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一旁的方氏,说道:“一包那来煮水,一包拿来冲服,两包都不能少。”
方氏一愣,哪有还没看病就拿了药?
却还是呆呆接住,看陈老爷子没有出声快步走了出去。
老郎中坐直,伸手老神在在的把了一会脉,又说道:“可否将着薄纱揭开观看一下老夫人的面容?”
陈老爷子已经恨的牙痒痒,心想陈子安从哪找来的登徒子,低声道:“把脉难道还看不出吗?往日里那些郎中只把脉就能看出病来!”
老郎中抚着胡子笑道:“望闻听切,一样都不能少,这样才看的通透。”
陈枝茂听的云里雾里,可是觉得说的也挺有道理,刚刚从医馆里回来的刘大听着也深觉这话对着。
他可是常日里在医馆药铺看郎中治病,也是多少知道些。
屋里僵持着,陈子平眼巴巴道:“祖父…”
陈老爷子挥袖转身,干脆不去看。
陈氏先进去将陈老太太整理一番,这才拉开那薄纱。
老郎中细细端详,还低声问了几个问题。
看老太太回答思路清晰点了点头。
最后洋洋洒洒写下几副单子,交给陈子平。
“和你来时和我讲的差不多,按这个方子去抓药,还有我告诉你的那个祛湿祛寒的方子,两个一起用,一定要坚持,多吃温补的东西,这寒毒还是能出的了。”
一听寒毒,陈老爷子转过身。
当初老太太刚染风寒时,她娘家那边便寻来一郎中,说的便是着寒毒。
可具体如何治也说不上来所以然。
后来再请郎中来看,皆都是称旧疾,不能见风,要穿厚点。
随意看几副温补的药方便没了下文,几十年后听到这词还是有些惊讶的。
可方才的态度也有些生硬,陈老爷子再想问些仔细的也拉不下面子。
刘大能把老丈人哄的高高兴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走上前不耻下问。
“敢问先生,那寒毒是何意啊?”
老郎中乐呵呵的,笑着回道:“这寒毒就是寒气逼身,入了骨中,天气热些还好,一旦入了冬,就容易诱出来感染风寒,尤其要注意一些。”
说完又看到门口处塞的布,笑道:“虽是注意点,但也不能处处紧闭屋门,多通气换风,不然这屋里的病气也散不去。”
陈老爷子心中默默的记下,和陈子平说道:“安排先生住下吧,被褥什么的都要软和些。”
陈子平轻声啊了一下,老郎中笑道:“老朽有事还要忙,现在就要离开了,若是以后有事托这位小兄弟来便是。”
来的匆匆,走的匆匆。
陈老爷子站在门口打叹一声,后悔自己怎么没拉下这张老脸,硬生生得罪了人家。
气的伸脚就踢了一脚陈子平。
那边熬这药,陈家也不能松懈,要来陈子平手里的药方就赶去了药铺。
刘大没急着抓药,等钱掌柜闲下来才凑过去低声问道:“帮我看看这个药方。”
钱掌柜的看他严肃起来,也正经的看了几遍,松气道:“这里面没什么害人的东西,都是一些祛湿补品的,不过…”
刘大心又踢了起来,紧张问道:“不过怎么?”
钱掌柜的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怎么没想起可以出这个药方呢…”
刘大一把将药方抓了过来,喊来小二抓药,拿起包好的药就连忙起身离开。
喊道:“钱隔日我就给你送来!”
钱掌柜欲哭无泪,扶着门槛伸手挽留道:“钱什么的无所谓,药方借我抄写一下…”
刘大赶回来就让陈氏把药煮上,和陈老爷子交代道:“那药无碍,钱掌柜还说那药方出的好。”
陈老爷子点点头,应了声,掩去心里的可惜。
刘兰芝晚上回来才知这事。
她们两人在老太太好了些便被老爷子催促着送去塾里。
今日回来听到庐江的郎中时心里一咯噔,又称自己多想。
那药用了几日老太太脸色果真是好了许多。
还可以和人聊一会。
肉眼般的见效让陈家人喜极而泣,吩咐好陈子平回了庐江一定要好好谢过人家。
到了十一月底,老太太身体已是恢复了不错,被人扶着还能下地了。
这时余氏的娘家也上门来。
陈老爷子知晓余氏娘家的泼辣赖皮,有意拦着不让见老太太。
余氏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其实娘家来的人根本就不多,就单单余氏的娘亲一人。
而此行,也不是为了探望陈老太太,执意说要给女儿讨公道。
她知晓了陈枝叶冷着自己女儿,又听闻陈家呛人的老太太病了。
病重是怕惹了大事,听闻好了些才敢来。
站在陈家院子就开骂。
方氏咋咋呼呼的跑去通知公公,陈枝茂因着已是好久没去食肆,孙华史一人快要撑不住,老太太也是好了许多,这才回了食肆。
好在老爷子在,也能应付一下。
上来就听到余氏娘亲骂骂咧咧,沉脸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这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
这话听到余氏和她娘亲耳里就有些刺耳,深觉陈家老爷子是瞧不起自家。
可余氏最近也想通了许多,心里虽是难过,可还是拉了她娘一把,低声道:“娘,咱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
余氏娘不肯,径直走到厅里坐下,直言道:“以前我就不说了,可现在女婿到底是要闹哪出?这般冷落我女儿,去信不回,连着过年也不回?”
陈老爷子闷声没有回她,这处到底是自己理亏,也实在是无话可说。
余氏娘得理不饶人,嘲讽道:“我家女儿虽是没能给你家生个儿子,可也是生了两个闺女,闺女贴心,哪比不上儿子?你们处处逼着她,连着女婿挣来的钱都不曾落到她手里,回个娘家都是紧巴巴的,莫不是…”
余氏娘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其他人却也是听出了意思。
这是言外之意陈枝叶将家里东西都给了二老,逼着余氏连回娘家都是紧巴巴的…
旁人气,可陈老爷子一点都不气。
他再不过了解这个亲家的性格,沉声道:“这怕是,亲家你想歪了!”
两家此刻好像是要把这事说明白,陈老爷子解释了自打两人分家出去后再也没要过银子,甚至还贴补过余氏。
余氏娘扭头看向余氏,看她点头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