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到第四日的时候总算有了变小的趋势。
轻云布庄的存货已经没有了,自然也就不再免费送手套。倒是轻云茶楼的姜茶和吃食又供应了一天,直到第五日大雪彻底停下,天也放晴之后,这才收了摆在外面的摊位。
不管京中的官家子弟们如何评论墨云汐的行为和墨云汐的店铺,至少京中的平民百姓是认定了轻云茶楼。
毕竟轻云茶楼是第一家免费供应姜茶和点心,而且还会在每天中午免费给每个人两个大馒头、一大碗肉汤的店铺。况且无论是点心还是肉汤,轻云茶楼都比其他地方的味道要好,就连馒头也比其他店铺的更白、更瓷实。
雪停了之后,轻云茶楼只有第一层对外营业,直到整个京城的积雪都被清理完了之后,整座茶楼才开始对外营业起来。
轻云茶楼有三层,虽然说是茶楼,实际上除了茶水还有好多吃食。
一楼大厅是最普通的吃食,同其他酒楼一样,不过是一些茶水酒菜,即便是平民,手里有一点闲钱就能在一楼吃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轻云茶楼的菜品原料和别人家的没什么区别,做出来的菜却是更加好吃一些。
二楼是火锅自助餐,何为火锅?何为自助餐?京城的人不知道,却有专门的女伙计带他们上二楼参观、试吃并给他们耐心解释。
自助餐的价格不算太高但是也并不低,至少会让那些平民们摇头叹息,也会让有钱的商人们觉得肉疼。然而这种自助餐吃法新奇、味道绝佳,虽然价格贵了一些,细细算下来只要自己多吃一些居然还挺划算的,所以肉疼就肉疼了,火锅自助餐还是要吃的。
至于三楼,很少有人上去过,因为根据轻云坊的饰品价位来看,轻云茶楼的三楼全是雅间,应该也只有那些达官贵人能上的去。
不过三楼也没有对不起那些上去花了钱的人,因为三楼不但装潢考究、菜品上等、茶点精致、茶水清香,还有不少奇怪的、他们从未吃过的干果。
不少京里的贵人上轻云茶楼的三楼就是为了吃那些干果,尽管那些干果的价格很贵,却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吃不到的。物以稀为贵嘛,不贵才有问题。京城里的贵人们很会给轻云茶楼找理由。
轻云茶楼的二楼有小隔间、小雅间也有三间大雅间。
其中一间大雅间里面,十二个人围在了一张大圆桌的周围。
墨云汐、凤凌寒、苏京墨、墨云宁、墨云开、方问柳母女、玖月、七月、舞月、玄火还有身体没有大好却已经不影响行动了的苏佩兰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这几个人正是之前在回京路上被埋伏过的,唯一不在的,只有身体不适在家休息的吕嬷嬷。
因为有苏佩兰在的缘故,平日里活跃的苏京墨显得特别沉静,也不多说话,只是埋头苦吃,偶尔给身边的墨云开夹个菜。
墨云宁看不下去苏京墨的沉默,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吃了我三妹妹这么多东西,连个道谢都顾不上,只知道埋头苦吃不成?”
苏京墨没好气地白了墨云宁一眼,明知道他现在不想引起苏佩兰的注意,做什么非要提起他?
不过他苏京墨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开口反驳道:“谢意我已经放在心里了,倒是你,明日你的亲妹妹就要出嫁了,你也不说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反而来这里吃饭?你这个哥哥做的不合格啊!”
墨云宁不以为然道:“家中的事情自然有母亲做主,再说我不是过来帮三妹妹的忙了么?吃过饭之后我还要去接父亲,谁说我做的不合格呢?”
其实按原本的行程,嫡长女成亲,墨远望早应该在两天以前就回来了,只是一场大雪拦住了他的脚步,以至于他今天下午才能进京。
而墨云宁倒也没有说谎,作为墨远望的长子,他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去城门处接墨远望回府。
有了墨云宁和苏京墨两人活跃气氛,在场的气氛倒也很快热络了起来,一顿饭连说带笑吃了不短的时间。
几人快要吃完的时候,冷鹰忽然出现在了房间外面,敲了敲门低声说:“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了,正在家里等着呢。”
墨云汐和苏佩兰对视了一眼,凤凌寒淡淡地说:“看来是赏赐到了,不管怎么说,这几日云汐都是做了善事。”
正好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墨云汐和苏佩兰要离开必然要带上玖月、七月、舞月三个,于是大家各自离开,只有墨云宁带了墨云开还有守在一楼的四个西府下人去城门口等着墨远望去了。
墨云汐和苏佩兰回去之后才知道,这一次的赏赐不是来自皇帝,而是皇后的赏赐。
皇后身边的女官玲姑带来了皇后的口谕,当着墨家全家人的面把墨云汐好一顿褒奖,还专门称赞了苏佩兰教女有方,反正是怎么好听怎么说。
至于赏赐的东西倒没有太多出彩的,无非是一些稀有的绫罗绸缎,还有母女二人一人一套头面。苏佩兰的头面是青玉头面,倒是比墨云汐那一套粉水晶头面要贵重了不少。不过墨云汐也不在乎,赏母亲还赏给她,没什么区别。
送走了宫里的来人之后,墨云汐又专程回去清霜园看了看身体抱恙的吕嬷嬷,发现吕嬷嬷的房间里面虽然有些药味,不过吕嬷嬷的精神倒还是不错的。
见墨云汐特地来瞧她,吕嬷嬷赔笑说:“老奴无能,自己身子不好,还带累小姐亲自过来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明日西府里大小姐的婚礼老奴是无缘前去凑热闹了,正好在家里看家,也是不错的。”
墨云汐轻笑了一声说:“吕嬷嬷不必不好意思,你的年纪大了,保重身体才是重点。明日你尽管在家歇着,也不必做饭,到时候我会让舞月给你送过来的。”
安慰了吕嬷嬷几句之后,墨云汐就离开了,而吕嬷嬷则是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像是一直在紧张地担心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