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墨云汐轻笑了一声说:“这位就是二月初二大哥成婚那日,父亲纳的卢姨娘吧?”
一句话就成功让墨老夫人、墨远岚、黎曼云还有这位卢姨娘齐齐变了脸色。
那一日对于他们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日子。
或者说,那一日原本对于墨家来说应该是一个好日子的,可就因为墨云琛对黎曼云做下的丑事,使得原本“父子同娶妻”“双喜临门”这样的事情变成了一种世人皆知的耻辱。
按说这件事中唯一不受影响的应该就是卢姨娘,毕竟发生在她进门之前的事情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先前墨远岚明明应承过要把她按平妻的身份礼仪抬进门的。她的婚礼本来也应该是大操大办才对的……
想到这里,卢姨娘轻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地说:“难为你还知道我是卢姨娘……我进门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见过你,更别说等你行礼了。”
墨云汐闻言“哦?”了一声,轻笑着说:“我记得卢姨娘是吏部卢尚书的远方侄女吧?既然如此也算是大家的小姐了,难道卢姨娘就不知道,我不但不该向你行礼,反而是你身为姨娘应该向我这个嫡小姐行礼吗?”
说着墨云汐又笑了一声,摇着头说:“抱歉,我不太清楚,可能卢姨娘这个远方亲戚有些太远了,家中不像京城一样,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所以不知道姨娘该向嫡小姐行礼这件事。可这就是姨娘的不对了,既然你来了这府里,就该跟着府里的规矩行事,不会做妾并不难,跟着连姨娘学啊。”
墨云汐虽然不清楚,但是隐约也听说过府里的一些风闻,再加上她的一番分析自然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卢姨娘好说也是吏部尚书的远方侄女,又是长相还不错的新妾室,墨远岚对她定然是不错的,甚至有可能为了恶心苏佩兰故意像以前一样让下人们喊卢姨娘夫人。再加上墨云汐和苏佩兰离开之后府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庶子、一个庶女,为了讨墨远岚的欢心给卢姨娘这个姨娘行个礼到也不为怪。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卢姨娘在墨家张扬惯了,居然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身为姨娘只是半个主子的事情,另外半个却只是奴才,见到家中的少爷小姐,无论嫡庶自然都应该是她先行礼。
墨云汐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留情面,不但让卢姨娘哑口无言,还顺便气了连姨娘一把。
这席间妾室可不止连姨娘一个,东府这边就有陆姨娘和江燕玉,西府的方姨娘还跟着郎夫人来了,这种时候墨云汐拿谁打比方不好偏偏只拿她来比喻,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况且那卢氏是个什么好东西?一个二十多岁都没嫁出去的女子说不定哪里有问题呢,若不是她的远方叔叔是吏部尚书,墨远岚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
想到这里,连姨娘没好气地开口道:“可莫要跟着我学,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姨娘,既没什么做尚书的远房叔叔、也没什么做郡主的女儿,哪里就能教的了卢姨娘呢?”
卢姨娘一听连氏居然把矛头指向了她,当下心中也是不悦,明明是墨云汐对着连氏明朝暗讽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当下她也老实不客气地开口道:“那是自然,我毕竟没有一个做过大商人的表兄,若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也能仗着有点钱在这家中害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娘却不被严惩。”
听到这两个人互相撕了起来,墨云汐只是耸了耸肩头,埋头吃东西,虽然这墨家的吃食做的着实不怎么样,比她的轻云茶楼差的有些远,不过吃东西总比看自己不待见的人撕逼好得多不是?
黎曼云冷眼旁观,见婆婆和卢姨娘俩人就这么吵了起来,始作俑者墨云汐却在一脸淡然地吃饭,当下便装模作样地干呕了几声,然后皱着眉头轻声说:“哎呀,好像稍微有点肚子疼……”
席间唯一的孕妇这么一说,包括男子席位上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些目光中有探究、有怀疑,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心。
见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自己,黎曼云面上那痛苦的神色慢慢缓和了几分,然后隔着两个人对连氏说:“娘,刚刚我感觉到了,儿子是在踢我呢……想来也是听着外面热闹,想早些出来瞧瞧。”
一听到黎曼云说孩子,连氏也不和卢姨娘计较了,笑吟吟地说:“想来我的孙儿是听到了你卢姨娘的声音,想瞧一瞧这是哪里来的鸟儿呢,怎么这么能吵。”
墨云汐闻言只暗中呵呵了一声,黎曼云这一招倒是妙,明显是在告诉卢姨娘如今连姨娘都有了孙子,让她还是放弃同连姨娘的争斗吧。
而且这一下不但讨了连氏的欢心,还讨了墨老夫人的欢心。
墨老夫人看着黎曼云说:“曼云啊,你小心一点,江氏,你挨着曼云呢,又是过来人,多帮她注意点,记得给她夹菜。”
坐在黎曼云身边的江燕玉应了一声,心中暗道,谁要照顾她?这不是把人当丫鬟使唤吗?
腹诽贵腹诽,江燕玉也不敢发作,只能似模似样地给黎曼云夹一些她够不到的、又适合孕妇吃的菜。
墨云汐只是暗中耸了耸肩,看来江燕玉如今比以前收敛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多看书”真的管用了。不管怎么说,江燕玉要是收敛了那争斗的心思,好好地带着她的闺女,以后的日子虽然不会多么好过但是也不会难过,就像现在的陆姨娘一样。
至少在墨云汐看来,懂得低调处世、对人和善有礼的陆姨娘可比一味只知道争斗的连姨娘强多了,而且如今看来,只怕这位新来的卢姨娘也比陆姨娘要差上不少。
墨云汐正胡思乱想把那些妾室们做对比的时候,忽然听到黎曼云笑吟吟地说:“云汐,来,大嫂敬你一杯,恭喜你经过战场厮杀还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