有晚安,只有亲密无间。这直接导致葛黎第二天睡过头。不知道西凉昊何时去上朝,太阳升得老高,她竟还睡得如此安稳。
红袖、紫云、天香每天都被葛黎叫起来晨跑,今日却是自觉主动地起床集合。结果,她们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到葛黎。于是,三人到上林苑来给摄政王妃叫起。
葛黎发觉自己睡过头了,懊恼道:“荔儿!你怎么不叫醒我?”
杨荔儿怯懦道:“摄政王临走时说,不准任何人打扰王妃。”
门外,红袖、紫云、天香绷着脸,想笑又不敢笑。
整日头头是道地教训别人,葛黎知道自己这次出糗出大了。她换好衣服,出得门去,告诉红袖、紫云、天香,“对不起,我今日无端地迟了,照惯例,自罚免三餐。”
“别呀,摄政王妃!王妃之前罚我们,我们不记恨。”
葛黎坚决言道:“我、杨荔儿,以及你们三个,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里面无论谁坏了规矩,都该受罚。”
“王妃能有如此自律之举,着实令我等信服。”天香言道。
红袖却轻笑一声道:“王妃今日迟了,一定是因为摄政王。摄政王心疼摄政王妃也是出了名的,若是知道王妃一天不柴米不进……”
“红袖!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之间的事,你怎可胡乱议论?”杨荔儿见葛黎的脸色不好看,便责怪道。
葛黎微微蹙眉,严肃道:“今日本是我一人之过,你却无端地将摄政王扯进来说事。红袖,你们之前侍候摄政王,对他相当了解,若是此言被他听了去,我也救不了你。”
红袖急忙跪地言道:“王妃开恩,红袖方才一时糊涂,日后不敢乱讲了。”
“你今日同本王妃一样,免三餐。”
就这样,红袖陪葛黎溜溜饿了一天。
西凉昊得知此事,倒是没急着心疼葛黎,而是忽然明白了葛黎为什么能把红袖、紫云、天香管理得服服帖帖。原来,她是走“军法如山”的路线。对于久经沙场的他而言,这再熟悉不过,再赞成不过。
入夜,葛黎正准备睡觉,却闻到一缕甜香。她一回身,见西凉昊正拖着一个精致的小盘,上面摆着两块糕点。
他来得可真是时候,她的胃不由得向那美食呼应了两声。
“饿了吧?”他把糕点送到她眼前,“夜宵应当不算三餐。”
葛黎把糕点拿在手里,毫不犹豫,一口塞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此情此景让他看得合不拢嘴。
“当心噎着。”西凉昊细心地帮她取下唇边的糕点渣。
“王爷有没有给红袖也送两块?”
他正色道:“当然没有。”
“我让荔儿去给她送去。”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她自己不会去找夜宵吃?天香和紫云一定会为她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