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子无奈道:“喝了一上午了。”然后把早上发生的事都给龙易说了,龙易听完,问道:“男人?”
“嗯。”陈久之点头:“场面实在是……不堪入目。”
“那男人什么样子?”
“看起来阴沉沉的,穿一身紫衣,背上有一道特别大的伤疤。”
“紫衣?伤疤……”龙易眼神一凛,阮千遥!你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跑进我宿醉楼!实在太不把本庄主当回事儿了!“你给我记住,再看见这个男的,就把他给我……”龙易抹了下脖子。
“是。”陈久之应下,又为难道:“可是、慕容小姐怎么办?”
“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龙易不耐烦道:“通知静德王府,让人来接她!”龙易说罢,拂袖而去。
这一番大醉后,慕容槿末再次醒来已不知是几天之后了。她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已回到了静德王府的闺房。流舒坐在不远和桌边,正支着头打瞌睡。
慕容槿末望着头顶的床帐,心事沉重,想着自己真不如死了好,这一番胡闹肯定又把她爹给气坏了。
流舒栽了一下,摇摇脑袋,回头往床上看一眼,竟见慕容槿末已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珠毫无灵气地盯着帐幔,除了喘气儿,一点活人的样子都没有。
唉。流舒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自打颜青绫的事儿之后,小姐就跟撞了邪似的三天两头儿地出事儿,是不是该找个先生来看一看,这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流舒轻轻走过来,生怕惊着慕容槿末:“小姐,你醒了。”
“流舒。”慕容槿末低沉道:“去给我找根鞭子来。”
“小姐,你……”
“我答应过爹,要做一个乖女儿,可我还是这么任性,还是给他丢了脸了。”
“王爷不会怪你的。”
“去,把鞭子找来。”
流舒无奈,四下里找不到鞭子,便找了一根藤条,回到房里的时候,慕容槿末仍是原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流舒双手奉上藤条,道:“小姐。”
慕容槿末苦涩一笑,翻身起来,拿了藤条,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原来的闺房前,林月皎正坐在檐下绣花,见慕容槿末从房里出来,她放下筐子,起身道:“慕容小姐,我有话想和你说。”
慕容槿末目不斜视地从林月皎面前走过,道:“可是我不想听。”她打开杏杉小院的门,径直走了出去。
书房里,慕容槿末跪在慕容匡正面前,自从进来之后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双手举着藤条一动不动地跪着。可是她的主动主错反倒让慕容匡正一句责怪的话也说不说来。
慕容匡正无奈地摆手叫她起来,道:“知道错就好,我这个做爹的,也没有多大的心愿,就盼着你哥能有出息,你能听话嫁个好人家,就这就够了,可是你,偏偏不是个省心的。”
慕容槿末道:“爹,女儿知道错了,你罚我吧,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再也不胡闹了。”
慕容匡正头疼地抚着额:“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那就是个屁,还能臭上一会儿,你这说过的话,转头出了这个屋子你就全忘了。”
“这次不会了。”慕容槿末定定说道:“以后无论什么事,女儿都听爹的。”
“这次说话可要算数。”
“嗯。”
“行,那你回去吧,什么也不要多想,就安安心准备和龙易的婚事吧。”
“龙易……退婚了。”
慕容匡正咧了咧嘴角,两侧太阳穴的青筋突突跳着:“退婚?什么时候的事儿?莫不是你又对他使了什么小性子?”
“没有。”
慕容槿末回答得很平静,慕容匡正却气得整张脸都抖动不止:“行了,你给本王回你的杏杉小院去,本王不想再听见从你嘴里说一句话。”
慕容槿末一言不发地回到杏杉小院,她往林月皎的房间瞟去一眼,发现门已关了,看样子林月皎是出去了。
慕容槿末回到房间,流舒正在收拾,慕容槿末故作漫不经心问道:“林姑娘呢?怎么不在。”
流舒应道:“皇后娘娘把林姑娘请去了。对了小姐。”流舒跑来凑到慕容槿末跟前儿,一边给慕容槿末倒了茶水,一边抱怨道:“皇后肯定又要撮合林姑娘和太子殿下了,小姐,林姑娘出门儿前可细细致致地打扮了好一会儿呢!”
慕容槿末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看着面前冒着热气儿的茶碗发呆,她还能去拦着他不去见林月皎吗?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更何况,还是她有错在先。
真荒唐,她爱他,可是却不想着去取悦他娘,反倒还要扳倒他娘,还自诩是为他好,这种清奇的脑回路恐怕古今中外也只有她一个人会有。
“小、小姐……”流舒慌了手脚:“你、你别哭啊!”她手忙脚乱地给慕容槿末递上帕子,慕容槿末红着眼眶,哭道:“流舒,你说、他是不是再也不理我了啊!”
慕容槿末哭了一阵,流舒劝了一阵,慕容槿末缓缓止了眼泪,心里还是郁结难疏,流舒提议道:“小姐,老是在府里憋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咱们出去散散心?”
“散心?”慕容槿末两眼无神,目光涣散,她沉沉地点点头:“也好,自从回来以后,我还没有去拜过青绫哥哥,咱们去拜拜他和颜老夫人吧。”
皇宫的后花园里,皇后和林月皎一边喝着茶,一边赏着花。林月皎呆愣愣地盯着花丛后面出神,皇后斜睨她一眼,笑道:“怎么?这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等急了?”
林月皎红着脸垂下头,娇嗔道:“姑母!你又取笑我。”
皇后放下茶碗,拉过林月皎的手,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和太子都订下婚约了,迟早不都是他的人?”
“哎哟姑母!”林月皎的脸越发滚烫,一个宫女从花丛中走出来,林月皎听见花丛响动的声音眼睛蓦地一亮,瞧见不过是个小宫女,顿时又萎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