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月来到里正家的时候里正家的厨房还在冒着袅袅青烟,应该是刚刚开始做早饭,给她开门的是里正的妻子,见是江七月脸上赶忙堆起了笑容,她家男人可是告诉她了,家里现在住的那个老大夫的医术很好,这江七月就是那老大夫收的徒弟,她也是亲眼见到这两日婆婆的身子骨在吃了老大夫的药之后好了不少,她想让这老大夫也去帮她娘家爹瞧瞧。
“七月,你来了啊,快些进屋来,外头凉得很,吃了没?没吃就在婶子家吃,马上就好。”
她语速很快,一口气说了好多,江七月就这样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对她异常的热情并没有过多的情绪,等她差不多都说完了江七月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里正婶子,我是来找我师父的,我能自己进去吗?”
“啊,能,能,这怎么不能啊,白大夫这会儿应该还没起,他就住在堂屋左手边的第一间屋子里面,你自己去瞧瞧吧。”
江七月没有提起吃早饭的事,里正婆娘虽是真有心留她在这里吃,但这会儿她不吃里正婆娘也乐得省下一些口粮,要知道这几天为了招待白大夫家里都是做的白面馒头,这江七月虽说身板小,她吃一个就少一个啊。
“谢谢婶子。”
江七月知晓了白老的具体位置,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就往那边去了,里正婆娘也赶紧的回到了厨房,继续做早饭。
来到里正婆娘说的房间门外,江七月并没有敲门,而是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白老起床。
屋内的人在她靠近的时候早就已经醒了,能成为神医除了医术了得还有一副好鼻子,江七月走近的时候白老就知道是她了,因为她身上带着昨日采回来的草药,白老一闻便知。
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敲门声,白老对江七月的看法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有这样极高的教养和如此玲珑的心思,倒是奇闻。
这两天住在这香山村里正家,他也旁敲侧击的了解过江七月,要不是里正一家人都说江七月从小在这里生,在这里长,他都要开始怀疑了。
不过这都还是在这个江七月没有同村里人多接触的情况下,等到后面江七月频繁出现在村民面前,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白老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丫头,你来了。”
“师父,您先别出来,我说两句就走。”
江七月把白老堵在门口没让,白老一愣随即转身又走了进去,两人一进屋内江七月就把昨天三哥给她的那个布袋子交给了白老。
“师父,这是昨日您让我二哥他们帮你卖药丸的银子,您收好,今日下雨我想先去一趟镇上,把那几株草药卖掉再回来跟您学习,您看可以吗?”
“去吧,原本今日不下雨为师都准备和你一道去的,这会儿天气不好为师就不出门了,你回来之后直接回去,明天我一早会去你们家。”
白老并没有在意江七月给他的钱袋子,随手就放在了一旁,他的这个动作也是在江七月的意料之内,作为大延国人人尊崇的神医,黄白之物向来都是不缺的,至于他现在为何要卖药丸换银子,江七月也并不感兴趣。
从里正家出来,江七月就深一脚浅一脚的举着破伞往镇上走去了,下雨天牛车什么的都是不出来的,十里八乡可能都找不出几个下雨天出门的,尤其还是在这样带着寒意的深秋。
虽说这身体是江七月的,可现在里面住着的灵魂到底还是柯家大小姐,好几次看着自己满是泥水的双脚江七月都满是嫌弃,可一想到现在江家的情况她又不得不咬牙坚持。
终于将近两个时辰之后她到了镇上,成功地找到了白老提过的济民堂,淅沥沥的雨这会儿也停了,一身狼狈的她抬头看向那块写着济民堂三个字的牌匾,微微有些恍惚。
这三个字,应该是目前唯一与她前世有交集的……
“姑娘,可是需要帮忙?”
一道年轻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江七月视线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这会儿正站在济民堂的台阶上询问着她,那眼神还甚是有些怜悯。
怜悯啊~
江七月心知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在别人看来的确是值得怜悯的。
“不好意思,麻烦帮忙引荐一下你们掌柜。”
江七月冲着那名男子淡淡一笑,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的态度不慌不忙,更是没有一丝的局促,虽然一身狼狈的站在那里,浑身气质却又卓然洒脱,那名男子忽然有些后悔起自己刚刚看她的目光了,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那目光用在她身上并不合适。
“姑娘里面请。”
那名男子是济民堂的一名伙计,听到江七月要找掌柜的,连忙将人引进了店内,“不知姑娘找我们掌柜的又何事?”
伙计的神情和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就当她跟其他衣着光鲜来店内的其他客人一样。
他这样的举动倒是让江七月对这济民堂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虽然他只是店内的伙计,但是他的态度也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的行事作风。
“劳烦小哥就跟掌柜说我这里有几株还算稀奇的草药,如果掌柜的感兴趣还请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