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尹铭枫冷笑。
“怕你个鬼!”慕容槿末还在嘴硬。
不多时,太监抱着一撂碗又走进来,尹铭枫道:“把菜收了。”
把菜收了?这家伙还要空腹喝酒不成?慕容槿末隐隐觉得有些后悔了。
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慕容槿末心一横,牙一咬,瑞泉,为了咱儿子,拼了!
太监收了桌上的菜,把酒碗在桌上一一排开,尹铭枫和慕容槿末面前各十只,这可不是一般的碗,这可是海碗啊!
酒碗摆好,尹铭枫道:“倒酒。”
太监把起酒坛,把摆在桌上的酒碗一一添满。
慕容槿末还没怕,流舒已经吓得快要晕过去了,她扯了扯慕容槿末的衣袖,低声道:“小姐,不然……算了吧。”
“不行!”慕容槿末甩开流舒的手,抱起一只碗咕咚咚对着嘴灌了下去。
这一瞬间,慕容槿末突然想起在洛辰的某一个倒霉日子,喝醉的她居然闯进皇宫去找太后拼酒……结果……太后那个老妖婆差点灌死她。那个老妖婆搬来的酒,简直把她淹死也是小菜一碟。
尹铭枫看着慕容槿末皱成一张的脸,又重复了一遍:“你最好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别忘了我们的赌注。”
“废话!”慕容槿末一口酒喷出来,喷了尹铭枫满脸,这十大碗酒能把她喝死,想办法吐出一点是一点。只好委屈了尹铭枫那张万年冰山一样的脸。
尹铭枫自然看穿了慕容槿末的小九九:“你故意的!”
慕容槿末撇着嘴,一副赖账到底的架势:“有本事,你也喷我一脸啊。”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尹铭枫冷冷丢下这一句话,端起酒碗大口喝了起来。
慕容槿末目瞪口呆地看着尹铭枫像喝水一样喝了一碗又一碗,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天呐,这是酒神再世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跟个白痴似的跟他拼酒,她应该拉着他比赛绣花儿才对啊,喝酒这么厉害,绣花儿就不见得行了吧!
“砰”一声响,慕容槿末的思绪被拉回来,尹铭枫放下最后一只碗,稍有些醉意的眼睛看向慕容槿末:“我喝完了,你呢?你连一碗都没喝完!”
“呃……”
“你认输了吗?”
尹铭枫大步走过来,突然将慕容槿末圈在怀里,满嘴的酒气喷了慕容槿末一脸。
慕容槿末别着脸,生怕自己还没喝死,就先被他熏死了。
“谁说我输了?”慕容槿末死鸭子嘴硬:“我都还没开始喝,你怎么能说我输了?我没有你喝得多,才是我输了,可是我还没来……”
尹铭枫喝了那么多酒,被慕容槿末这一段绕口令绕得头晕,慕容槿末正要推开尹铭枫,却瞧见流舒正拿着她这边的酒碗往地上泼,她赶紧停了动作,直到流舒把酒泼得只剩下最后一碗的一个小碗底,慕容槿末这才推开尹铭枫。
她把尹铭枫按坐在椅子上,拿着空碗装模作样地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后把那一小碗底喝了个干净,气势恢宏地把碗“啪”一声放在桌上,得意洋洋地挑眉:“怎么样?”
尹铭枫的眼早就喝花了,哪里看得出流舒和着慕容槿末一起捣鬼。
他点点头,口齿不清地说道:“想不到,和安公主的酒量如此之好!”他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过奖,过奖了。”慕容槿末坏笑着,又倒上了满满二十大碗酒。
尹铭枫伏在慕容槿末肩头,醉眼朦胧地说道:“我认输了,我不喝了。”
慕容槿末心里一喜,道:“真的?”
尹铭枫点头:“真的,真的。”
“你醉了没有?”慕容槿末像捡了钱一样笑着问道。
尹铭枫摇头:“没有醉。”
这就是了,醉了的人都是绝对不会说自己醉了的。
流舒却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没有醉,为什么不喝了?”
尹铭枫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作出一副要呕的样子:“我喝不下了,撑得慌。”
慕容槿末和流舒相视一笑,慕容槿末道:“来,流舒,把他抬到床上去。”
她两个兴奋得手忙脚乱,却完全忽及了尹铭枫那双醉眼里闪过的一丝精光。
慕容槿末拖着尹铭枫的一只胳膊,喘着粗气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沉啊!昕茹,快来帮帮忙。”
沈昕茹从帐子后面走出来,尹铭枫眯着眼睛,装作睡了的样子,他也不免被沈昕茹的美貌惊了一惊:“这女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这慕容槿末在屋里藏个女人干什么?她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沈昕茹弯下腰,抬起尹铭枫的两条腿,三个人合力把尹铭枫扔到了床上去。
尹铭枫在心里冷笑,他一定要弄明白,慕容槿末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三个人拍打着累酸了的胳膊的时候,尹铭枫忽又坐了起来,一把将慕容槿末扯到怀里,像流氓一样说道:“王妃,该歇息了。”
慕容槿末求救般地看向沈昕茹,沈昕茹面对这样的场面却游刃有余了。她不慌不忙地拿过尹铭枫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柔声道:“七皇子,咱们歇息吧。”
原来,这就是慕容槿末的把戏。
尹铭枫假装用一双惺松醉眼上下打量着沈昕茹,慕容槿末的心里开始打鼓,他这么一直盯着沈昕茹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没有醉?
“你是谁?”尹铭枫看着沈昕茹,醉熏熏地问道。
慕容槿末心里一愣,想着自己的计策是不是就要这么轻易被拆穿,沈昕茹却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笑起来,不得不说,沈昕茹笑起来真美。
她的笑意,直达眼底,眼波流转,仿佛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去。
沈昕茹把尹铭枫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轻柔地笑道:“七皇子,我是和安啊。天色不早了,咱们该歇息了。”
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从沈昕茹那张吐着香雾的红唇间说出来,慕容槿末的脸涨得通红,隐隐间,她竟莫名地觉得有些羞耻,尤其是沈昕茹那句“我是和安啊”更令她感到有些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