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何老师出来后,递给我们一张纸条,道:“这是陆靖家的地址,你们赶紧去吧”,说着拍了拍张胖子的肩膀,跟我们走到学校大门口,让郑大爷打开了学校大门,让我们四个出了学校。
我们刚走两步,只听何老师在背后又叮嘱道:“一定得记住,如果有啥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四个听后都回头道:“放心何老师”。
我们四个刚要走,正好有一个学生来学校迟到了,打车过来的,我们于是顺便就坐上了出租车。按说我们学校因为离县城有点距离,除了周五放假和周日开学,一般情况,很少有出租车过来。
等我们按照地址到了陆靖家,已经过八点了。陆靖家距离周开的家确实不太远,是那种老式的三层住宅楼,不过这些三层楼我们都知道,那是我们县机械厂的退休职工楼。我们县的机械厂是之前的县里面国有企业中,少数几个在市场经济浪潮中生存下来的企业,而且发展的非常好。
陆靖家在一栋三层楼的一层,我们敲了门后,开门的是一个差不多七十多岁的老奶奶,见到我们四个,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是”?张胖子道:“奶奶,这里是陆靖家吗”,奶奶道:“是的,你们是谁呀”,这时屋里也传出一声苍老的男子声音:“老伴,是谁呀”,奶奶回头道:“找靖儿的”。
张胖子微笑道:“啊,我们是陆靖的同学”,奶奶看了看我们,随即满脸笑容道:“我记得你,靖儿拿回来的那张堆雪人的照片上有你,快进来,屋里坐”,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就要让我们进门。我们四人顿了顿,就都进屋了。其实那张照片我们四个都在,可能张胖子长的比较胖,特征明显,奶奶只认出了他一个人。
我们进门后,奶奶笑道:“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水”,我们都道:“奶奶,你别忙了,我们待一下就走”,奶奶道:“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快坐快坐”。
这时从里面卧室走出来一个也差不多七十多岁的老爷爷,开口道:“靖儿的同学来了”。我们四个见状都道:“爷爷好”,爷爷也笑道:“你们好呀”,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唉,你们今晚不是上课吗,怎么你们没有上课”,张胖子道:“陆靖......”,张胖子刚说了两个字,冯道祥打断道:“陆靖也在学校,只是我们四个家离学校远,就去晚了,陆靖给我们打电话,说让我们来家里取一下这本书”,说着指了指沙发旁放着的一本温瑞安的{神州奇侠}其中的一部。这套书我们都知道,是郝文宾的书,陆靖借了过来看,可能把其中的一部拿回了家。
而这时我跟萧成都发现客厅中央挂着一副遗像,通过遗像,看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但很是漂亮。我跟萧成于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以便能看的更仔细。
我看着这遗像,也不知道是陆靖的什么亲人,而这时冯道祥还在跟爷爷说着话。我于是环顾了一下整个客厅,发现电视机左侧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有很多照片排列在相框里。我很容易的就发现了好几张相片里有那个女子,但几乎每张旁边都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就是陆靖,虽然相片里的陆靖还很小,但还是很明显得看出是陆靖。我突然觉得遗像中的女子极有可能是陆靖的母亲。
这时萧成也发现了相框里的照片,我俩都不敢相信的对视了一眼。这时我才想起,陆靖以前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他的家庭情况,没想到是这样的。我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那个女子,身材高挑,满头长发,并且细看之下长的很像吴倩莲,虽然在照片中尽显母性,但仍然挡不住那婉约的气质。而眼前这两位老人应该就是陆靖的爷爷奶奶。
冯道祥还在用善意的谎言应付着陆靖的爷爷奶奶。陆靖的爷爷把那本书给了冯道祥,道:“那你们赶紧回学校上课吧,别耽误了学习”,冯道祥接过书,我们就要跟陆靖爷爷奶奶道别。
刚走到门口,冯道祥又道:“爷爷奶奶,我家不是住在村里吗,今天早上我还给陆靖打电话,让他帮我买一套数学练习册,也不知道他帮我买了没有”。冯道祥这么问其实就是想再从陆靖爷爷奶奶口中得知陆靖更多的消息。
陆靖奶奶道:“他今天下午,五点就从家走了,说是先去一个开大盘鸡饭店的同学家里,然后一起去学校,估计他去那同学家的路上应该就给你买了,靖儿做事我们都放心,他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会给你买的,我们家靖儿没别的啥好处,就是待人实诚,他妈妈要是现在还在,知道靖儿现在这么乖,那该有多好”,说到这,陆靖奶奶掉下了眼泪,于是伸手擦了擦眼角。陆靖爷爷道:“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提这事”,陆靖奶奶流着泪道:“那个杀千刀的,我的小雪呀”,说着捂嘴哭了起来,嘴里还模糊不清的说着“小雪”两个字。
陆靖爷爷见状在旁边安慰着陆靖奶奶,对我们道:“想起伤心事了,你们赶紧回学校吧,以后常来家里坐啊”。
我们没想到冯道祥这无关紧要的一个问题,尽然也能让陆靖奶奶联想那么多。我们听了陆靖爷爷的话,都点了点头。萧成道:“那爷爷奶奶,我们就先走了,我们以后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说完跟二老挥手告别后,离开了陆靖家。
出了住宅楼,张胖子道:“这陆靖看来真不在家呀”,冯道祥道:“那咱们去夜总会那里等”,张胖子道:“我现在给成豪他们打电话”,说完拨通了郑成豪的电话。
张胖子跟郑成豪通话的时候,萧成叹了口气道:“陆靖从来没有跟咱们说过他的家庭情况啊”,冯道祥道:“他家怎么了”。看来他和张胖子一直在跟陆靖爷爷奶奶说话,没有主意到那些细节。
我道:“陆靖家中间挂的那副遗像,很有可能就是陆靖的妈妈”,冯道祥道:“你怎么知道是陆靖妈妈”,萧成道:“我跟郑明看到他家电视机旁边的相框里的照片了,看那些照片,那张遗像应该就是陆靖妈妈”,冯道祥惊讶道:“什么,你俩是说陆靖妈妈很有可能已经......去世了”,我俩听后都点了点头。
这时张胖子已经跟郑成豪通完电话,听了冯道祥的话,也不敢相信的道:“你们咋看出陆靖的妈妈已经去世了”。我跟萧成于是把刚才对冯道祥说的话对张胖子又说了一遍。
张胖子听后,重重地吐了口气,道:“两位老人应该是陆靖的爷爷奶奶,可是咱们今天也没有见陆靖的爸爸呀”,冯道祥道:“也有可能没在家,上晚班吧,这陆靖,平时都不提他的家庭情况”。因为我们关系很好,所以平时聊天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及自己的家庭情况,到这时候,我们才都发现,陆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家庭情况。
我道:“等到时候问问陆靖吧,唉,成豪他们过来怎么出学校”。其实我只是想岔开话题,而郑成豪他们过来,之前已经定好了,他们那么多人直接从学校门口出去肯定不可能,只得从从食堂边的墙上翻出学校。张胖子道:“从食堂边翻出来呗,走,咱们先过去吧”。这时出租车来了,我们四个都上了车,其实陆靖家离夜总会也就一公里,但我们关心陆靖的情况,想快点过去,所以打了车。
上车后,冯道祥道:“陆靖奶奶说陆靖下午去开大盘鸡饭店的同学家,应该说的就是成豪家,他从这里到成豪家也不远,很有可能是步行过去,正好经过花好月圆夜总会,被他们扣住了”,我们三人听后都点了点头。萧成道:“他妈的,这次王浩峰如果真打了陆靖,往后在学校,我他妈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让他过”,我道:“真是服了,他们那帮人怎么都爱玩阴的”,张胖子道:“这次的梁子肯定没那么好解,如果他们没打陆靖还好说,如果真把陆靖打上了,咱们真的好好计划一下往后在学校怎么欺负他,你说这王浩峰,他脑子也是有病,顾头不顾腚,威风的一时,也不想想他以后在学校怎么过”,我道:“可能他一直觉得咱们怕他,我觉得就是上次千锐让咱们去他宿舍跟他道歉,他认为咱们不敢跟他们干,所以才会这样,唉,妈的,之前就不应该听千锐的话”。萧成道:“咱们一会过去怎么打听,总不能进夜总会去搜吧,他们肯定不让咱们进”,冯道祥道:“咱们去那看看情况,如果问不出来,咱们就像昨晚一样,先把门口的人打一顿,把他们逼出来”,我道:“如果他们门口站好几个人的话,咱们四个也打不过呀”,张胖子道:“去了看情况,如果门口人多的话,咱们就等咱们人来了再说”。我道:“现在咱们基本确定是王浩峰扣了陆靖,我们要不报警吧”,冯道祥道:“报警不行,这事咱们只是推断,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王浩峰扣了陆靖,如果报警,在警察面前他们肯定不会认账,到那时候警察在,咱们也没法闹起来,那之后就难办了。咱们先救,如果咱们救不出来的话,再报警,还有,萧成,可能得需要你家的关系,你现在给你爸你舅打个电话,让你爸他们想想办法,这样有备无患”,萧成点了点头,开始跟他家人联系。
萧成的爸爸可能忙,没有接他的电话,只打通了他舅舅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萧成把我们的情况给他舅舅说了一下,然后道:“你赶紧带人过来,我们今晚肯定得跟他们动手”,紧接着又倔强的说了几声“不行”,最后道:“你要是不过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然后狠狠的挂了电话。
萧成挂了电话后,张胖子问道:“你舅舅怎么说”,萧成叹了口气,道:“他一听咱们要跟黄九辉打架,一直劝我,还说现在没有人,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打架,不过他手里是有人的,城里东边那个小区这一段时间就在施工,我再给他发个短信”。
很快就到了夜总会,我们下车后,见夜总会门口有两个人在抽烟,其中一个手臂上还有纹身,而且这个人昨晚我们见过,当时就站在黄九辉身后。
两个人见我们四个向门口走去,扔下手里的烟,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我们。冯道祥道:“我们来找一下王浩峰”,那个纹身的人道:“王浩峰是谁,我们不认识”,说到这对另一个人道:“咱们这里有这个人吗”,另一个人笑了笑,摇头道:“没有”。
张胖子对那个纹身的人道:“昨晚我们才见过你,这才过了一天就跟我们装傻”。那两个人露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也不回张胖子的话。
萧成道:“那你进去把黄九辉叫出来”,那个纹身的人“呵呵”一笑,道:“你算老几,九哥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我道:“你要是不叫,那我们只有先把你俩打一顿,然后再像昨晚那样,逼黄九辉出来”,另一个人道:“就他妈凭你们,哼哼哼”,笑着走进夜总会门口,只过了不到五秒钟,又走了出来,紧接着门口又走出五个人来。
且不说里面的人,单这七个人对付我们四个简直太容易了,本来一打一我们在体量上就吃亏。
这时张胖子手机响了,张胖子一看,道:“是何老师”,我一听,心想何老师可能担心我们,因为走之前何老师估计就觉得我们不太对劲。
张胖子摆了摆手,道:“咱们先走”。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得先离开,而他们也不追着我们挑衅,只是在背后嘲讽。
我们四人于是离开了夜总会门口,张胖子这时也接起了电话,等我们走到主干道交叉口的时候,张胖子已经跟何老师通完了电话。
张胖子挂了电话后,我问道:“何老师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张胖子道:“何老师说是芳琼和清雨给他说的,可能是男生都走了,芳琼他们知道咱们去干什么了,告诉了何老师”,冯道祥道:“何老师知道了,那咱们怎么办”,萧成道:“咱们先不管这些,等人来了,咱们先把陆靖救出来再说,这次咱们来个突然袭击吧,迅速把门口的人撂倒,我们的人全部进夜总会,在夜总会里面闹,里面的东西如果大家弄坏了,我来赔”,冯道祥道:“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咱们不是流氓,一会一定得嘱咐大家,一旦进了夜总会,可以大喊大闹,但别故意毁坏东西,这样至少让他们抓不住什么把柄,不过,如果陆靖真的被他们扣住,我相信他们不太会因为咱们大喊大闹而选择报警”。
过不多时,郑成豪他们就到了,全班31个男生都到了,并且把之前跟王浩峰打群架的铁棍都带了过来。那次跟王浩峰打群架的铁棍,众人都放在宿舍或箱子里,或床下,或床尾,这次正好拿来用。按冯道祥的话说,用不上也壮壮声势。
冯道祥对大家道:“一会咱们先放倒门口那几个人,然后进了夜总会分三队,分头搜寻,但一定不要故意损坏里面的东西,也尽量别跟他们发生冲突,一旦找到王浩峰或者黄九辉,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其他人,妈的,这两货现在也不出来”。其实我们不知道,王浩峰和黄九辉现在根本不知道我们来这里找陆靖了,因为门口那些人根本没有跟他俩说。
众人简单商量部署了一番,就要往夜总会而去,这时路边开过来几辆出租车,停在了我们身边。等人都下了车,我们才看见是何老师领着班里众女生过来了。
何老师下车后,直截了当的问道:“怎么样,陆靖在不在里面”,张胖子道:“据我们分析是在,因为陆靖奶奶说陆靖下午出门后,去郑成豪家,而成豪下午根本没有见陆靖,但去成豪家得经过这夜总会,应该八九不离十是他们把人扣住了”,冯道祥道:“但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证据”,何老师道:“怎么,你们现在打算进去把人给抢出来”,张胖子点了点头。
何老师道:“这样不行,听我的,这样......”,于是何老师把他的计划跟我们说了下,我们听后感觉确实比硬刚要好太多了。
何老师领着众人走到夜总会门口,只见还是那两个人守在那里。何老师微微回头,道:“走,进去”。众男生跟着何老师向门口走去,那两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这些人,那个纹身的人道:“干什么”,何老师道:“进去玩呀”,也不停步,继续往里走着。那人伸手拦在何老师身前,张胖子见状推了那人一把,那人指着我们道:“你们......”,然后对另一个人道:“走,进去叫人”,说完迅速小跑着进了夜总会,另一个人顿了顿,也随即跑了进去。而这时,那些铁棍都没拿,放在了女生身边,用床单包着。
我们刚进了夜总会,烟酒气就扑面而来,只见刚才那七个人就拦在了我们面前。我们这些学生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都好奇的看着里面。诺大的厅里很多人在疯狂的跳着舞,五光十色的灯光有规律的旋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舞池中年轻男女随着音乐摆动着身子,尽情的放肆着激情。而这只是冰山一角,听说,这家夜总会的二楼到五楼是色情场所,众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所谓“尤物”招待着众多有特殊酒色癖好的人,是整个夜总会的精华所在。当然,这些我们都只是听说。
其中一个道:“干啥呢这么多人,找事是吧”,何老师道:“是找事的,叫黄九辉出来”,那人道:“刚才四个人,现在来这么多人,挺牛逼呀”,何老师道:“你觉得你们七个人能放倒我们三十多个人,叫黄九辉出来”,那人道:“九哥今天不在,你下次再来吧”,何老师道:“那我们进去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说着就要往里走,那人见状起步拦在我们面前,道:“我说了,九哥不在”,何老师驻足盯着他,道:“要不就打,要不让我们进去,你选一样”,那人看了看我们,“草”的骂了一声,然后拿起对讲机走开了,看样子应该是跟黄九辉他们通话。
这时,我们身后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在我们身后大声喊着“萧成”,虽然这里音乐声音很大,但我们还是都听到了。转身一看,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风度翩翩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洁干净笔挺,配上一米八的个头,更显得有一种儒雅气质。
萧成高兴地叫道:“舅舅,你来了”,说着穿过众人走到他舅舅面前。两人随后的谈话我们就听不到了,但也只聊了不到一分钟,萧成就回到众人里,而他舅舅也出去了。
我问道:“你舅舅带人过来了”,萧成点头道:“是的,带了三十多个建筑工人,现在就在主干道路口,我给我舅说先别动,等我电话”,萧成说完后,走到何老师身边,在他耳边言语了两句,应该是把他舅舅带人过来的事跟何老师说了。
这时那人走了过来,道:“九哥请你上去,但只能你一个人”,何老师道:“可以,带我走吧”。我们一听,都着急了,张胖子道:“何老师,不行,你不能一个人上去,要上去咱们一起上去”,何老师回头道:“没事,没事”。其实我们这时候都不知道,何老师不仅有才华,还挺能打。
何老师刚说完,萧成就道:“何老师,你不能一个人上去”,然后对众人道:“跟他们费那么多话干啥,直接上”,说完率先冲了上去,我们随即也跟着冲了上去,何老师见状在旁边一直喊着“别打了”,但我们这时候根本没听进去,何老师见我们都不停手,走出了夜总会,很快又走了进来,我们这时已经把这七个人都打趴下了。三十一打七个,纯属碾压。而萧成敢于动手,除了对对方心怀恨意,还因为他舅舅已经带人过来了,这仗赢定了。
这时我们听到,门口众女生喊着:“交出同学,交出同学”,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本来这句话是何老师事先安排好的,但原计划是等我们的电话,可能何老师觉得事态已经失控,于是让女生提前喊了出来。
大厅里疯狂跳舞的男女这时也都看到了双方一边倒的斗殴,都停止了跳舞,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们,随即音乐也停了,只剩那旋转的灯光时不时在众人脸上划过。
何老师走到那个拿对讲机的人身边,弯下腰,道:“黄九辉在几楼”,那人趴在地上,我跟萧成、张胖子三个人按着他。他恶狠狠的看着何老师,道:“我不知道”。何老师还没回他话,萧成伸脚踩住那人的脸,喘着气,一脸凶相的道:“他妈的,在几楼”,那人“嗯”了两声,动了动身子,但被我和张胖子死死的按住,可却不回答萧成。
萧成见状,腿上就要加劲,何老师伸手道:“别,我来”,说着拿起他的对讲机,按了通话按钮,道:“黄九辉,你们的人已经被我们打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说到这冷笑一声,续道:“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把陆靖交出来,这事就算完,要不然我们就上去”,何老师说完,松开了通话按钮,刚要对我们说话,只听对讲机那边传来:“草泥马,五楼,有本事就上来”。我们听后都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想到这黄九辉原来这么牛,我们加女生总共差不多小一百个人,他还能这么嚣张。
萧成夺过对讲机,喊道:“草泥马”,骂了一声,然后把对讲机重重地摔在地上,对讲机随即四分五裂。萧成道:“我出去把棍子拿进来”,随即走出夜总会,郑成豪和陈强、冯道祥也跟了出去。过了大概两分钟,他们四人和萧成舅舅带着三十多个建筑工人走进了夜总会,而门口那些女生好像也感觉事情不太对,跟在建筑工人后面也进来了。张胖子见女生也进来了,言道:“她们怎么也进来了”,说完走到女生面前劝女生。
萧成舅舅道:“他们肯定有刀,你们还是学生,尽量别上去”,说完叹了口气,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等接通了,笑道:“哟,哥们来你夜总会玩了,怎么也不见你下来”。萧成舅舅听了对方的话,皱了皱眉头,道:“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等又听了对方的话,萧成舅舅“草”的骂了一声,挂了电话,又骂到:“给脸不要脸”。这时张胖子已经好说歹说的把女生劝了出去,而大厅里的客人已经走的没有多少了,只剩几个爱看热闹的在旁边看着。那七个人也趁机逃到了楼上。
萧成舅舅道:“你们在楼下等着,我们上去”,萧成道:“不行,我们也上去,我要打黄九辉和王浩峰”,我们也都道:“我们都上去”,何老师道:“你们都别上去了,我跟萧成舅舅上去”。
这时张胖子的手机响了,张胖子一看,不可思议的道:“王浩峰”,我们都道:“接,看看他说什么”,张胖子随即接了电话,开了免提。张胖子道:“你给我打电话干啥”,只听王浩峰的声音很小,像悄悄话的那种声音,道:“陆靖在地下室,从一楼舞厅东南角的门进去,下到地下,往前走10米,有一个房间,他就在那里面,你们快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们都惊讶地互相看着对方,然后都望向舞厅东南角,见确实有一个门。都没想到王浩峰会在这时候给我们打电话说陆靖的藏匿点。冯道祥道:“他不会骗咱们吧”,张胖子道:“妈的,咱们这么多人,骗了又如何,走”,说完就要朝往舞厅东南角而去。
这时萧成舅舅道:“你们别全下去”,然后指着我跟张胖子、冯道祥、郑成豪四人,又道:“你们四个跟着我们下去,何老师,你在这看着学生们,我害怕黄九辉在地下室等着我们”,何老师顿了一顿,觉得萧成舅舅说的有道理,道:“那你们四个跟着萧成舅舅下去”,我们四个点了点头。
于是萧成舅舅转头对建筑工人道:“留二十个人,其他人跟我下去,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互相打电话”,那些建筑工人和我们都“嗯”了一声。
萧成舅舅带着十十多个工人向舞厅东南角而去,我们四人跟在他们身后。到了门那里,只见这个木质的豪华门是锁着的。萧成舅舅也不废话,简单粗暴的道:“撬开”。那些工人手里都拿着建筑用的工具,其中两个建筑工人手持撬棍,上前用了不到十五秒,那豪华木门就被打开了。
我们按照王浩峰所说的,下到地下,顺着通道往前走了十米,确实看到一个房间。我们四人见状跑到最前面,萧成舅舅推拉了两下门,骂道:“他妈的,还是锁着”,张胖子拍了拍铁门,叫道:“陆靖,陆靖”,里面却没有回应,随即附耳于门上听了听,道:“里面没有声音呀”,萧成舅舅道:“撬开”。
还是那两个工人手持撬棍就上去了,由于这个是铁门,撬动的时候声音很大,而且破坏它的难度也增加了。两个工人在撬动的过程中,虽然发出的声音很大,我们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房间里传来“嗯嗯”的声音。我们四个人高兴地道:“是陆靖”。
很快,铁门被打开了,我们四个率先冲了进去,见狭小的房间里,陆靖被绑在椅子上,精神萎顿,嘴上还贴着胶带,紫青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右颊还被割了一道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整个右脸一直到脖子都被干了的血迹覆盖,就像一个刚经历过战阵的人。而萧成舅舅却打开手机给陆靖拍了几张照片,我们都不明所以,但也顾不得,先帮陆靖解绳子。
陆靖见到我们四个,笑了笑。我们看了一阵心疼,张胖子一边解着绳子一边鼻子有些抽搐道:“这帮王八蛋,下手这么狠”,陆靖笑道:“我知道你们就会过来救我”。说话间,绳子已经解开,我跟冯道祥扶着陆靖的左右臂,让他站起来。陆靖刚站起来,左腿就没支撑住,往下顿了顿。我们以为陆靖的腿被他们给伤了,郑成豪担心道:“怎么,你的腿”,陆靖笑道:“腿没事,就是坐的太久了,麻了”,我们四个听后长长的吁了口气。
冯道祥道:“咱们人都救出来了,报警,让警察惩罚他们”,谁知萧成舅舅道:“别报警,你们扶着他,咱们上去吧”。于是我跟冯道祥扶着陆靖,众人就往楼梯口走。我们刚出这个房间门口,萧成舅舅的手机响了,萧成舅舅接起电话,听了不到十秒就挂断了电话。萧成舅舅道:“黄九辉下来了,咱们赶紧上去吧”。
因为我们五个走在最后面,当我们五个也上到一楼舞厅的时候,见舞厅已经打了起来。对方大概三十多人,但除了黄九辉和另外两个人拿着刀,其他人要不就是甩棍,要不就是木棍或铁棍,要不就是随手拿着凳子。只听萧成的舅舅在旁边喊着:“大家给我打,我每人给你们包一千块钱红包,放心,只要打不死,我出医药费,他妈的”。
但见何老师拿着凳子和黄九辉两个人单挑,但我们都没看到他俩打斗经过,因为我们上来的时候,黄九辉已经被何老师按在了地上,拿刀的右手被何老师左手用力的揿住,何老师右手一拳拳的打向黄九辉的脸,而黄九辉却没有反抗的能力,已经被何老师的快拳打的接近昏迷。看着两人身材和战绩的不对称,我们五个都不约而同的“哇”的一声。
其实这些人,其他人都还好,主要是这三个拿刀的。而其他两个拿刀的,一个被我们班四个人拿铁棍逼的一刀挥不出,另一个被两个拿铁锹的建筑工人赶到舞厅的东北角,那两个建筑工人也不动手,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情景很是尴尬。而最逗得是黄九辉手下的其他人,除了五、六个被我们班同学打着,其他二十多人被十多个建筑工人打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可能是力量上的差距太大,再加上建筑工人的武器大多数都是铁锹、撬棍、锤子等。而那些痞子在这些武器面前,特别是锤子面前,有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出手。当跟我们去地下室的那十几个建筑工人再加入战阵,基本上形成了一边倒的情形,使得我跟萧成都忘了昨晚我俩想打的那个人。
这就是我们五个在东南角看了不到三十秒的情形。这时张胖子道:“咱们先把陆靖送出去”,谁知陆靖道:“我他妈要过去打他”,说着就要挣扎出我和冯道祥的手臂。我们四个都道:“先出去,先出去”,然后四个人连搀带拉的把陆靖带到夜总会门口。
这时众女生都站在夜总会门口面露担心的看着里面的战况,见到我们四个搀着陆靖,看到陆靖满脸是血,都“啊”的叫了一声。张胖子道:“你们照顾他一下”,众女生赶紧把陆靖接了过来,陆靖不太好意思让女生搀着,说道:“不用,不用”,赵芳琼道:“什么不用”,说着跟孙晓、夏冰数人搀着他往路边花坛旁走去。
我们四个返回舞厅,见何老师右手拿过对方的刀,大叫几声:“别打了,别打了”。几声过后,打斗渐渐停歇。何老师踩着地上的黄九辉,道:“还打什么打,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打成这样了”,说完把刀扔进了吧台里。而地上的黄九辉想挣扎着站起来,被何老师在胸口推了一脚,又躺了下去。
这时萧成舅舅看了看何老师,又看了看众学生和建筑工人,当看到萧成的时候,脸露些许微笑,道:“都没事吧”,众人都道“没事”“没啥事”。当然不管是学生还是建筑工人,大部分都有轻微伤。萧成舅舅道:“何老师,咱俩到这边说几句话”。何老师于是和萧成舅舅在舞厅一个没人的地方低声密谈。
大概过了两分钟,何老师对同学道:“咱们先出去,看看陆靖怎么样了”。众同学于是跟着何老师出了夜总会。见门口除了我们班的人,有很多路过的群众也围观在夜总会门口。而这时距离我们进到夜总会也不过二十分钟,时间也才刚刚过了晚上九点
陆靖坐在花坛边,众女生围着他,陆靖有些腼腆的微笑着,精神也好了很多,并且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
我们走到陆靖旁边,何老师道:“陆靖,你伤的怎么样”,陆靖笑了笑,道:“没事,就流了点血”,张胖子道:“有没有哪不舒服,要不咱们上医院检查检查”,众人都道:“是啊,去医院看看”,陆靖笑道:“没事,没事,一点事没有,他们全打我脸了,就脸上一道伤口,肿的那过两天就好了”,冯道祥见陆靖还在说笑,也笑道:“他们怎么能这样,不知道咱们家靖哥哥是靠脸吃饭的”。冯道祥说完,众人都笑了,陆靖听后也大笑一声,随即“哎哟”。众人一看,陆靖指着自己的脸,原来是脸肿大笑不出来。
笑毕,何老师道:“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时只听夜总会里面有打砸的声音,紧接着见夜总会门口跑出来二十多个痞子,均是慌慌张张的,见到我们也不停留,小跑往主干道交叉口方向而去。张胖子道:“不能又打起来了吧”,何老师道:“不是,是要砸了这个夜总会”,我们一听都张口结舌。
萧成率先走到了夜总会门口,我们也跟着他走了过去。只见里面五、六个建筑工人挥动着手里的工具,砸向夜总会的各种设备,其他二十多个人应该是冲向了二楼到五楼,因为我们隐隐约约也能听到楼上有砸东西的声音传下来,并且看到数个衣冠不整的男女从楼上下来,看来刚刚一楼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影响楼上。黄九辉和几个首脑坐在地上,被三个工人拿着工具看着。
萧成笑着对我们道:“没想到真砸了”,我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成,有钱人都是这样吗,这夜总会没有一千万也有几百万。旁边围观的群众中,有数人还大喊道“好”,说着还不由自主的鼓掌,紧接着其他群众也发出一阵叫好声。
这时冯道祥道:“这个,好像故意毁坏他人财物,数额大的话是要判刑的,不行,这样就害了萧成舅舅,我得......”,说着就要进去阻止。何老师打断道:“没事,没事”,随即小声道:“刚才萧成舅舅问过我,我知道怎么回事,到时候需要陆靖做个证人”,冯道祥听后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道:“明白了”。陆靖道:“那肯定没问题呀,我他妈证死他”。何老师道:“现在事已经完了,春生,你们几个陪陆靖去下医院,还有,这两天去公安局做个伤情鉴定,其他人跟我回学校,到医院有啥事给我打电话”。陆靖听后还是执意不去,却被何老师训了两句,陆靖这才跟我们去了医院。
但我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萧成舅舅为什么要砸这个夜总会。后来我们才知道,黄九辉不只给王浩峰的爸爸看场子,他还给一个房地产商当打手,而萧成舅舅的建筑公司再向那家房地产商结算工程款的时候,跟黄九辉有过冲突,结过梁子,当时萧成舅舅就对黄九辉恨之入骨。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萧成舅舅得到消息,王浩峰的爸爸被别人告了,而告他的那个人是交警队的副队长,背后却是其中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操控的,萧成舅舅正好趁这个东风,借这个事把王浩峰爸爸所做的非法生意闹大,彻底把他弄倒,算是给新任交警队队长一份礼物。而王浩峰爸爸今晚一直没有出现,也是这个副队长告诉萧成舅舅,他今天一直在市里开会,根本回不来。
之后发生的事,是警察先介入调查夜总会被砸的事,很快就扣留了萧成舅舅,而陆靖做为重要证人,我们这些人做为辅证,再加上萧成家的家庭背景,最后是免于刑事处罚,理由是因为救人而与花好月圆夜总会的涉黑成员发生冲突导致设备损坏。当然,刑事处罚虽然免了,但经济赔偿却免不了。这也是后续最精彩的部分。因为当时围观群众比较多,虽然那时手机拍照的画质很差,但事发时,夜总会里出现衣冠不整的男女却被很多群众拍到,社会反响比较大。政府除了封了花好月圆夜总会,而且王浩峰爸爸在政法口的政敌通过“深入”调查,发现王浩峰爸爸就是这家夜总会的大股东,导致王浩峰爸爸被调查,结局是开除党籍,并且入刑。随即又以花好月圆夜总会是灰色资产,收归国有。导致萧成舅舅不是对当时的花好月圆夜总会法人进行赔偿,而是直接将赔偿款给到政府。据萧成说,他舅舅为此赔偿了差不多五十万。我们不解这夜总会怎么也值几百万,怎么五十万就解决了。原来当时,那些建筑工人只是把一层给砸了,而二到五层,只是碎了很多酒瓶,砸了数个酒柜,设备和家具几乎没有损坏。并且花好月圆夜总会也在数月之后转给了一个体户,改成了正规的ktv。
还有黄九辉,当天晚上就被公安机关拘留,后来这件事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很多之前被黄九辉他们欺负的人,都告他。可谓墙倒众人推,很多告他的人很有可能会夸大事实,而且因为告的人实在太多,被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最后的判决结果以黄九辉等人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寻衅滋事罪、故意伤人罪、破坏市场经济秩序罪等数罪并罚,判处黄九辉十五年有期徒刑,其他数人是十三年至一年五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