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决明显然没想到墨云汐和墨云宁会突然问他，不免就是微微一愣。
不过紧接着他便反应了过来，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皱了一下眉头之后，他开口道：“我带着几个仵作和郎中去看过，最早、最下面的尸骨怕是已经有了六七十年，最新的尸骨也有三四年的样子了。”
说着黄决明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可曾想到了什么？我们看过，那些尸骨大多数的死亡时间都在四五年前到四十年前左右，再精细的却是分辨不出来了……”
凤子兰闻言愣怔怔地说：“这……跨越了这么长时间吗？六七十年的时间，这都是谁杀的？这也太可怕了……”
墨云宁皱了一下眉头沉声道：“六七十年杀了三万人，若是时间跨度没有这么长，那才更加可怕。“
黄决明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宁儿说的不错，不过……不管过了多长时间，杀死三万人本来就很可怕了。而且我所说的分辨不出来，其实是来不及分辨，那些尸骨太多了，没法子一具一具仔细分辨。”
墨云汐和墨云宁闻言又对视了一眼，面上的神色不言而喻。
黄决明见状叹道：“果不其然，你们两个可是猜到了什么？”
墨云汐闻言轻咬了嘴唇一下，看了看墨云宁，最后还是墨云宁点了点头说：“说吧。”
墨云汐应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黄老前辈，您和……老门主都不知道的吧，盈雪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是想说“老太爷”，可一想到凤子兰还在，便顺道改了口。
“这和盈雪功有什么关系？”黄决明愣了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皱着眉头问，“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慕羽晨杀的？”
墨云宁淡淡地开口说：“不只是他，也许还有他的母亲。”
不等黄决明细问盈雪功的事情，墨云宁便解释说：“师父先不要问这么多，您只要知道，慕羽晨想要练盈雪功而不伤害自己，便只能杀人就好，而他的母亲也是如此。”
“嗯。”墨云汐跟着点了点头说，“我们大概猜得到你们也在查这些，您老人家毕竟是二哥的师父，肯定能看出来凌寒的不对劲，查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但是今天这事儿，盈雪功不是重点，如果前辈您确定这些尸骨的时间，那杀人的多半就是慕羽晨无疑了。”
墨云汐和墨云宁不这么说还好，他们说了之后，黄决明顿时就对盈雪功的事情起了很大的兴趣：“必须要杀人？这个……好吧，这个就算我理解了，那他不用毒还不用外力，那是怎么杀人的？这……这个，老头子我很想知道啊……”
“都说了这个不是重点，您老就当没听到好了。”墨云汐撇了撇嘴问道，“我更好奇地是，白骨坑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您和老门主有没有告诉别人？”
墨云汐说着抬起手来，手指绕着发梢说：“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别让慕羽晨得到风声，以免打草惊蛇吧？”
黄决明闻言咳嗽了一声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两个老头子了，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这点小事会不知道？”
黄决明抬手捋了捋胡子说：“最主要的是，六七十年，三万余人，这么多人死亡或者失踪，正常情况下朝廷早该察觉才对，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几个人口失踪的案子。”
说到这里，他老人家冷哼一声道：“这么明显的怪异我们怎么会注意不到？显然是有人暗中操控着这一切，所以我们谁都没有告知……但也正因为如此，不能大批量组织人手来查这些尸骨，所以才始终没有什么明显的头绪啊……”
“那就更不用查了。”墨云汐放下在发梢上绕来绕去的手，挑了挑眉说，“无论从死亡人数、时间跨度、死亡方式还是整件事情有人暗中操控来看，事情的矛头都指向了慕羽晨一个人。”
最主要的是，除了慕羽晨和吕雪竹这种修炼盈雪功的人，也没有谁有动机零零散散杀人杀上几十年了吧？
黄决明闻言扭头看了看墨云宁，只见墨云宁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们都觉得是慕羽晨？”黄决明皱着眉头，捻着胡须很是苦恼地问，“那……凌寒那边呢？慕羽晨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师父。”
凤子兰闻言，在一旁悄声说：“我怎么觉得慕羽晨和凌寒哥哥的关系不像是师徒呢……”
凤子兰的话再度引起了黄决明的兴趣，他忙凑过去问道：“兰儿姑娘，这话怎么说？”
墨云汐见状忙拦住了黄决明说：“多正常呀，凌寒要是和慕羽晨的关系好，你们还能对他客客气气的吗？”
见黄决明要说什么，墨云汐连连摆手说：“先不说这个了，前辈，您倒是给我们说说，三万多条无辜的性命，您和老门主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查到了凶手，你们打算怎么办？又打算把这些尸骨怎么办？”
墨云汐这问题问的没错。
三万多条性命，查到了凶手又怎么办？难道墨兴文和黄决明打算杀了凶手或者将其曝光出来给那些人报仇？
这个选择也不是不行，可是这三万多具尸骨又该如何处置呢？
不止是墨云汐，在场几人细一想就知道，这三万人必然都是、或者说大部分都是南楚人无疑。
毕竟依照黄决明所说，这些人是零零散散每天都在死的，谁会把其他外地的人弄过来然后再这样杀掉呢？
可是整个南楚至今也没有几起有人失踪的案子传出来，这三万多人难道是凭空出来的吗？
先不说能不能成功除掉慕羽晨这个凶手给那三万多人报仇，就算是除掉了他，这三万具尸骨到底该怎么办？
直接全部入土为安？还是想办法查到他们的来历，让他们的家人来领取呢？
墨云汐见黄决明紧锁着眉头不说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额……您两位老人家不会还没想到这些事情吧？”
黄决明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们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