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青拂袖一笑,同他道:“曹员外说的什么事?可是私盐那事?”
曹员外点点头,弯腰弓背给着柳叶青续了一杯茶水。
“柳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小的万万不敢打那上面的主意啊!就是听的旁人提过几句,绝不是那种敢倒卖这些生意的人啊。”
曹员外所言属实,他向来谨慎,没有把握的事万万不敢赌上全部身家去赌。
况且还是别人偶尔提到的几句,略知晓一些,还没到那已是了如指掌的地步。
“柳大人是不是不信小的?小的以全家性命发誓,那做不得的私盐生意我是一点都没碰!”
他手指天发誓道,句句铿锵,眼神真诚。
柳叶青轻笑,安抚他道:“曹员外莫急,我自然是信你的话的,只不过是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在哪胡乱传而已。”
他轻拍曹员外的肩头,凑近几分:“曹员外,你那私盐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曹员外头低了几分,可此刻也不得不答。
“小的也是听说几句,听闻有一玉姓商人,有这货的来头。”
他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得说出。
柳叶青微微皱眉,总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人。
却来不及细想。
“在下已知了,曹员外和这事无关,还望曹员外能一直这般坚持己见,更不要和知县大人…”
柳叶青微微停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瞧我话说的,我无旁的意思,就是说曹员外可不要行错了事,站错了营。”
曹员外连连点头,应下道:“是是是,小的以后定当老老实实得,今日这种酒席啊,也少参加。”
等到曹员外也走后,夜都已是深了。
“公子,庐江那边来的信。”
一官兵将信呈上,在柳叶青看时开口道:“公子,今日知县府上拉拢这些员外一事,咱们要不要给庐江那通个信知个声?”
他意欲向庐江那转达这处的处境,可柳叶青却是轻摆手,嘲讽一笑:“你以为父亲会什么都不知吗?”
知县大人今日拉拢几个员外一事,或大或小。
在这个招兵买马的战争年代,哪个人都想站在势力的最高点,也最需要这些人来给自己做强有力的后盾。
他将信放下,轻叹一口气。
他来乐水镇时日已不短,连齐长生的伤也好的差不多,能下地活动走动几番。
而父亲给他的期限,也没几日了。
“大人,几个员外…都闭门不见…”
知县府里,一家丁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知县大人一下扬翻了桌上的茶水,将身侧的知县娇妻吓了一跳。
“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人也请不过来吗!你们请不来为何不动手押来!一个个都是白吃饭的吗!”
他大步走下去,拉住一个人的衣领,揪着往一旁甩过去。
那人不敢挣扎,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人被摔倒撞在桌脚处。
一声痛呼都不敢发出来,立马又爬起来跪下。
手支着地时,被碎片扎了满手血,还要注意不敢乱动免的膝盖跪到地上的碎片。
其他几个更是战战兢兢,被吓得瑟瑟发抖。
知县娇妻捂唇轻呼,可见那家丁如此可怜,心生不忍。
鼓起勇气上前,轻拉知县大人的衣袖。
知县大人正在气头上,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
“老爷…你莫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她娇滴滴的开口,还带着些担忧,让知县大人脸色有了几分缓和。
她轻挥手,责令几人赶快离开,几个人看了一眼知县大人的表情后,这才匆匆起身离去。
“老爷,何必生这般的气啊,这柳大人扫了你的兴,那咱们也不让他好过不就行了?”她手拂知县大人的胸脯,轻声安慰道。
知县大人迷了迷眼,眼中含着毒辣。
“既然如此,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次日。
知县大人去了衙门,果真不再同柳叶青客气,微点头示意一番就擦肩而过。
柳叶青也料到会这般,一丝也不意外。
两人各忙各的,等日落时分,知县大人突然又折了回来。
冷笑道:“昨日柳大人扫了兴,下官可是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喝了一宿,今晚不如柳大人,陪陪下官吧。”
柳叶青爽郎应下,“如此再好不过,昨日之事在下实在对不住,今日定好好陪知县大人喝上一宿。”
两人面上云淡风轻,可实际上,却是暗自较劲。
柳叶青没立即赴宴,而是先回了客栈。
换身便服,到了焦仲卿所在的客栈。
“焦公子。”
他笑吟吟的走上前,全然没了之前的苦闷。
焦仲卿依旧手持书坐在桌前,福贵正在收拾着东西。
“明日真的就走了?不再多留几日?”他一点都不客气,坐在一侧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嘴里香甜不腻人的感觉让他连连点头,回味无穷。
“索性无事,也到了要回的时候了。”焦仲卿淡淡开口,将竹书放下。
他待在乐水镇已是多日,庐江处也是催促几番,加之这里的事处理的都差不多,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
柳叶青轻摇头,有些惋惜道:“可惜了,本来想请你看出好戏的,现在看来也看不上了。”
本收拾东西的福贵凑近了几分,矜持了几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柳公子…什么…什么戏啊?好听吗?”
柳叶青环顾一周,神神秘秘道:“好听,不仅好听,关键是好看!”
福贵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显然是有些心动。
可还是脸撇了过去,装作不在意。
柳叶青被他的反应逗的独自乐了会,等笑淡了几分,开口说道:“等我处理好了这边的事,就回庐江与焦公子好好说说这出好戏。”
“好,我等你。”
焦仲卿点头应下,温和一笑。
约莫着也到了时间,柳叶青起身离开,走时微停步伐,转身笑道:“焦公子,谢谢你同我说那些员外的底细。”
那些员外的事情,有一部分都是焦仲卿托着福贵去向自己通风报信。
连带着知县大人的一些事,也都是焦仲卿同他传的底细。
他恭恭敬敬的拱手谢过,这才离开。
正于陈家几人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