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无法控制的眼泪
祁染跑出住院大楼才想起自己怀疑的事，便改用走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刚刚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储夜凡还没有说话，可是就他那个冰冷的表情就足够让她伤心。
为什么？
祁染沉默地往前走，在花园的长椅上，脱也鞋子将双腿也放在长椅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心里好空，好难受。明明不是她的悲伤，可是她的心却很难受。为什么？
刚刚在病房里的时候很委屈，可是现在自己想想，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委屈。因为储夜凡什么话都还没有说，明明只有凌莹莹单方面的指控而已。
储夜凡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眼神，就是这样的表情啊。
天哪，她怎么变成这样，怎么变成一个泼妇！
可是即便内心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委屈的理由，可是失落和委屈的情绪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祁染抱住自己的头，把自己缩自己，身体因为那无法控制地悲伤而颤抖着，懦弱而无法自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储夜凡并没有追，只是尾随着祁染一路到了医院花园，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应该是“观察”更加确切。
蓝子蘅说祁染可能是抑郁症，他不相信但也不会马虎。最近罗西已经收集了不少心理医生的资料给他，每个医生的资料上都有康复病人的案例，虽然隐去了姓名，但症状都在。
储夜凡在观察祁染的症状跟那些案例里的哪个案例比较吻合，再确定找哪个医生。
现在的祁染很爱哭，为一点小事落泪，也很容易激动，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这跟原来的祁染很不一样。以前的祁染总是乐观向上，像个太阳，有用不尽的能量。
“低落”这两个字是祁染呈现出最大的情绪，以前的她哪怕哭都容易让人发笑。可是现在的祁染，只看身影就让人觉得忧伤。
他的祁染，那样坚韧不拔的祁染会变得那样忧伤。
储夜凡走过去，沉默地在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前，让她不用这样缩着身子，可以舒服点，哪怕只有身体上一点点的舒服感。
祁染低着头，看着眼前那双属于储夜凡的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埋在她的腰间，闷声呜呜：“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我解释的太迟。”储夜凡接着她的话自责地说，“如果我早点说我相信你，你你就不会这样，是不是？”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温柔，像在哄孩子，眼底带着从来不曾有过的悲悯。
祁染摇了摇头：“是我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
凌莹莹控诉之后她就开始把从凌莹莹那里得来的气全都洒在储夜凡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做他们之间所说的“信任”，是她的错。
储夜凡摸了摸她的脑袋，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便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祁染，有些话，我认为必须要跟你说。”
祁染见他神色凝重，心里不由一咯噔，下意识尖锐地问：“你相信凌莹莹的话，认为是我和阿文阿武推了她？”
储夜凡见她眉间微蹙，神色抗拒，心里闷地发慌。他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祁染，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永远！除非你亲口承认，除非你告诉我，否则谁说的话我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所以，也请相信我好么？”
祁染说完之前的话，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明明在好好说话，她为什么又急起来。她简直想抽自己的嘴。听储夜凡这么说，她就更加惭愧了，可是却还是倔强地小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因为那是你的宝贝莹莹啊，我......我怎么跟她比。”
“你是祁染啊，笨蛋！”储夜凡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鼻尖一阵酸涩。蓝子蘅说抑郁症的人会把心底的不安全感和伤痛放大，也会释放出一直以来压抑的伤痛。
所以，之前，他真的因为凌莹莹伤到了她吗？在她和凌莹莹之间，他曾经让她很痛苦过吗？
祁染喃喃：“就是因为我是祁染啊，我又没有救过你的妈妈。”
她的声音那样低，低地仿佛只在喉咙间滚动。储夜凡只觉得心碎，他无法提醒失忆的她曾经怎样拼尽全力地救过几次，只得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尽全力让自己真诚地说：“祁染，你救过我很多次，也救过凌莹莹很多次，你不要跟她比，也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很好，不要跟别人比。”
“我没有救过你的妈妈”这句话倒没有什么，可是让祁染觉得丢人的是自己竟然用那样幽怨的语气。
祁染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都是什么啊。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丢人的话，怎么把自己弄的像个怨妇。
储夜凡见她这样，心疼地要命，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祁染，你听我说！”
祁染垂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想这样。”
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任她怎么擦都擦不完，啪嗒啪嗒地砸在储夜凡昂贵的西装上，晕出一道又一道泪迹。
“我知道，我知道。”储夜凡将她揽进怀里，任由她把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地糊在自己的定制西装上，柔声道，“我知道为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祁染坐直身子，抹了一下眼睛，手刚放下眼泪又下来了，她尴尬不已，也不敢看储夜凡，小小声地说，“你说。”
她只能小小声地说，因为稍微大声音一点，她的声音都跟着抖。她简直想抽自己，可是她第一次发现人会这么无力，无助，竟然连眼泪和声音都无法自己控制，简直太差劲了。
储夜凡见她委屈又懊恼的样子，狠下心，告诉她：“你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祁染抬头看他，惊讶不已，“我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