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听林月皎的话,冰岩火山,大战一触即发。
林月皎转身看向阮千遥,怒道:“我以毒门门主女儿的身份命令你,收起你的剑!”
阮千遥冷冷地看了林月皎一眼,这是为尊严而起的一战,决不可能因为某种压迫而轻易退缩。
“走开。”阮千遥说道:“我不想伤你。”
“你!”林月皎怒道:“你敢不听我的话?”
“走开!”这一刻,阮千遥对钟离瑞泉全部的恨意及嫉妒都汇聚爆发,他不得不在内心承认,他面对慕容槿末时的平静,原来都是那么刻意的伪装。他自知不能杀掉眼前这个男人,但是他却可以让他败在自己手下,至少可以证明,钟离瑞泉并不是处处胜他。
钟离瑞泉的剑已出了鞘,阮千遥纵身一跃,掠过林月皎,长剑直指钟离瑞泉朝他击来。
容不得钟离瑞泉有片刻犹豫,他横剑一挡,格住阮千遥的长剑,两人更近地面对面,相撞的视线火光四射,只怕这一战到最后真的会演变成生死一战。
“当”一声颤响,一粒小小的石子打在阮千遥的剑锋,钟离瑞泉借此机会将阮千遥逼退数步,抽剑改守为攻。
两条修长的身形上下翻飞,剑击声乒乓作响,但阮千遥已落了下风,他已分神。阮千遥一边费力招架钟离瑞泉越发凶猛的攻势,一边高喊道:“门外哪位朋友,何不现身相见。”
一只酒坛从屋顶扔了下来,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戏谑而又漫不经心的笑声:“自然是你的老朋友。”
听到这声音,不仅阮千遥愣住了,钟离瑞泉也愣住了,两人双双收了剑,望着门外。一抹红影扭着腰枝从门外缓缓踱了进来,风情万种,魅力无限。
阮千遥咬着牙:“龙易。”
钟离瑞泉心中翻涌着无数难以名状的情绪,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红衣男人,他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再不会回来,他恨他和太后,并且有充足的理由恨一辈子。
旧日光景在钟离瑞泉的脑海一遍遍浮现,他恨他,可是他每日离他那么近,他却从未伤害过他。
“你回来了。”钟离瑞泉耸了丛鼻子,他鼻腔有些酸,眼睛好像也有些胀。
龙易叹了口气,对钟离瑞泉抱拳道:“皇上,臣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钟离瑞泉喃喃道,他仿佛一下找到了依靠,从此再不会孤立无援。他嘴唇嗫嚅着,缓缓吐出两个字:“皇兄。”
一怔。龙易不可思议地看着钟离瑞泉:“你都知道了?”
钟离瑞泉垂下头:“对不起,我知道得太晚了。”
龙易仰头哈哈大笑,突然大步跨上前,一把抱住钟离瑞泉,哽咽道:“好兄弟!”
钟离瑞泉回抱着龙易,竟像个孩子似的泪流不止。
“别哭!”龙易推开钟离瑞泉,道:“我回来可不是看你像个女人似的哭的。”
钟离瑞泉“噗嗤”一笑,尴尬地拭去脸上的泪渍,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龙易道:“太后知你此番必不肯罢休,所以就叫我回来了。真是托了慕容小姐的福了。不过,月儿说得对,国不能一日无君,你不能去。”
钟离瑞泉瞟了一眼阮千遥,道:“但我不能让末儿最害怕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别的男人。”
阮千遥尴尬地咧了咧嘴,他果然都听见了。
龙易禁不住一笑,道:“还是我去。”
“你去?”
龙易抱拳,道:“臣纵是粉身碎骨,也一定将慕容小姐平安带回。”
钟离瑞泉怔忡片刻,全天下人他都可以不信,但是龙易他不能不信。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去。”
龙易单膝跪地,道:“臣,领旨。”
钟离瑞泉扶起龙易,龙易转而问林月皎:“林姑娘,什么时候走?”
林月皎苦笑一下,她或许明白什么是嫉妒的感觉了,这一刻,她突然不想救慕容槿末了。但她毕竟是个重承诺的女子,她说道:“现在就走吧,早去一刻,慕容小姐就少一分危险。”
一路的奔波,他们甚至在去烈旭的路上从没有歇上一歇,龙易与阮千遥一样,只一心想快点救出慕容槿末,一刻见不到她平安,他们便一刻一能心安。
林月皎坐在马车里,被巅得七荦八素,但她也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每遇到路上有卖饼的或是卖馒头的,阮千遥都会买一大包,以供他们三人的口粮,阮千遥和龙易换着赶车,另一个就倚在车辕上小睡片刻。
林月皎几乎流泪流了一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但她就是忍不住地想哭,她心里难过,她难过这世间的好男人通通被慕容槿末一人占尽,更何况这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她亲眼见到的。
任哪一个女人见到这样的一个女人,想必都会嫉妒得发狂。
等他们的马车终于到达烈旭国那个泥捏的皇宫的时候,阮千遥和龙易风尘仆仆地跳下马车,他们两眼通红,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宫门的守卫看到阮千遥,诧异不已:“十三皇子?您怎么回来了?这位是……龙庄主?”虽然这守卫不曾见过龙易,但对他的红衣和黄金眼罩还是早有耳闻。
龙易抱以一笑。
阮千遥直截了当地问道:“十姐劫回来的人呢?”
“三千二百一十六?”守卫疑惑道。
阮千遥一把揪起守卫的衣领,怒道:“混蛋,你们还给她编了号!”
守卫两腿发软,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小、小的不知啊。”
“人呢?”
“在、在地宫。”
阮千遥已握住了拳头,他嘴边漫上邪酷的冷笑:“门主把她怎么了?”
“属下真的不知道啊……门主的事情,谁也不敢过问啊。”
“我能吗?”林月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小、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林月皎道:“你先起来吧。”
守卫战战兢兢地看了阮千遥一眼:“属下不敢。”
林月皎叹了口气,和阮千遥一同走进了宫里。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暗道,下到地宫,走过甬道,石门前的黑衣人依然一丝不苟地站着:“小姐?十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