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命案1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韶华眯了眯眼,真正该打起精神来应付的,是那位高高在上却不动声色的大将军。二人这就打算撤离此处,韶华看着眼前这些个大木柱子,有些担心的看向木子清,这玩意儿这么好用,万一被这起子人研究研究再发现点什么可怎么办。

  要知道天底下能人志士甚多,万一有那聪明绝顶的,被宁家招揽至麾下,瞧出里面的机关,岂不是会惹出大麻烦,不可不防。

  木子清观其神色,立刻知道了她忧虑所在,只见他走到一根木柱之前,把手中的一个木牌往里面轻轻一按,那个大木柱立刻塌了下来,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木头碎片。

  木子清依次走过去,十几个大木柱子全部变成碎片,随后木子清便在那些木头上燃了一把火。

  韶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不由暗暗佩服,司业的东西,怎么能这么神奇,这究竟得多大的智慧才能把这些木头变成能够刺杀的木柱。

  要知道平日里宫中的那些工匠建一座宫殿便要耗时费力许久,司业就这么轻轻巧巧的把它的破坏机关都做好了。

  宁家护卫已损失大半,韶华二人夺了两匹马,把宁辉父子二人吊在树上,躲过下面那些守卫,趁着夜色穿过山林,一路策马扬长而去。

  永州被搅了个天翻地覆,韶华算了算时日,父皇和太子哥哥去行祭天大礼也该回来了,她在外那么久,也想他们了,得回去看看才是。

  韶华心满意足的数着银子,背着宁家抢来的文物和马长老那里搜罗来的紫练果,跟着木子清回了京。

  行路数日,二人早已风尘仆仆,待至京郊一镇子,韶华勒住马,对木子清道:“司业,咱们找家衣裳铺子,收拾收拾再进京吧,若这副样子被熟人瞧见,还不给笑死,若问起来去了哪里,更是个麻烦事。”

  木子清微微点头,二人便去了镇上最大的衣裳铺子,韶华给自己选了身天青色竹叶长袍,给木子清选了身月白色云锦长袍。

  韶华想要找个地方简单梳洗一番,二人一路乔装打扮,脸上又涂了暗色的粉底,现在就快要到京城了,自然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示人。

  衣裳铺子的掌柜见韶华出手大方,言谈有礼,遂带二人到铺子后面一农家小院,唤了几声李大娘,让她帮忙打些水来。

  李大娘见有人来,满脸热情,不止给二人准备了清水,还沏了壶茶来给他二人解渴消乏。

  见韶华和木子清二人洗漱干净,换了衣裳,像是从画本里走出来的风流公子,整个小院都恨不得跟着亮起来了,不由啧啧称奇。

  大声笑道:“哎呦呦,我说两位公子哥这是做什么去了,这白的跟剥了皮鸡蛋似的小脸竟也舍得折腾成黑炭,这要是一早被人瞧见这副俊俏模样,指不定在大街上就有姑娘给二位端茶倒水了,我这老婆子可挨不上。”

  被人夸奖总是心里高兴,韶华也是如此,又见李大娘说话直来直去,不由觉得好玩,遂与她玩笑起来:“大娘可不知道,我们兄弟就是被姑娘追怕了,这才逃了一路,被风沙给吹成刚刚那模样。”

  李大娘笑的合不拢嘴,韶华拿出几钱银子给李大娘,算作答谢,不料李大娘却不接,只道谁还没个出门在外的时候,不过是行个方便。

  韶华见李大娘坚持不要,不好辜负这份热情,便跟李大娘道了谢告了别,打算回京。

  二人出来后走到原来的那条商铺街上,模样对比刚刚早已焕然一新,当真引得不少姑娘侧目。还有那胆子大些的,往韶华怀里送些香囊花枝。

  大祁国在祖父父皇的治理之下一直民风开放,姑娘们打扮的也清新漂亮,韶华得了花,放在鼻间闻一闻,花香清雅沁人心脾。

  看着周围安居乐业的百姓们,听着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韶华不由从心底乐开了花,有心放慢步子好好看一看这乡下街道的景象,回去好说给父皇听。

  街上除了铺子,还歇着不少卖商品的担子,茶粮油米,小吃玩具,应有尽有,几十个孩子在街上跑跑闹闹,玩的很是开心。

  韶华心道这才是锦绣繁华的盛世之象,瞧那永州,被宁家给祸害成了什么样子。

  啪一声爆响,惊到了正陶醉在这美好人间的韶华,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穿墨色衣裳的衙役,手里甩着鞭子,骑着大马,从大街上扬长而过,惹得一路惊叫连连。

  韶华皱了皱眉头,不知这是谁手下的官差,当真是好大的派头,好生的放肆。

  她有心想去瞧瞧,便听木子清道:“公子,咱们看看去可好?”

  此话正合韶华心意,当下韶华便和木子清跟了上去。

  二人不远不近的跟在这些衙役后面,一路行至镇子西面,远远的便听到一小院里传来哭喊声。

  韶华觉着声音有些熟悉,越过那些衙役,和木子清加快步子到院子里,扒开人群一看,竟是刚刚招待她们的李大娘。

  只见地下躺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李大娘和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裳的姑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站着一位提着医箱的医生,和许多村里人,皆一脸悲戚。

  木子清走上前去,抓起那小伙子的手腕,冲韶华摇了摇头。

  韶华对那大娘道:“大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愿说给我听?”

  李大娘双目泪如雨下,只泣不成声的叫着:“儿呀,儿呀。”竟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韶华正要拉周围的人问话,那群衙役便赶到了此处,周围百姓让开一条通路,领头的那名衙役走了过来,大声喝道:“都别哭了,那害死你家儿子的那名山贼已经被我们老爷抓住了,就关在大牢里。”

  跟李大娘跪在一起哭的那蓝衣姑娘抬起头来,大声道:“大人,害死阿昌的根本不是山贼,是京城卢家的人,今日一早我和阿昌去京城给福来饭店送蔬果,那卢家公子耍疯要把我拉去做妾,阿昌是为了救我才被他们打死的。”

  那名衙役呵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卢家公子,昨日明明是有山贼混入京城,你们时运不济,才被那贼人伤了性命。再说,那卢家公子身上可是有功名的人,岂容你胡乱攀咬,你可有证据?可有人看见?”

  韶华默默打量了下那名衙役,并未说话,那蓝衣姑娘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一边磕头一边大声道:“这便是证据,这枚玉佩是昨日那卢公子落下的。求大人为阿昌作主,抓到真凶,还阿昌一个公道。”

  衙役接过玉佩,打量了一下,说道:“此事还有许多疑点,我回去后自会禀告我们老爷。”

  说罢,几人便要拿着玉佩离开,韶华上前道:“不知这位官爷在何处当差?可认得京城衙门里的府尹班林大人?”

  那衙役大声呵道:“放肆,我们府尹的姓名也是你能问的?”

  韶华淡淡笑道:“呵呵,我倒不知京城衙门何时有了这样的办案速度,上午才发生的案子,被害人还没鸣鼓伸冤,衙役便先赶到了,若是改日见了班大人,必得好好请教请教。”