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你!你是谁?”

  剩下的人望着眼前的蝶衣,一边后退一边问道。

  “哼!区区几个鬼兵也配问我!”蝶衣顺手抛出几只墨蝶,蝶如墨,实则淬毒,迅速的变做了飞刃,划破了剩下的人的脖颈。顷刻,有声变无声。异香散去,墨蝶即隐,原地,无声。

  “他们究竟在找什么?难道说三辰印已经破了吗?”姑娘边走边想。“要不要回去和仙尊说一声。但是现在看来,时间紧迫,也来不及说了。”姑娘凝香放出了一只墨蝶,飞向了天际,想着云霞的那边飞去。“只能这么和仙尊说了。现在去找鬼族的人。”

  血暗三将分头找寻着。暗殁殇独自一人找寻着伏半边。蓦然间,一只墨蝶翩翩然落在了自己肩膀上,两片墨色微显透明的蝶翼扇动着,竟撩起一阵异香,令暗殁殇不禁两腿发软,不得由巫杖勉强撑持着。渐渐涣散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道魅影。他下意识的防备,却惊觉四肢已经发软无力,注定做了眼前人手里宰割的肉。

  “你,你是谁?”暗殁殇软在地上。并不知这是什么异香,竟让自己如此狼狈。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就行了。”姑娘声音清脆,就像溪水碰撞卵石的泠泠然,这就更让暗殁殇想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了。

  “哼!那不如你杀了我。”

  “没想到,你还挺硬气嘛。”姑娘假意妩媚的挑逗他,惹得暗殁殇一阵战栗不爽,想要还击,却兀自抬不起手来。

  “劝你把我放了,否则血暗三将定不饶你!”

  “血暗三将?”姑娘闻言很是惊讶,眼珠子滴溜转了几圈,心下似有盘算。“那是什么东西啊?可以吃吗?可以玩吗?还是可以干什么?”姑娘晃着他,这就更让暗殁殇头晕的天昏地暗。“哎呀,你告诉我,告诉我嘛。”

  “你……”

  暗殁殇话未说完,就已是承受不住,软软的倒下去了。姑娘上前踢了踢他,见他不动,便假意愠怒的说道:“哼!又一个不肯和我说话的。”

  “你是什么人!”

  姑娘抬头看向姬琉璃,并不慌张,反倒还边笑边说:“你又是谁啊,丑八怪?”

  “你!”

  姬琉璃听言顿时就怒火中烧,一提凝着邪力的堕落之剑,奋力斩去。却不想,眼前的女孩,竟引无数墨蝶组成一朵墨莲,将姬琉璃的剑气尽裹其中,无声亦无息,片刻后,墨莲碎,剑气散,人无伤。

  “什么?这怎么可能?”

  姬琉璃甚感诧异。她的堕落剑招当世可是无人可解,现在竟然让一个不明来历的丫头给轻而易举的破了。

  “怎么样?丑八怪,你还有什么招术施展?没有我可就要走咯。”说罢,姑娘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她都还好奇为什么人家不留下她。她偷跑出仙族误入人族的事还好没被她们发现,不过看起来,方才那些人,并不像仙族的人啊。

  姑娘刚走,暗殁殇身上的异香便自动解开了,醒来的时候,异香就成了平凡的寻常花香。然而姬琉璃还是从这花香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嗯?这是……难道方才的人是仙族?”

  “什么?!”暗殁殇惊问。

  “这是仙族特有的蝶魅花,善用可做异香迷惑对方,闻者接会全身逐渐瘫软,丧失力量。若是半个时辰未解,体内异香便会化为利刃,由内而外将人杀掉。”

  姬琉璃说着说着不由得沉思起来。忽然又想起了还有任务未完成,便也不想了,直接与他们一同再去寻找了。

  寻了七日八日的,血暗三将将人族都要翻过来了,若不是长老有令,要暗中行动,不得声张,怕是人族王城那一带也要连着掀了。眼前,是情妄谷,伏半边到底在不在这,也就看此地了。

  情妄谷,淫雨不断,冲刷着这处常年攒满阴气的地方,试图唤醒着树下昏迷的人脑中的一缕意识。

  醒来时,树下的水洼里映出了那张丑陋不堪,如虫蚁攀附的脸,四肢已经糜烂的可见其中白骨,被很咸的雨水一打,便是痛彻心扉的痛,但她知道,这不是久留之地。她心里只有逃跑,只有活着,才能揭露霜九月的罪行,还青川一个光明。

  情妄谷外有一片树林子,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感传达到四肢百骸的一道凉意,接着双腿一软,兀自软软的趴下去了。淤泥糊在脸上,就感到一阵阵难忍的刺痛。

  就在视线迷蒙时,却见小路尽头有一处幽居,绿叶掩映,在淫雨中就像是仙人的居处一般。

  灯火摇曳,窗外的风,混着雨,噼里啪啦的拍拍打着窗户,又趁着窗户缝隙钻进屋里,逗弄着摇摇晃晃的烛火。

  烛火挣扎的光影里,有一人在纸上勾勾画画。他脸上已经留下了一道道岁月的沟壑。脊背弯的好像只有把头埋到纸里才能看到他想要的答案。而桌案上放着落满了灰尘的太古书籍,是他曾经可望的回忆。

  灯光下,依稀可见他的右手腕背面,有一个狰狞的桃花印记,桌边立着一根陪了他半生的鬼杖。钻进屋里的风,摇响了鬼杖上的清脆铃音。每一声,都如同远古时的天籁。

  “天命圣降现神女,千年日月现鬼族。”

  这句话是他迄今未能勘破的谜题。

  鬼族已封,不会再为祸世间。九重都神留下的这个谜题只能用只是一笔一划的墨痕来解答了。

  “嘭!”

  突然,房门被一束红光砰然撞开,风趁机吹进来,更加肆意的玩弄着烛火,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见了地上那个衣衫褴褛瘦弱的身子。他过去试了试脉搏,是受风寒的脉搏。

  老者毫不费力的把苏萌挪到了隔壁房间的床上,又回去闭上了门。通明的灯火下,老者才明白床上的人不止是风寒那么简单。

  此人的脸如虫蚁攀附,糜烂的辨不清五官,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老者再次去试了试脉搏,又掌灯去临屋取来了药,边找边嘀咕:“你这小子,没事吃什么情妄果,还亏着老头我有治情妄果毒的药,不然呐,你这脸就是好了也娶不到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