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他要怎么对她?
怎么对她?
“妈咪,你怎么在这儿?”
“妈咪,我和爹地找了你好久。”
“妈咪,你吓坏小琪了。”
一迭声的问着,小琪摇着骆晓雅垂落在身侧的手臂,“妈咪,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轻轻的点头,臻首靠在宇文枫的胸前,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原来她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只是这时候知道,却不知是早还是晚?
无声而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连小琪也仿佛瞧出了什么似的不言不语。
雪地上,只有‘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就象是在敲打着人的心,却如擂鼓一样的重一样的响。
那条路,来得时候并不觉长,可是离开,却是那般的漫长。
渐渐的,人声鼎沸,她又被带到了人群中,却鸵鸟一样的把自己更深的埋在宇文枫的怀里,她怕见人,很怕很怕。
开启了车门,宇文枫稳稳的将她放在了车子的后排座位上,小琪也跳上了车,宇文枫却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将他与小琪的滑雪用具整理好了再搬上了车子的后备箱,整个过程谁也不发一语,闷闷的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可这样的天,只怕只会下雪而不会下雨了。
手握着小琪的手,从上车到车子启动,就不曾分开过。
终于,宇文枫出声了,“晓雅,小琪,坐稳了,要开车了。”
“哦耶,回家了回家了,等回了家妈咪就会笑就会开心了,是不是?”
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可心里却是忐忑与歉然,“小琪,妈咪一直都很开心。”
“因为见到他了吗?”第一次,宇文枫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他在猜那个男人是谁?
可越是猜心里越是窝火,守了她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有脾气的男人,可现在她给他的回报就是她的心的出轨,或者,是他错了,他不该爱上她。
唇嗫嚅着,骆晓雅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爹地,你说妈咪见到谁了?是大胡子叔叔吗?”现在不止是他,就连小琪也在猜了。
当‘大胡子’三个字从小琪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骆晓雅的脸上顿时青一片红一片,甚至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思绪极乱,乱得让她理不出头绪,可她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该让小琪知道,轻咳了一声,刚刚,她有点受凉了,“枫,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他第一次以那样重的口气对她说话,初听到的时候连她都不相信这会是宇文枫亲口说出来的话。
可真的就是他说的。
他生气了。
他气得没错。
她是个坏女人。
真想让他骂自己一顿,那样,她多少会好过些。
宇文枫听懂了她的语中意,回头瞟了一眼小琪,“小琪,乖,别吵你妈妈,她累了。”
“好的,爹地。”小琪立刻就乖乖的不出声了,只闷闷的看着车窗外,小脑袋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骆晓雅安静的靠着车座靠背,慢慢的梳理着这一整天里发生的一切,此刻回想起来就象是梦一样的不真实,似乎,她并没有遇见过阿翔,可是在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却在怦怦的跳个不停。
那种感觉真的无法言说,是她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
数着日子再十天左右他的研究工作就将大功告成了,那么,自己的眼睛也就有希望了。
此刻,她想要看见的人已然又多了一个,那就是阿翔。
当然,还有枫和小琪,还有别墅和医院里的每一个关心过她的人。
胡思乱想着,心也越来越乱,可她最怕的就是继续面对枫,因为,这于现在的她来说其实就是一种煎熬。
他知道有一个男人在滑雪场上与她见了面,所以,他才追问她那个男人是谁。
能说吗?
她真的没有勇气承认一切,有时候,她是很胆小的,胆小的让她想要鄙视自己。
犹豫着,她不敢说出来。
想要那条路越长越好,只要到不了家,她就不用去单独面对宇文枫。
可是车子,还是稳稳的停在了别墅的院子里,宇文枫先下了车,再为她和小琪一并的打开车门,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一路的沉默之后,他的声音悄然响在她的耳边,“晓雅,下车吧。”
那声音是那般的平静,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她知道,有些事,真的发生了。
手交握在他的手上,那肌肤与肌肤的相触还是同往常一样,带给她的是亲切,安然。
她一直喜欢被枫握着的手,缓步下车,那一瞬她终于明白了,她已经习惯了有枫的陪伴,习惯了有他存在的世界。
那是喜欢,却不是爱。
“妈咪,快点,外面太冷了,快点走。”小琪早就跳下了车,人已经闪到了门边,不停的催着她快走,小家伙童稚的声音打破了两个大人之间的尴尬。
终于走进了房间,小琪去洗澡了,保姆正在准备晚饭,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宇文枫和骆晓雅,宇文枫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听着客厅里悉率的飘起声音,然后茶壶的响声,再是茶的香气,浓浓飘在鼻间的时候,骆晓雅的心已经慢慢的平复了,“枫,对不起。”咬咬牙,她错了就是错了,现在的她只能直面宇文枫。
“呵呵,没什么。”他淡淡的轻笑出声,再将一杯才沏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小心烫。”
摸索着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茶香却味苦,那苦涩就仿佛她此刻的心,悠长而绵远。
空气里是那般的静,只有袅袅的茶的烟气轻轻拂荡,骆晓雅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雪地上的一切让她真的受凉了。
一只手递过来握住了她拿着茶杯的手,“晓雅,你可能是感冒了,我去拿药给你,茶就不要喝了,不然,解药。”他是医生,他自然知道这些。
“枫,不要。”她不要吃药,一点也不想吃,病了就病了,病了多好,这是老天给她的惩罚。
可那只男人的手却硬生生的拿下了她手中的茶杯,“晓雅,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能善待自己。”说完,他再次抱起她走向楼梯,然后转向她的房间,轻放她在床上时,软软的被褥才给了她踏实的感觉,阖上眼眸,即使看不见,她也不想让他望进她的眼底深处。
那让她,无措而又自责。
他出去了,很快,一碗姜汤端了进来,宇文枫亲自拿着靠枕让她靠着再喂她喝下,“晓雅,发发汗,感冒就会好了。”待她喝完,便将厚厚的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她的身体。
骆晓雅开始不住的冒着虚汗,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可这感冒却没有预期的那般简单,她开始发高烧,全身都酸软无力,意识也总是处于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可她知道她身边一直有一个人,那就是宇文枫。
药与输液不间断的注入她的身体,宇文枫亲历亲为,感受着身边他的气息,心底,是说不出的感动,可这感动却让她愈发的自责,阿翔,她要怎么办?
又下雪了,听见小琪说起雪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那一夜,也是漫天的飞雪,阿翔抱着小琪牵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
她一直都没有追问宇文枫那个人为什么要带走小琪,因为,她知道宇文枫既来了,就一定会善后会处理好一切的,而他没有说,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者是不知道或者是不便与她说。
拔下了输液的针头,宇文枫悄悄的退了出去,那弱弱的脚步声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响。
听见门阖上的声音时,骆晓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早就醒了,却不敢见他。
夜又深了,隔壁房间里的小琪也早就睡了,安静让她想起了那一夜,阿翔半夜三更的突然间打过来电话,现在想想,那一夜真的很奇怪,难道真的是他的朋友给了他消息说小琪要出事了吗?
突然间的,她好想要见到他再问个清清楚楚,从出事之后,她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与他谈一次。
这念头一起,便怎么也挥散不开了。
手摸索着,半天终于摸到了电话,手指落在那一个属于阿翔的快捷键上,她却突然间的不敢按下去了,想想那天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脸上顿时泛起滚烫。
阿翔,他对自己可是真心的吗?
一遍遍的问着自己,手指也一直不停的摩梭着那一个键子,终于,她轻轻的按了下去,心口开始怦怦乱跳,跳得是那般的快。
阿翔,她着了魔般的想要听到他的声音,只要是他的声音就好。
这样的冷夜,她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
以为他也睡了,以为要很久他才会接起,可她的手机键才一按下去,立刻就被接了起来,阿翔的声音突然间的从遥远的彼端传了过来,清晰而又磁性,“晓雅,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她的唇颤抖着,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她又是背叛枫了,可她,又耐不住阿翔带给她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