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如临大敌
淌过钟乳石下的天池水，岸上是十分纯朴的泥石路，石头大小不一，镶嵌在泥里，拼成一条可供一人过的窄路，远远地往前延展，四周的墙壁也是泥石混合，十分古朴，与门口的青石板路相比就显得分外有历史感和神秘感。
储夜凡道：“听说祭台最初是建在沼泽地上的，储氏人王朝的某个国师却说这里是通往幽冥之门，便命几名死囚在此处打下石桩，以此引渡初代先人储夜爵的灵魂。”
祁染叹道：“只怕不只几名死囚吧？想要打下这么多石桩，几名死囚怎么够？这可是沼泽地。”
储夜凡淡道：“封建王朝的话语权向来在掌权者手里，史书也在掌权都手里。真正如何，明白的自然明白。”
祁染叹息：“掌权者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储夜凡握着祁染的手一紧，语音微沉：“......我也是这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好像是！
祁染竟然觉得十分认同他的话，一时无语反驳，一时也说不出违心的安慰。沉吟半晌才道：“你从来不枉顾人命。”
储夜凡嗤笑一声，似对她的安慰颇有不屑：“我不过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若是在封建王朝，说不得我也会是那样的人。”
其实，这，好像也是的！
祁染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便也不再反驳，只好四下观望着，转开话题道：“泥石路虽长，却并不宽阔，看不出来有些哪里可以做为祭台啊。”
“这里。”储夜凡拉着她的手绕过有临近钟乳石的墙，便看见一条可供一人能行的斜陡峭的白色台阶。
台阶设的又斜又陡，两侧悬空，并没有任何扶手，借着手电筒的光往上看有种悬空感，隐隐有种天梯的感觉。
“小心。”储夜凡率先上了台阶，大步往上走，道，“小心路滑。”
话音刚落，祁染脚底一滑，整个人便趴在台阶上，以匍匐的姿态仰望着储夜凡，尴尬的笑了笑：“这地真的好滑。”
祁染一撑手准备爬起来，手指碰到台阶的那一瞬间，两眼一亮，惊地合不拢嘴：“玉，这是玉啊。”
储夜凡返将拉着她的手，将扶起来道：“是，汉宫玉梯，当然是白玉。”
祁染跟着他一步一步往上走，两眼里全是“$”：“你们的储老太太到底想多有钱啊，这么多的汉白玉，得是多少年的古董啊，实在太差钱把这些汉白玉都撬回家不是更好吗？非要祸害你。”
“储夜爵代表源源不断的金钱，这些汉白玉毕竟有限，迟早会花光。”储夜凡道，“储家不只要有钱，还要世世代代有声有望，受人敬仰，这就必须出代代出一两个令人惊艳的人来。否则徒有钱财也只是暴发户，并非贵族。”
“好贪心。”祁染喃喃，“我要有这么多钱做梦都能笑出声来。”转而道，“不过人都是贪心的，当初在乞丐窝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可以自由，逃出乞丐窝后想着阿叶快点好起来，后来自由了阿叶也好了，却还是想要更多......”
储夜凡走在前面无法回头，问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拿到。”
祁染轻笑：“我要说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你也帮我拿到啊。”
储夜凡道：“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况，现在真要去星星月亮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体能允许，我们都可以去星星去月亮......”
“噗哧！”祁染笑了，“还去星星去月亮，我开玩笑的。”
“如此更好。”储夜凡道，“他命虽然可以让人身体表现的伤痛恢复，肉眼看不见，也可以快速恢复伤口，但是，他命伤害细胞组织，真要航天，只怕我们的身体状况都不能合格。”
储夜凡走完最后一级台阶，转身握住祁染的手将她也拽了上来。
“哇！”祁染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这是，天宫吗？”
一轮圆月当空，黑漆漆的夜空里是漫天星辰，圆月在星辰当中，大如圆球，仿佛触手可极。
储夜凡失笑：“不过是个布景。”
“哦。”祁染反应过来，仔细看，这月亮确实也大的假了，当下喃喃道，“这弄的也逼真了。”
白玉台阶走到头，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也是用成块成块的白玉铺地，中央有一个十分精致的雕刻着龙纹的四柱黄金床。
而诺大的平台上，只有这么一个黄金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祁染看着走到黄金床旁边的储夜凡问：“这就是祭台吗？”
“嗯。”储夜凡站在黄金床边，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床上。
“怎么样？”祁染连忙冲过去扶住他，却发现储夜凡眼白部分在飞快地红白交替着。
祁染连忙抱住他，紧张地问：“是不是储夜爵，是不是？”
储夜凡紧紧地抱住她，枕在她的肩上，喃喃：“祁染，祁染......抱抱我，抱抱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祁染连忙紧紧地抱住他，紧张地有些无措。她不害怕自己遇到危险，因为她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危险。
可是现在她慌了，因为出事的是储夜凡，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储夜凡的危险。
好在，储夜凡显然有自己的应对办法。抱着祁染腻歪了半天似乎恢复了一些。
祁染紧紧地抱着储夜凡，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的一点点变化，心理莫名的一点点满起来，是她让储夜凡好起来，是她让储夜凡安心起来的。
祁染紧紧地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安心又满足。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突然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祁染猛地回头，可是身后却什么人都没有。
储夜凡脸色一变，紧紧地拉着祁染的手，沉着脸看着四周：“既然来了，还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不躲着，我怎么会知道原来这个丫头竟然还能克制祭台的力量呢。”那个声音温和柔软，笑意绵绵的，听不出一丝敌意。
可是祁染却从储夜凡的脸上看到了“如临大敌”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