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汐闻言只是抬了抬眼,一派淡然地说:“不必跪着,起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吕嬷嬷像是怕墨云汐生气,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奴婢去了公中厨房之后,大厨房那边已经熄了灶,奴婢问过大厨房的管事王合师傅了,他说……说……”
“说什么?”墨云汐语气不温不火地问,还能说什么?反正她也猜得到,定然是一些气人的话。
吕嬷嬷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几分愠怒说:“他居然说咱们清霜园五年不住人了,现在怎么可能忽然就有人了?定然是我们这些下人想吃主子的饭菜才说谎的,然后……他便叫人把奴婢从厨房推出来了……奴婢无能,请三小姐责罚。”
墨云汐不怒反笑:“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我说怎么昨天的饭是老夫人那边的绿润送过来的,原来清霜园这边根本就没有报到厨房去……哼,此事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墨云汐撂下一句话便出了门,对依旧跪在院子里的三人说:“我原本想着对你们小小惩戒一下就好,等早饭过来了你们也就不用跪着了,可现在看来是天意让你们跪着,咱们这清霜园在厨房连个报备都没有,怕是也不用想着吃饭了。”
其实方嬷嬷和珠玉、锦玉三个都知道连氏并没有把清霜园报备到厨房的事情,她们本也没打算告诉墨云汐,反正下人是要去厨房吃饭的,只有主子的饭是厨房送过来,她们饿不到,自然乐得看墨云汐为难。
只是没想到的是,现在墨云汐一句话,她们的早饭就和清霜园挂上了钩,这下不只是墨云汐,连她们也不能吃饭了,那怎么行?
想到这里,方嬷嬷忙开口说:“三小姐,夫人事务繁忙,许是忘了把清霜园报备到厨房那边去了,您且稍待片刻,奴婢和珠玉、锦玉两个去厨房走一遭,管保让他们把饭送来。”
珠玉和锦玉两个也跟着点头,看她们那坚定的样子似乎是不杀到厨房去不会罢休一样。
墨云汐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方嬷嬷,让她们去厨房把饭吃了,然后再回来告诉自己她们也没办法?
凭什么她饿着她们就能去厨房吃饭?
“不必了。”墨云汐面上带了笑意说,“你们也是我清霜园的人,去了之后他们再给气受可怎么好?不如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本小姐亲自去一趟厨房。”
锦玉闻言柔声说:“三小姐是主子,怎好去厨房这种下人才去的地方?还是我们三个去吧。”
她们倒是不心疼墨云汐,关键墨云汐不让她们去厨房,她们可怎么吃饭?
谁知墨云汐给了她们一个安慰的神色说:“放心,本小姐不介意这个的,而且我去厨房是为了要一些炊具和调料菜蔬,既然厨房不给咱们做饭,那咱们就自己做着吃。你们三个就跪着等着吧,吕嬷嬷,带路,去大厨房!”
墨云汐和吕嬷嬷走了之后,方嬷嬷三人的脸都黑了——不让她们吃饭就算了,居然还让她们继续跪着?
这丧门星也太可恶了吧!
墨云汐才不管方嬷嬷三人如何腹诽她,跟着吕嬷嬷循着记忆中的路到了大厨房之后,见厨房外只有一个嬷嬷在值守,她便径直走了进去。
那嬷嬷年岁比吕嬷嬷还要大,正坐在厨房门槛上晒着太阳打盹呢,听到身边有动静连忙睁开眼睛问:“什么人?厨房里已经熄了灶了,吃饭的话等中午吧。”
“不是吃饭。”墨云汐转头看了看那嬷嬷说,“去把你们管事的喊过来,我是来寻些东西。”
墨云汐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绿润送过来的那身衣裳,虽不似丫鬟的衣服,却也比不得其他主子穿的体面,那嬷嬷老眼昏花,打量了她半天才嘟哝了一句:“我瞅着你这姑娘有些眼生,不知是哪个院儿里的丫头。”
吕嬷嬷闻言微微变了神色,忙上前一步说:“老姐姐,你可别说这糊涂话,这是咱们府上三小姐,清霜园的,我先前不是来过一趟了吗?”
“三小姐?那做了尼姑的丧门星?”老嬷嬷的话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之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这才连忙“噗通”一声跪下说,“老奴一时糊涂,请三小姐恕罪。”
吕嬷嬷一听老嬷嬷的话冷汗就下来了,现在的墨云汐不同往昔,若是她发了火,只怕这老嬷嬷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吕嬷嬷脱口训斥道:“老姐姐,你胡说的什么!主子小姐也是你能编排的吗?”说完她又跟着给墨云汐跪下说,“三小姐,这老姐姐年纪大了,脑子糊涂,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墨云汐皱了皱眉头,冷着一张脸说:“有跪下来磕头的时间,不如去给我把厨房的管事喊过来,本小姐还不至于同你生那个气。”
“谢三小姐开恩!”老嬷嬷忙爬起来去找厨房管事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哝着:“确实是同苏夫人长得很像……”
片刻之后,厨房管事王合跟着老嬷嬷回来了,看到墨云汐之后笑着说:“哟,您就是三小姐啊?真是不好意思,这清霜园的饭不是小的不给您送,实在是咱们厨房都是按各院的人口报备做的饭,这里没您清霜园的报备,您来找小的也没什么用……”
墨云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本小姐不是来找你说那个的,你们以后也不用给清霜园送饭,从今天起,我们自己在小厨房做。”
王合上下打量了墨云汐一下说:“那可真是奇了,不用厨房给您送饭了,您来这厨房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看看有什么活计可以做,用来补贴生活的?”
墨云汐闻言面色一寒,抬手就是一巴掌,王合一个做饭的胖大汉子硬是被她一巴掌打的一个趔趄。
“嘿,你怎么打人啊!”王合没想到墨云汐那小小的个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敢还手,只是伸手指着墨云汐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