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到了墨家西府之后,苏佩兰几乎没费什么口舌,郎夫人便决定了大家都去郡主府。
其实郎夫人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总是很好交流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郎夫人看到苏佩兰、苏京墨乃至舞月七月都来了之后,便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所以郎夫人根本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去郡主府看戏,甚至还主动提出前段时间事情太多没能和妯娌好好相处一段时间,所以想在郡主府多住几日。
主母都要在郡主府多住几日了,方姨娘和墨云露还能说什么?
再加上最近墨云开为了跟着苏京墨学习一直住在郡主府,他们索性就一起住郡主府得了呗。
对于西府的人打算在郡主府住些日子的事情,苏佩兰当然是欣然应允,然后留下墨云开和舞月帮着他们收拾东西,便带着七月和苏京墨去了东府。
墨家人在苏京墨的眼里,永远是西府的人要比东府的重要一点。
因为西府的人是他的兄弟墨云宁、他的徒弟墨云开的家人。
倒不是说墨云汐和苏佩兰在苏京墨心中没地位,而是在他看来,墨家东府的人根本没资格做苏佩兰和墨云汐的家人。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在血缘和名义上还是有那么一层亲缘关系,就算苏京墨心中再不痛快,那也得顺便去接上他们。
至于为什么他们是带的七月而不是舞月,自然是因为苏佩兰心中清楚,到了东府难免要有一些冲突的,七月比舞月更适合应对这种场面。
果不其然,苏佩兰先去看了墨老夫人,糊涂的墨老夫人倒是没对苏佩兰表示什么,照顾墨老夫人的绿润对苏佩兰也还算客气,可连氏听说苏佩兰来了之后立刻就来了老夫人的琉璃院。
“人呢?听说苏佩兰那贱人来了?一个包庇娼妇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进墨家的门?真是恬不知耻!”
连氏的人还没到,尖酸刻薄的声音便远远地传了过来。
苏佩兰怕打扰到墨老夫人休息,叮嘱了绿润几句之后便和七月出了墨老夫人的房间。
至于苏京墨,他毕竟是外男,按说是不能进内院的,不过苏佩兰也已经懒得理会这些了,索性就让苏京墨在清霜园中等着她和七月。
苏佩兰带着七月到了老夫人房间外的时候,连氏也带着玉露进了琉璃院。
苏佩兰打量了一下连氏,发现她比之前瘦了许多,身上的衣服倒是比之前更加华丽了、装饰也比之前看起来多了不少、昂贵了不少。
相比于一身暴发户一样的连氏,苏佩兰如今一身淡青色的衣裙、一件藕色外袍外加头上几件简单的玉饰,看着素雅了许多,却也比连氏看着贵气多了。
一眼看过去,苏佩兰就知道连氏这些日子在墨府并不太好过,现在这一身繁琐的衣饰反倒像是迫不及待要证明点什么一样。
站在台阶之上,苏佩兰微微低头看着连氏,淡淡地开口对她说:“我同你有些事情要说,老夫人在休息,就不要在这里喧哗了,我们去你的珍珠园吧。”
连氏哼了一声,用尖利的嗓音喊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这贱人还好意思回来,还有脸去看老夫人?你要是不把黎曼云那个小娼妇和她的孽种还回来,现在就立刻滚出墨家!我们墨家不欢迎你!”
苏佩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索性无视了连氏的话,继续开口说:“我说了,你声音小一点,莫要喧哗。”
“另外,我来也不是为了黎曼云和风飞,我是来接老夫人和陆氏、四小姐去郡主府的。你和卢姨娘还有你的儿子想要过去郡主府也一样欢迎,只要你们在郡主府不惹事便好。”
说到这里苏佩兰便不再理会连氏,而是对七月说:“话带到了,咱们去绿柳苑去找陆姨娘和四小姐吧。”
说罢苏佩兰便带着七月往外走去。
连氏没想到苏佩兰直接无视了她,一时间不免愣在了当场,等到苏佩兰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跳脚喊了起来:“去郡主府?去你们那吃人的郡主府做什么?还让你们把我儿子往死了打吗?”
“我告诉你苏佩兰!你这贱人别想着在墨家假惺惺的做什么烂好人!你不就是想让外人看看你多么贤惠吗?你给我滚!老爷不需要!老夫人也不需要!我们墨家不需要!”
说到后面,连氏甚至抬起手来指着苏佩兰破口大骂:“你这假惺惺的贱妇!你死心吧!我们都不会上你的当的!不光我们不会去你们那个吃人的郡主府,老夫人也不去!卢氏、陆氏、墨云萱……谁都不许去!”
“你给我滚!你抢了我的丈夫,现在你还想干什么?你们娘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丧门星!给我滚,现在就滚!”
苏佩兰面色淡然地听着连氏口沫横飞破口大骂,直到连氏闭嘴开始喘气,她才问了一句:“骂完了吗?”
不等连氏再有什么反应,苏佩兰便对七月说:“妾室辱骂嫡夫人要怎么处置?四品吏部侍郎家的妾室敢辱骂从二品诰命夫人又该如何处置?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七月早就听不下去了,要不是苏佩兰一直没动静她才耐不住性子。
如今得了苏佩兰的准许,七月上前对着连氏脸上就是一巴掌,玉露连拦都没拦住,被七月推到了一边摔倒在地上,然后就只能看着七月连打了连氏好几巴掌,打得连氏嗷嗷直叫。
“夫人……夫人……”玉露忙膝行到了苏佩兰的身边,拽着她的裙角苦苦哀求,“夫人,我家夫人大病初愈经不得这样打啊……夫人,奴婢求您饶了她吧……”
见苏佩兰不为所动,玉露心头一动,忙改口说:“夫人,求您放了我家姨娘吧,姨娘她的病还没好,有点伤脑子,这才对您口出不逊,您大人大量莫要同她计较了。”
“七月,住手。”
苏佩兰命令了一声,七月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了手,任由连氏双手捂着脸在那儿呜呜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