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跟爱情无关
“怎么可能！”储夜凡冷笑，“哪有永生的灵魂，不过是借了一些药物和外力催生出人体内的另一个潜在人格罢了。”
心理学上讲，每个人都有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并不是精神疾病，大部分人的第二人格会随着环境因素推动第一人格变化，这会使人们喜怒哀乐等个性鲜明。比如有些安静不说话的人，会在某种特定的场景里变得活泼有趣。每个正常人都可以让自己的两个人格相互协调。
但也有少部分人会因为两种人格难以相融，这就是心理学上的人格分裂。
“历代储家的继承人第二人格都比第一人格有能力，所以历代掌权者们都会以继承者的寿命为代价唤醒强势的第二人格。而且一旦唤醒，第一人格会就此消失。遗憾的是我是个例外。”
储夜凡一只手放在石桌上，任由祁染握着，一只手拿着透明的水晶杯，神色淡淡地看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漫不经心地讲着“人格分裂”的故事，轻淡地仿佛说着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祁染有些不解：“可是那些继承人们都愿意吗？”
“怎么会愿意？”储夜凡嗤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不屑，“成为继承人，就意味着人生在十八岁就结束了，可是掌权者总有办法威逼利诱。纵然是逃，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把人找回来。”
祁染忍不住问：“你的母亲，不是也曾经把你送出去了么？你，怎么又被抓回去？”
储夜凡摇了摇头：“被带回死无岛后的第一年，储夜爵就出现了。所有他在的时间，我都无法感知外面的世界。醒来后因为他命的作用，记忆受到损伤，所以那两年的记忆我都没有。”
“你都没有......”
所以才会忘记我么？
祁染眼眶一红，心狠狠地往下一坠，随后又笑了，她握了握储夜凡的手，弯了弯眸子，“没有关系，以后的事记得就好了。”
储夜凡看着她眼底的温柔，所有的担心放下。捉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低声道：“祁染，这是我的一切，你愿意余生，陪我度过吗？”
祁染弯了弯眸子，爽快的应着：“愿意！”
储夜凡心里一喜，正要站起来，却听得祁染接着道：“我愿意余生陪你度过，就跟罗西一样，终向保镖，直到有一天再也不能为你遮风挡雨。”
祁染看着储夜凡一字一句地说：“储少，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但你对我仁义，我对你有忠诚。你想找一个为你卖命的人，我愿意，契约终身，我不反悔。但不是以未婚妻，或者是妻子的身份。”
储夜凡眸光一紧，神色一冷：“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祁染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神，从容地问：“你觉得你爱我吗？”
储夜凡不擅长说爱，哪怕这个人在他心底魂梦牵绕着，哪怕他不计一切放下尊严阂盘托出自己那些不堪的底牌，哪怕他早已认定此生非她不可，可是当她问说这句话时，储夜凡却被这个字给震住了。
不是不爱，而是这个字，他从来不曾说过，是这个字，他从来不懂它的使用法则。
储夜凡从来都是伪装神色的顶级高手，面无表情是他的日常。此时他神情如常，可是祁染却抓住了他一怔的瞬间。
祁染压住心底窜出来的那丝冰冷，让自己保持着从容，弯着眸子轻笑道：“你看，你很清楚的知道你不爱我。你只是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可以站在你的身旁不需要你照顾，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甚至关键时刻可以为你冲锋陷阵挡子弹。我只是刚好是这样的女人而已。”看着储夜凡，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给你一生的忠诚，可以守护你一辈子，不因为爱情，因为，你是老板。你可以像信任罗西一样信任我。”
储夜凡薄唇微启，冰冷的声音似寒珠滚落，字字冰冷生硬：“你又自知，我不爱你？”
“你又怎么会爱我？”祁染笑了笑，垂下眸掩去眼底的失落，“我没有恋爱过，不曾深爱过。但是我想，爱情肯定跟友情一样珍贵，爱人肯定跟朋友一样珍贵。如果你爱我，就会像我之于小强阿叶那样，彼此绝对信任，彼此交出后背，彼此相互依存。”
储夜凡漠然道：“我自然信你！”
“你不信我，你只是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对付独眼，对付你的敌人。”祁染低下头，沉默地从口袋里掏出储字徽章，轻轻地放在桌上，“你相信我的能力，但这不是信任。”
储夜凡冷冷地看着桌上的那枚储字徽章，心中微动，他叫罗西收回了所有的徽章，怎么还会落下？
储夜凡漫不经心地捏起桌上的储字徽章上，薄薄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底一松，淡道：“相信和信任，本身就是一回事。”
祁染看着他浑然不以为错，更没有要坦白的意思，悲凉地勾了勾唇，又将握在掌心的一枚小黑扣放在石桌上，抬眸看他：“这是信任吗？”
储夜凡眸色一沉，但他并不否认，直言道：“初时我们并不相识。”
祁染问：“那怎么才是相识？是知道我是衍行之后？是窃听到我所有的底牌之后，还是在定位了我的手机，在我如你所愿地赶到顶云林的时候？”
祁染看着他，心底狠狠地抽痛着。
她是喜欢储夜凡，也爱着。可是此前种种，储夜凡之于并不是爱情，那她又何必痴缠着盼着他施予爱情？
她收了窃听器交出储字徽章，就是留着最后一分期待，期待着储夜凡能将一切说出，甚至还有一点点期待，期待着他会道歉，说一声过往初识，请多包涵。
可是没有，储夜凡只是说出他想说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在顶云林储夜爵现身时，在祁宝怡和独眼的面前其实已经尽数暴露了，储夜凡说出来仍然只是因为“相信她的能力”，不是“信任”，只是不再拿她当敌人，而是当成了“星墅”的一员。
星墅的每个人都知道储夜爵的存在，她只不是后入后知而已。这跟“爱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