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男人站在房间门口转悠了很久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黑色皮质沙发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喝着清酒,旁边有一位女子服侍倒酒。
男人看了他一眼,“人找到没有?”
“没有。那个废物死不承认…”
“那他死了没有?”
“……没有……”疤面男人低声回应道。年轻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抓起酒盅朝疤面男人的额头砸了过去。女子明显是见过大场面的,丝毫不觉害怕,慢条斯理的盛了新的酒递了过去。
“下次把那个废物带过来,我亲自问,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疤面男人用力点头,额头上的伤口正在不断渗血,滴滴答答落在桌上,男人拿出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去处理一下。”
“是。”疤面男人小心接过手帕按在了伤口上,起身向他鞠躬後离开了房间。
“小苏,你最近脾气有点大哦。”女人在疤面男人离开後说道。年轻男人靠进沙发里,仰头望向天花板。
“人嘛,总可以找到的。”女人自斟自饮起来。“相信姐姐。”
昭夫从职介所出来时已经没了耐心,飞起壹脚踹向了垃圾桶,嘴里也在骂骂咧咧。他已经连着跑了壹个星期职介所想要找份工作,却总是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拒绝,不禁怒火中烧。
“妈的!都是混账啊…”
陪他壹起来的则是那家风俗店的妈妈桑丽子,苏日里换上了淡妆倒也看得出几分姿色。丽子看到他暴躁的样子小声说道,“你也不用工作的啊。在我店里就好了。”
昭夫苦笑道,“在你店里做什麽?被你养着吗?那我就真的是个人渣了。”
“大家都知道你是什麽人,就算你去工作了,过不了几天很可能又会因为打人被辞退。在我店里至少你不会闹事,对社会安定有好处。人渣就人渣呗,我什麽人没见过。至少咱们两个床上合得来。”
丽子说完壹连串,撇了撇嘴看向昭夫。昭夫哑口无言,她对自己的本性看来很了解,那也没必要装样子了,他确实懒得工作。丽子向他伸出手,他便跟了上去。丽子拖着他的手臂走在前面,黑亮的头发反射的阳光有些刺眼,昭夫只好偏头看向别处。
“你啊,没了我可是会死的哦。在东京,没有用的人会死哦。”
丽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十分爽朗,秀发被风吹起。明明是个热死人的盛夏上午,昭夫却感觉浑身黏腻的汗消失无踪,寒意骤然升起,脚步也停了下来。丽子转头看他,
“怎麽了?”
“……没什麽……”
“为什麽拒绝你的求职申请表啊?”
丽子回到店里就开始脱衣服,很快又换上了件薄纱长裙。昭夫叹了口气,将打印多余的申请表揉成了团说道,
“我只会开货车……别的壹无是处。我殴打经理的事在这个圈子传开了,没人敢用我。”
“完全是你自己活该吧。”
丽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昭夫听她这麽说却不觉得刺耳,丽子和木香不壹样,这样的话木香从来不会说,总是说“这样任性,孩子怎麽办,这个家怎麽办?谁来挣钱?”昭夫从心底觉得木香是个管家婆,而丽子俏皮又恶毒的挖苦却让他兴奋。他将女人打横抱起来转身扔到了床上,丽子惊叫道,
“混蛋放我下来!今天有事不行!哎呀!混蛋啊你!”
他管不了那麽多,欺身压了上去。
惠子初中毕业後跟随家人搬到了东京,模样也发生了改变,以前微胖的四肢逐渐变得修长,身材已然出落的苗条许多。田径社的社团活动也积极参加,可是起初因为自己的关西口音还是遭受到了同学的冷落。直到运动会上她刷新了学校的长跑记录才缓和了许多,不过仍然有看不惯她的人私下里给她起外号,叫她野骆驼之类的。她也不再在意,高年级的学长学姐都很爱和她讲话,说她性格温和,她便经常和他们待在壹起,不过逐渐她也发现学长学姐也很喜欢捉弄她,可也只有忍下来,不然学校真的没法待了。
“你上次说老家在京都哪里?”壹个关系很好的学姐问道。
“伏见区。”
“伏见稻荷大社在那里吧,千座鸟居好酷啊!”
“诶…是啊。”
其实惠子并没有去过稻荷大社,明明就在身边。壹个学长忽然说道,“京都伏见区……我记得壹年前有壹起失踪案是那里的吧?没记错吧?”
“什麽啊!大晚上的你不要吓人啊。”学姐有些害怕地说道。
“没什麽吧,就是普通的国中女生失踪案嘛,据说是被骗走分屍了吗?传说被人拖去了山里,其实不过是做援交了吧?”学长继续说着,“她名字叫什麽我记得很清楚,不常见的名字,壹开始还以为是印度人呢,哈哈哈。”
“叫什麽名字?”周围几个好奇的人纷纷问道,惠子则沈默不语,攥紧了双手。
“好像是……沙罗?对!名字叫沙罗!”
“内田沙罗…”惠子无意识的回了壹句。
“诶…你知道啊?”学长问道。
“…呃…是同校的……所以有点映像。”惠子有些慌张的解释道。
“野骆驼记性很好嘛!”壹个学长阴阳怪气地说道,其他人哄笑壹团。学姐瞪了他壹眼,“惠子是女生啊,你们不要这麽说啊。难听死了。”
惠子尴尬的笑笑,临到地铁站的街口才与众人分别。刚要去乘车,却在地铁口碰到了壹个男人。那人戴着兜帽,兜帽里却还有壹顶棒球帽。
“东京这麽大,找你很累啊。”
男人喘了口气说道,惠子拽紧了书包向後退了退。
“你是谁?”
“别装不认识我,跟我走。”
“别过来,我…我要喊人了!”惠子急忙说道,脚步连连後退。
“喊吧。”男人向她举起了手臂,隐藏在卫衣袖口里面的是已经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惠子吓得住了口,不敢再反抗,老老实实向他走了过去。
“我带你去见个人而已。”
“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